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份上,秋飛再拒絕就有點不近人情了。

他收下了兩人贈送的皮毛。

想了想,秋飛說道:“兩位師兄身受重傷,需要靜休,這荒郊野外的也不合適。

不如,就讓師弟我用飛行符護送兩位師兄回宗門吧。”

收了兩人這麼多張赤尾狐的皮毛,秋飛總覺得不好意思,這才提議護送兩人回宗門。

兩人一聽,臉上果然露出欣喜之色。

雲西來澀然一笑,“不瞞秋師弟,我們小隊五人,努力了五年時間,才賺夠了購買了一架飛行符的門派積分。

外出獵魔,如果沒有飛行符的話,獵魔效率大大降低不說,人還辛苦,更耽誤時間。”

這一點,秋飛感同身受。

他若不是從顧念手中贏回來了一架飛行符,這會兒,也跟他們一樣,將大量的時間浪費在行路之上。

於是,兩人客套了一下,欣然接受了。

以他倆的傷勢,在沒有飛行符的情況下,光靠走路,沒有十天半月的,根本回不到宗門。

更別說,路上還有可能遭遇強大魔獸的攻擊,現在兩人身受重傷,根本沒有抵抗之力。

如果用飛行符相送,這一切就不會存在,既快又安全,何樂而不為呢?

半個時辰後。

兩人調息完畢,身上紊亂的氣息趨於平緩,傷勢也得到了有效控制,便站起身來。

秋飛掏出飛行符,帶著兩人和小黑妹向宗門方向快速駛去。

千尺崖。

距離榆樹溝約五百里。

在一處高聳的山崖上,方厚信盤腿坐於巨石之上,似在調息修煉,又似閉目養神。

在他的腿邊,擺放著一塊尺許大小的圓盤物件。

圓盤物件古樸、陳舊,它由精銅打造,可能年代過於久遠,盤體上已出現了斑斑銅鏽。

而這個古物件上,被人畫了一幅水墨畫,而這幅畫,就是微縮版的玉龍山脈。

在這幅水墨畫中,有三處被刻意地點了一滴殷紅的獸血,與墨綠的水墨畫相比較,它顯得十分的醒目。

而這三處,分別做了標記:飛鷹渡、桃花谷以及榆樹溝。

三天前,方厚信就來到了這裡。

他在等一個資訊。

一旦他獲得了資訊,就會從這兒快速地趕過去。

因為,千尺崖就處在這三個地方的中間位置上,從這兒去往三個中的任何一個,距離相差無幾。

夕陽西下,夜幕降臨。

靜坐中的方厚信睜開眼來,望了一眼那塊圓盤,眼中盡是失望之色。

“又浪費了一天。”

他站起身來,順手抄起這塊圓盤。

就在這時,圓盤本體忽然散發出一道輕柔的瑩白色的光芒,而盤中的一滴獸血突然沸騰了起來。

更為神奇的是,隨後,這滴沸騰的獸血漸漸消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轉化為一個瑩白色的光點。

它呈現在圓盤上,是那樣的醒目。

方厚信的目光掃向那滴獸血所在地:榆樹溝。

“原來躲在這兒啊!”

方厚信眼中滿是興奮之情,“姓秋的,總算找到你了!這一次,我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周子鳶只能是我的,誰也不能將她從我身邊搶走,誰敢搶,我就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說出這句話後,方厚信的臉部肌肉因為太過興奮而扭曲,漸漸變得猙獰起來。

他掏出飛行符來,一邊向著榆樹溝方向飛去,一邊還不停地察看圓盤上那個白點的動靜。

忽然,他瞪大了眼。

只見圓盤中的那個瑩白色的光點正在緩慢移動。

“這小子是要……回宗門!”

根據白色光點移動的方向,方厚信立刻判斷出秋飛的行動軌跡:回宗門。

“嘿嘿!”

方厚信口中發出一聲獰笑,“我佈置了這麼久,怎麼可能再讓你返回宗門?

你就等著接受老子的嚴懲吧!”

說罷,他將飛行符加到一個恐怖的速度,瞬間消失在黑夜中。

黑夜是魔獸的世界,不管是地面還是空中。

只要人類踏入強大魔獸的領地,就會遭受它們強大的攻擊。

所以,秋飛小心翼翼。

他一邊駕駛著飛行符,一邊施展出神識,提前探察前行路上的情況,以防萬一。

隨著他又吞服了一枚魂晶,使得它的神識又增強了許多。

現在,他的神識能夠探察的距離達到五十里了。

榆樹溝距離宗門約兩萬餘里,看上去似乎很遠,但以飛行符的速度,也不過飛行三、四個時辰而已。

所以,踏上飛行符後,雲西來和魯志秋便盤腿打坐,調息休養。

兩人傷勢極重,急分奪秒地恢復。

而小黑妹則安靜地躺在秋飛的腳邊,望著如墨的黑夜,不知在想什麼?

