“他叫方興國,是來自深市一家數一數二的大集團,據說純資產就已經達到了千億級別!”

羅雲頓時眉頭微皺,方興國,這名字怎麼聽著如此耳熟?

電梯一路往上,直到20層方才停下。

馬濤帶著羅雲進了一間疑似會議室的房間,結果房門開啟後才發現,這哪裡是什麼會議室,分明就是間餐廳加娛樂廳的組合體。

空曠的大廳中間擺放著一張寬大的圓桌,上面堆滿了各類瓜果點心茶,對面牆壁上掛著一臺巨大的液晶顯示器,旁邊還有一套相搭配的點歌裝置。

一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正手拿麥克風坐在沙發上跟著螢幕對唱,不時與身邊一位濃妝豔抹的女子打鬧幾下,頭頂的地中海髮型在燈光映照下分外顯眼。

“方哥不好意思,來晚了!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跟你說的那位朋友,羅雲,綽號小騾子,正宗計算機學院畢業的高材生!”

禿頂男人立馬放下話筒站起身來,衝羅雲伸出手道:“幸會幸會!”

羅雲卻不為所動,任由對方的手僵在半空中,甚至馬濤在後面推他都不予理會。

氣氛一時間陷入尷尬,片刻後還是禿頂男人打破沉默,主動收回手道:“那個……小羅啊,我知道你心裡有怨氣,但是人要學會往前看,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好了,咱別老記這些行嗎?”

馬濤一臉驚愕:“怎麼,你倆認識?”

禿頂男人忙不迭點頭道:“認識,當然認識!咱們以前在同一間辦公室裡呆過,小羅的能力我一直都相當認可!”

沒錯,羅雲唯一的職業生涯就是深市那家叫騰躍的集團,而眼前這個禿頂男人就是他的頂頭上司,平時沒少給他小鞋穿。

羅雲面無表情道:“那可得多謝方主任賞識!不對,上次那麼大的功勞全落到方主任頭上了,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現在應該稱呼您為方經理吧?”

對於他的冷嘲熱諷,方興國卻不以為意,一臉平靜道:“承蒙各位領導厚愛,區區功名而已,不足掛齒!”

羅雲暗自無語,果然能在那個階層摸爬滾打的人,臉皮都不是一般的厚。

隨即拉過一張椅子坐下,直接開門見山問道:“有什麼事就直說吧,我趕時間!”

馬濤神色有些掛不住,最後依然還是方興國主動開了口,同樣拉過一張椅子坐在羅雲對面,解釋道:“是這樣,我們集團想出資幫助兩位成立一間大型的工作室,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羅雲眉頭一挑:“我沒弄錯的話,工作室行為一直都是各大網路遊戲公司明令禁止的,騰躍也做網路遊戲,這麼幹豈不與貴集團的初衷相悖?”

方興國急忙搖頭道:“不不不!你的認知錯了,事實上任何網路遊戲都存在著工作室,有的甚至已經到了猖狂的地步,遊戲裡的物價、金幣換算率以及線上率都由它們主宰,這麼一來等於牢牢把控住了一個網路遊戲的命脈!為了社絕這種情況,我們想到的辦法就是親手扶持一家工作室,如此就能避免局勢超出掌控!”

羅雲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網遊官方親自出資扶持工作室,若是讓玩家聽見,尤其是那些閒暇之餘靠玩遊戲做兼職賺取一些零花錢的玩家,鐵定能用口水把他們淹死。

方興國說完又將目光看向羅雲,試探道:“小羅你的意思呢?”

“我拒絕!”

羅雲留下這三個字後,毫不猶豫起身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這個行業本身就處於法律的灰色地帶,小一點的工作室還好說,稍微成型的,無不是上千臺電腦數十萬個賬號同時執行,一旦選擇與對方合作,就等於將自己前途交到了對方手中。

到了那個時候,凡事都必須聽他們的,稍有忤逆就能以破壞網路平衡的罪名對你提起刑事訴訟,將你送上法庭。

還沒走多遠,馬濤就追了上來,一把拉住羅雲氣急敗壞道:“你在搞什麼?為了今天這場聚會,我付出了多少你知道嗎!”

羅雲甩開他的手,盯著他道:“你為什麼非要選擇跟他們合作,這是一條不歸路!”

馬濤頓時沉默了,走廊裡安靜得可怕。

半晌方才抬頭直視著羅雲,聲音沙啞道:“這些年競爭越來越激烈,村裡的水泥廠已經活不下去了!就在不久前,我爸又因為常年吸入廢棄煙塵患上了嚴重肺病,為了給他治病,家裡的存款全搭進去了!”

