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要不再賭一次

“嗵！”

這拳猛然轟擊在獸皮上，發出一道沉悶的聲響。

只見巨石身上泛起一道淡淡的灰色光暈，持續了片刻，便淡然消失。

測試者立即望向傳功堂的青年，欲言又止，一副想問又不敢問的樣子。

青年也沒說什麼，只是將測試結果記錄在案，面無表情地喊出下一個人名。

測試繼續進行。

不過，巨石身上全都泛起灰色的光澤，不同的只是持續的時間長短而已。

“顧念！”

傳功堂的青年再一次叫道。

顧念應聲而出。

他信心滿滿地站在巨石前，先深吸一口氣，憋悶在胸口。

然後大喝一聲。

右臂奮力擊出。

但聽“嗵”的一聲，巨石身上猛地泛起一道黑光。

黑光一閃即逝。

傳功堂的青年“咦”的一聲，面露驚異之色，忍不住多瞧了顧念一眼。

然後，他恢復神色，默默地將這一切記錄在案。

看到黑光泛起時，其他測試者都表現出驚訝之色。

之前的測試，巨石只是發出灰白色的光澤，讓大傢俬下以為，同為隱元境，他們之間的實力相差無幾。

現在突然出現黑光，大家這才意識到，力量超乎尋常也是真實存在的。

這會兒，大家望向顧念的眼神都不一樣了，既有羨慕的，也有嫉妒的，心思各不相同。

顧念見自己一拳擊出之後，使得巨石身上泛起不一樣的光澤，心裡也是倍感驚訝。

這也讓他意識到，自己的力量肯定超出眾人一大截，不由地，優越感油然而生。

忍不住，他的目光瞟向秋飛。

“秋飛！”

正好，傳功堂的青年唸到秋飛的名字，秋飛應聲而出，站在巨石面前。

只見他調息、運氣，蓄勢待發。

秋飛忽然停止動作，轉過頭來望著顧念，詭異地一笑，“顧念，賭一注如何？”

秋飛這突如其來的操作，讓顧念莫名其妙，但生性賭博的他還是忍不住問道：“如何賭？”

“很簡單！”

秋飛說道：“我若讓巨石發出黑色的光澤，你就輸我一百點門派積分；反之，我輸你一百點積分。”

此言一出，立即在眾人之中引起譁然，連傳功堂的青年也是一臉詫異地盯著秋飛。

不過，當他看到秋飛一臉自信的神情時，便默然了。

顧念聽了，第一反應就是立馬答應。

可他瞧見秋飛那自信十足的眼神後，心頭猛地“咯噔”一下。

他猶豫了。

他想到的是，先前所有測試者的實力和境界都高出秋飛許多，他們都沒有做到，秋飛自然也做不到。

既然做不到，秋飛為什麼還要跟自己打賭？

他腦袋有毛病嗎？

再一想，秋飛既然敢跟自己打賭，就有必勝的把握，畢竟門派積分的賺取極不容易。

這樣一想，顧念堅信秋飛這個時候突然跟自己打賭，其中必有貓膩。

他又想到了在城主府時，作為手下敗將的秋飛，突然雄威大發，一拳擊敗自己的情形。

於是，他心底更虛了。

這會兒，他看到秋飛嘴角無意中露出的那抹詭異笑容時，更加堅信了自己的想法。

“不賭！”

顧念堅定地搖頭，“雖然，我並不看好你能透過此次測試，但我相信，對力量的訓練，你一定有獨特的方式。

既然是必輸之局，我為何還要跟你對賭？秋飛，你想賺我的門派積分，可沒那麼容易！”

當場拒絕秋飛，顧念長長地舒了口氣。

其他測試者原本想著看看熱鬧，知道顧念不再跟進後，不免大失所望。

傳功堂的青年意味深長地望了秋飛一眼，不再遲疑，“秋飛，開始力量測試！”

秋飛見顧念當場拒絕，也是略感失望。

他不再說話，站在巨石前，再次調息、運氣。

一拳奮力擊出。

但聽巨石內發出一陣“嗡嗡”的蜂鳴聲，然後，一道灰色的光澤自巨石身上泛起。

一閃而逝。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注視著這一切，等待著黑色光澤的出現。

結果……

依舊是灰色。

方才信誓旦旦的黑色光澤呢？

眾人都一臉懵圈地望向秋飛。

只見對方也是一臉茫然之情，雙眼疑惑地望著巨石，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顧念見了這一幕，也是一呆。

隨即，他哈哈大笑起來，“秋飛，你大言不慚的黑色光澤呢？”

