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洞府。

秋飛將鬼面猿幼崽從寵物袋中抱出來,放在地上,任它自由活動。

隨著一天天長大,小傢伙顯現出強大的生命力,已經能滿洞府的奔跑了。

果然,一出寵物袋,它就“嗞嗞”地滿洞府亂竄、跑動,好奇地東嗅嗅,西聞聞,尋找能吃的東西。

秋飛每天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幫它熬煮肉粥。

小傢伙的胃口越來越大,一天三頓肉粥已不能滿足它了,還要啃食些許魔獸的碎肉。

找了一圈都沒找到能吃的東西后,小傢伙就跑過來纏著秋飛,張著乳牙嘶咬秋飛的褲角。

喉嚨裡還“嗞嗞”地哼叫著。

秋飛不勝其煩,從儲物袋中掏出一些魔獸的碎肉扔在地上,讓它自行啃去。

果然,見到肉食後,小傢伙便丟開秋飛,抱著肉食津津有味地啃噬起來。

秋飛獵殺的魔獸,剝下皮毛後,肉和骨頭他都留了下來,一部分自己食用,其他的全部給小鬼面猿儲存著。

足夠它吃上一個月的了。

這會兒,秋飛一邊在熬煮肉粥,一邊饒有興致地欣賞小鬼面猿使出渾身氣力啃食碎肉的萌樣。

別看鬼面猿長相又黑又醜,十分難看,相處久了,可謂相看兩不厭,秋飛心目中也沒了這個美醜的概念。

反而,它的萌萌狀還是逗人喜歡的。

這時,洞府的陣法傳來震動。

有人叫門。

秋飛起身開啟洞府的陣法,一個戴著面紗、身材高挑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周子鳶!

秋飛一眼就認出了對方。

“周師姐?”

秋飛大感意外,連忙將周子鳶請進洞府。

“新礦區的業務暫時停了。”

周子鳶走進洞府,一邊打量著,一邊解釋,“發現了一隻強大的魔獸,所有弟子都撤出來來。

你不是告訴我在嘯風大隊嘛,我打聽到你的住址後,就找過來了。”

當她看到正在啃食碎肉的小鬼面猿時,一下子來了興趣,“鬼面猿?秋兄,你什麼時候抓到的?”

她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

“我哪有那本事?”

秋飛撇了撇嘴,便將小鬼面猿的來龍去脈說給了周子鳶聽。

“這於你真不是件好事。”

聽罷,周子鳶輕嘆道:“雲深秋身份尊貴,哪受得了這等閒氣?估摸著會找機會向你討要的。

魔獸的幼崽想要捕捉何其之難,更別說強大的了,秋兄得有這個思想準備。”

“師兄們都知道我只是代養。”

秋飛苦笑道:“嘯風大隊數千成員,眼紅者不知有多少呢,小傢伙若真是我私人的,你以為我現在還能如此安然自在?”

見秋飛如此看得開,周子鳶心中不由地對他高看一眼。

一個少年,面對巨大的誘惑,還能夠保持如此清醒的頭腦,真的需要強大的定力。

“小傢伙,姐姐抱抱。”

說著,周子鳶伸手提起小鬼面猿,將它抱在懷裡,歡喜地用手撫摸它的毛髮。

小傢伙被女孩子抱著,十分享受。

它耷拉著毛茸茸的小腦袋,一個勁兒地在她懷中拱來拱去,發出十分享受的哼嘰聲,逗得周子鳶十分開心。

這情形,惹得秋飛也是一陣眼熱,趕緊藉著看熬煮肉粥的機會,化解自己的尷尬。

兩人坐在火爐旁,一邊逗弄小鬼面猿,一邊閒聊。

“秋兄,聽說很小的時候,你的父母就失蹤了?”

周子鳶忽然問道。

秋飛點點頭。

這不是什麼秘密,當時一同失蹤的人風雲城就有十幾個,都是下落不明。

“知道他們去哪兒了嗎?”

周子鳶好奇地問道。

“知道就好找了!”

秋飛輕嘆一聲,“父母外出歷練前,告訴過我兩個地名,我一直卻無從查起。”

周子鳶眼睛一亮,問道:“是兩個什麼地名?”

秋飛心中一動,不動聲色地望了對方一眼,“一個是古玄門,另一個叫什麼‘碧連天’。”

“碧連天?”