在飛行過程中,秋飛一直全神貫注,不敢有私毫鬆懈,儘可能避開一些強大魔獸的領地。

半個時辰後,秋飛忽然輕“咦”一聲。

他探察到,在前方四十餘里的一座山峰上,直挺挺地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緊緊地盯著這個方向。

是方厚信。

深更半夜的,他不在洞府中好好睡覺,跑到這荒山野嶺裡來做什麼?

秋飛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問號。

看方厚信的情形,分明是在蹲守。

他是為我而來,還是在蹲守別人?

那麼問題來了,他又是如何獲知我或者別人從這兒經過的呢?

秋飛的目光不由地投向正在打坐、調息的雲西來和魯志秋。

四十餘里的路程,飛行符片刻就到。

秋飛探察到,方厚信忽然駕著飛行符迎了上來,臉上佈滿了自信的微笑。

被發現了。

既然避無可避,秋飛駕著飛行符迎了上去。

直到兩人迎面相見,相距不過三丈遠時,兩架飛行符才同時停了下來。

“方師兄?”

秋飛裝作很意外的樣子,“你也出來歷練了嗎?怎麼就你一個人?”

知道方厚信不懷好意,秋飛也只能裝作不知道。

這時,雲西來和魯志秋兩人也被驚醒了,同時站了起來。

當兩人看到方厚信時,也是一愣。

雲西來抱拳衝方厚信施了一禮,忍不住問道:“方師兄,你怎麼來了?不好意思,我們遭遇了巨齒魔熊,身受重傷。

我跟魯兄……沒有辦法完成你交待的赤尾狐皮毛的任務了。”

“不,你倆完成得很好。”

方厚信傲驕地一笑,“我要謝謝你們倆人。不是你倆,我還不知如何找到秋飛呢!”

“方師兄,你這話什麼意思?”

魯專秋一臉懵懂。

秋飛聽了卻是臉色一變,冷哼道:“還不明白嗎?兩位師兄被方師兄利用了。”

“啪啪”兩聲。

方厚信拍掌以示讚賞,不無得意的說道:“還是秋師弟聰明,這麼快就想明白了方某的用意。”

“深更半夜進行阻攔,方厚信,你要幹什麼?”

秋飛沉聲喝道,一點兒也不客氣。

他知道,方厚信早就對自己跟周子鳶接近而心有怨恨了,只是限於宗門嚴苛的規矩,不敢輕舉妄動而已。

現在處在荒郊野外,他哪還有那麼多的顧忌。

“殺你!”

方厚信淡淡地說道。

他神色自然,似乎殺人跟吃飯一樣平常似的,十分輕巧。

話音一落,他便抽出他的兵器——一柄大號的藥鋤。

別看它是藥鋤,卻是一件難得的上品寶器。

方厚信神情居傲,目光冷漠,看到秋飛臉上那吃瘜而又無可奈何的神情,心裡說不出有多欣慰呢。

他瞪著雙眼,衝秋飛獰笑道:“我要讓你小子知道,跟我搶女人的下場,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說罷,他揮動著手中的藥鋤,朝著秋飛的頭部砸了來。

他剛一動手,就敏銳地感覺到秋飛身上透發出一道道若有若無的靈力,不斷地向四周擴散開來。

方厚信心中驚疑,但出手的速度卻沒有停下,繼續攻擊秋飛。

就在這時,他感覺眼前的影像忽然發生了變化。

眼中的秋飛,忽然變得模糊起來,似乎還有些重影,並且在不斷地搖晃。

這是怎麼啦?

方厚信吃驚不已,使勁搖了搖頭,努力地睜大著眼睛,想把秋飛看得再清楚些。

可惜。

他越是這樣做,眼皮子變得越來越沉重。

原本輕巧、靈便的藥鋤,這會兒忽然變得重逾千斤,他連提起它的氣力都使不上來。

著道兒了!

當方厚信腦海裡閃過這個念頭時,立刻感覺到自己的身軀已站立不穩,慢慢地向著飛行符上癱下去。

而且,意識越來越模糊。

重於,他承受不住,昏了過去。

昏迷前,他看到秋飛縱身跳了過來,手中還攥著一把匕首,落在他的飛行符上。

臉上帶著勝利者的微笑。

看到方厚信昏迷,秋飛大感意外。

他不過是嘗試著施展出了“媚惑功法”而已,沒想到,初次施展就取得了如此好的效果。

真正是兵不血刃啊!

只是,秋飛心中也是疑惑不已。

他面對赤尾狐施展出的“媚惑技能”時,只是陷入迷茫之中,並沒有出現昏迷的現象。

難不成,“媚惑功法”是“媚惑技能”的升級版,它的等階及威能要高出“媚惑技能”許多?

秋飛越想越覺是這個理兒,心裡暗自歡喜。

再看雲西來和魯志秋,兩人就在他的身邊,受到“誘惑功法”的影響更大。

又加之身受重傷,早就先方厚信一步昏迷了。

秋飛不敢怠慢。

他知道,“誘惑功法”的影響來得快,消散得也快。

當即,他從儲物袋中拿出繩索,將方厚信、雲西來及魯志秋三人五花大綁了。

沒有立刻斬殺三人,並不是秋飛心中仁慈,而是心裡有些疑問,需要問清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