此話一出，立即引起眾人轟然大笑。

有人前仰後合，樂不可支，甚至笑出了眼淚。

想起秋飛打賭時那種信心十足的神色，現在看來就是一個笑話。

果然是少年心性，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傳功堂的青年微愣了一下，也是苦笑搖頭。

那一刻，他也被秋飛言之鑿鑿的言語所欺騙，竟然也相信他能夠轟出黑色的光澤，心底竟然生出小小的期待。

沒想到竟是這樣一個讓人哭笑不得的結果。

青年將秋飛的力量的成績登記在冊，看看力量測試已經結束，宣佈道：“下面進行耐力專案的測試。”

所謂的耐力測試，就是將測試者關在一個密閉的空間內，透過特殊裝置施加壓力，測試身體的承受能力。

這既是人的體能、實力的一次測試，也是人的毅力和心性的一次測試。

堅持得越久，耐力值就越高。

耐力的測試設在演武場邊的一座圓形建築內進行。

這座建築高不過一丈，兩丈方圓大小，無窗無戶的密不透風，只有一扇特製的活動小石門供人進出。

在傳功堂青年的帶領下，眾人來到建築物前。

“耐力測試用時一刻鐘。”

帶隊青年指著那扇已經開啟的小石門，“這段時間內，誰若承受不住，拍打這扇石門，我會放他出來。”

說罷，青年就讓眾人進入圓形建築物內，準備測試。

秋飛走到小石門前正要跨入其中，忽地停下腳步，回頭望著身後的顧念，“顧念，我們要不再賭一次？”

“不賭！”

顧念想也不想就一口拒絕，相當堅決。

秋飛沒料到是這個結果，一時沒反應過來，顯得有些錯愕。

“你不是最喜歡賭的嗎？今天怎麼修心養性了？”

秋飛好奇地問道。

顧念冷著臉，沒好氣地道：“你是不是想跟我賭，你能不能透過耐力的測試？”

秋飛點點頭，他心裡就是這麼想的。

“據我所知，耐力的測試，只要測試者的身體沒什麼大礙，基本上都可以透過，那還賭個屁！”

說罷，顧念一把推開秋飛，自己先一步跨入了圓形建築當中。

秋飛聽了心中卻是奇怪，既然所有人都能透過，為什麼還要進行這一項測試呢？

豈不多此一舉？

心中雖有疑惑，秋飛卻沒有詢問，跟在顧念的身後跨入其中。

屋內光線黑暗，藉著從小石門射進來的光線，可以看到屋內空無一物。

先一步進來的測試者，一個個地早選好了地方，席地打坐，靜等測試的到來。

隨著最後一名測試者進入屋內，小石門“吱呀”一聲，緩緩地嵌入門洞之中，與牆體嚴絲合縫地融為一體。

小石門一關，屋內陷入一片黑暗。

還沒等眾人適應，一道強大的威壓從天而降，加持到屋內的每位測試者身上。

秋飛剛選了個地方席地而坐，身體猛地一沉。

猝不及防下，身體一頭向地面栽去，身上就像壓著千斤重擔一般，喘不過氣來。

一驚之下，秋飛趕緊運功抵禦。

隨著“調息法”的運轉，那道加臨在身上的威壓逐漸減輕。

當內力在體內運轉了一個周天，這道威壓便被秋飛卸去了九成，那微不足道的一成，對他已沒有什麼影響。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秋飛聽到整個屋內響起了一陣異樣的聲響。

傾耳一聽，才明白是粗重的喘息聲。

這是有測試者在全力抵禦威壓時，身體出現了疲勞現象。

秋飛心中奇怪。

面對如此威壓，自己都能輕鬆應對，這些高出自己兩、三個小境界的測試者怎麼反倒不行了呢？

心中細細一想，秋飛明白了，還是跟修煉的基礎心法有關。

在秋飛的印象裡，大家都有一個普遍的想法，那就是基礎心法只適合孩童打基礎、調理筋骨。

反正後續會有更高階的心法來替代，誰還會花大量的時間、下苦功夫地修煉它？

所以，大部分人都只將它修煉到五、六重，然後去修煉更高階別的心法了。

哪像秋飛，為了一次性透過測試，下決心苦修基礎心法和武技，硬生生將它們全部修煉到九重。

沒想到，基礎心法九重的秋飛，哪怕境界比別人低了兩、三個小境，在耐力的測試中，居然完勝大部分測試者。

這也讓秋飛明白了一個道理，天下沒有無用的功法，只有懶惰的修真者。

威壓持續，如同一張無形的網籠罩在測試者的頭上，壓得人透不過氣來。

就在眾人在威壓下頑強抵抗時，黑暗中，忽覺一陣清涼之風拂面而來。

輕風拂面，輕柔而溫潤。

這讓在威壓之下煎熬的測試者頭腦忽然一片清明，精神大振。

但接下來的狂風肆虐，又讓測試者從輕風拂面的春天墜入寒風肅殺的冬季。

真正的冰火兩重天。

測試的內容眾所周知，新晉弟子透過多重途徑都能打聽到，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即便如此，當真正身臨其境後，這種備受煎熬的體驗還是讓他痛苦不堪，唯有咬牙堅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