羅雲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自從工作室成立以後,他所有精力全都泡在了裡面,很少過問村裡發生了什麼。

片刻後還是強行打起精神,拍了拍馬濤肩膀安慰道:“就算這樣也沒必要非得走那條路,咱們一起努力,相信沒有過不去的坎!”

馬濤開啟他的手,目光中卻忽然透著說不出的疲憊之色:“前不久我揹著我媽偷偷拿了家裡最後十萬塊,本來準備開一家店鋪,結果剛交完一年的租金,那裡就貼出通知要修路,時間剛好也是一年,十萬塊就這樣白白打了水漂!”

說到這裡臉上不覺露出一絲慘笑:“咱就一普通人,官場上沒有人脈,他們那一套咱也不懂,就連要搞你都能做到滴水不漏,咱能有什麼辦法?”

羅雲忍不住問道:“你不是也弄了工作室嗎,怎麼可能還缺錢?”

馬濤這方面的技術其實不在他之下,雖然因為玩遊戲荒廢了學業,但從小對程式碼有著超乎尋常的天賦與熱愛,羅雲的工作室就是受了他的啟發才弄起來的。

馬濤蹲在地上抓了抓頭髮,苦笑道:“已經沒了!都怪我太急功好利,一次性開了20萬個端,現在網際網路已經對我進行了IP封殺,除非換地址,否則這條路以後都與我無緣!”

羅雲默然,不由又想到了那位黑他電腦的頂級高手。

如果以後對方每天都這麼給他來上一下,那他的工作室根本就沒法執行起來。

這條路,終究非長久之計……

馬濤站起身來,重新抓住羅雲胳膊:“所以這次機會對咱們非常重要,一旦抓住了,往後榮華富貴享之不盡!當哥的不會害你,你只管跟在後面數錢,出了什麼事我一力承擔!”

羅雲剛想說什麼,馬濤卻不給他開口的機會,拉著他重新回了那處房間。

“方老闆我們商量好了,願意跟你一塊幹!”

方興國正摟著那名女子上下其手,聞言抬起頭來一臉笑眯眯道:“這就對了嘛,我就說這天下沒誰會和錢過不去!”

羅雲真想照著他那張菊花臉來上一腳,但最終還是不得不忍了下來,默默坐在一邊聽他們討論合同,以及接下來的發展計劃。

馬濤說到興起不時起身給三人倒酒,羅雲不好拂他興致只得一一舉杯喝下。

不知不覺一瓶洋酒就見了底,從不喝酒的羅雲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想旋轉,大腦暈暈乎乎的直欲一頭栽倒。

方興國見狀不由哈哈大笑起來:“年輕人到底是不行啊,還得多鍛鍊鍛鍊!小蘭,送他下去休息吧,我和小馬繼續談!”

一直抱著方興國胳膊坐在他身邊的女子聞言乖巧起身,走到羅雲身邊扶著他出了門。

感覺一股濃烈的香水氣味傳入鼻中,羅雲大腦勉強恢復了一絲清醒,伸手想要推開對方,卻不料觸控到一團極其柔軟猶如麵糰般的東西上。

女子一聲嚶嚀,卻沒有要躲開的意思,反而貼得更近,整具嬌軀無一處不是軟綿綿的,宛如一條柔弱無骨的美女蛇般緊緊纏著羅雲。

羅雲頭皮險些炸裂,一想到之前兩次推門看到的情景,方興國那個禿頂死胖子壓住她身體對她上下其手的場面,內心就猶如吞了蒼蠅般難受。

想要掙扎,奈何酒勁上湧令他提不起一絲力氣。

直到身體背部接觸到柔軟的床面,女子方才鬆開他站起身來。

還不等羅雲暗自慶幸,一個冰涼的玻璃瓶就遞到了他唇邊,同時響起的還有女子魅惑十足的低吟:“來,寶貝!把這瓶醒酒藥喝了,姐姐陪你快活!”

羅雲潛意識中感覺哪裡不對勁,奈何他現在的狀況沒有絲毫力氣反抗,只得任由女子掰開他的下巴。

突然一聲巨響,房門被人一腳踹開,緊接著一名滿身酒氣的壯漢罵罵咧咧走了起來。

“媽的!不就出去玩了一會嗎,這門昨還打不開了呢?”

視線落到床邊坐著的兩人,打量片刻後直接忽略掉羅雲緊緊盯住了叫小蘭的女子。

“好俊俏的妹子,怎跑哥哥房裡來了?”

壯漢邊說邊跌跌撞撞走上前,一把將小蘭拉入自己懷中。

一聲尖叫,女子急忙拼命掙扎,奈何雙方力量太過懸殊,壯漢大手彷彿一雙鐵鉗將她死死錮住。

羅雲有心幫忙,雖然心中對這女子充滿了反感,但眼睜睜看著她在自己面前被人欺負卻無法做到不管不顧。

無關道德,僅僅出於最基本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