周子鳶喃喃低語一聲,“古玄門倒是容易,這碧連天是什麼卻從未聽說過。”

秋飛苦笑一聲,“這也是我為何要加入古玄門的原因。”

“你想從古玄門找到父母失蹤的原因?”

周子鳶瞪大眼睛。

秋飛點點頭,“可惜,我門派積分不夠,不能進入藏書閣去查閱有關書籍。”

“我來幫你查吧。”

周子鳶說道:“內門弟子,每個月有一次免費進入藏書閣借閱書籍的機會。”

秋飛大喜,連忙道謝。

就在這時,洞府外的陣法發出劇烈的波動。

秋飛臉色一沉,站起身來。

這是有人在用力擊打洞府,引發陣法的激烈反應。

開啟洞府,秋飛看到一個俊朗的青年站在洞口。

還沒待秋飛開口,青年一眼看到坐在洞府中的周子鳶,便大聲道:“周師妹,可讓我一陣好找。”

秋飛認出了青年人。

此人正是周子鳶口稱的“方師兄”,在獵魔坊的傳送陣前,兩人有過一面之緣。

“有事兒嗎?方師兄。”

周子鳶抱著鬼面猿走了出來,與秋飛並肩而站。

這一情形,惹得“方師兄”臉色大變,瞧向秋飛的眼光愈發變得凌厲了。

“周師妹,你一個女孩子,夜晚孤身一人外出,師兄我擔心……”

“方師兄”連忙解釋道。

“勞煩方師兄操心了!我找秋兄不過敘敘舊而已。”

說著,周子鳶將小鬼面猿交到秋飛手中。

她伸出纖手輕撫了一下它的小腦袋,笑吟吟地道:“小傢伙,過些日子,姐姐再來看你。”

說著,她抬頭望著秋飛,“秋兄,給它起名兒了嗎?”

“沒有。”

秋飛搖頭。

又不是自己的,起什麼名兒啊,這不喧賓奪主嘛!

周子鳶微微沉吟,笑道:“它是雄性的,就叫黑哥兒吧。”

說罷,也不管秋飛是否同意,她就衝“黑哥兒”擺動纖指,“黑哥兒,姐姐走了,下次給你帶好吃的。”

“黑哥兒”趴在秋飛懷裡,聽到這句話後,忽地掙扎一下,衝周子鳶發出“嗞嗞”的嬌萌聲,似乎很受用這個名字。

“哈!黑哥兒聽懂了。”

周子鳶哈哈大笑。

這番作態,一點兒沒有之前給人那種文靜、矜持的女孩子形像。

而一旁的方師兄見到“黑哥兒”後,也是眼前一亮,眸光中流露出貪婪之色。

不過,他立刻掩飾過去。

就在這時。

嘯風嶺上空忽然傳出一道尖厲的呼嘯聲,緊接著,一道洪亮的聲音響徹整個駐地。

“所有隊員聽令,立刻到大隊部廣場集合,違者將受到懲罰!”

是大隊長蔣之晨的聲音。

可清晰辨識出,聲音之中蘊含著一股悲憤。

呼嘯聲是嘯風大隊的緊急集結令,一般只有在發生重大變故時才會發出。

現在突然發出,讓嘯風大隊的所有隊員都驚疑不已,不知發生了什麼大事。

秋飛心兒也是一緊,立刻預感到了什麼。

所有後補成員聽到這道呼嘯聲後,紛紛衝出洞府,快速地向半山腰的廣場奔去。

秋飛也跟著周子鳶和方師兄奔向廣場。

片刻的功夫,在半山腰的廣場上,整個嘯風大隊在駐地的隊員都已集結到位。

大隊長蔣之晨站立在隊伍的前頭,臉色陰沉。

他的身旁,站著一位年近六旬的老者。

他的臉色比蔣之晨還要難看,目光陰鷙凌厲,不停地在眾人臉上掃來掃去。

忽然,一道強橫的氣息自他身上擴散開來,籠罩住廣場之上站立的所有隊員。

洞明境九重!

所有人感受到了對方的強大。

而在這種氣息的加持下,廣場上的空氣為之一凝,竟似禁錮了一般,給人強烈的壓抑感。

一些境界差、體質弱的隊員,身體立刻出現不適症狀。

秋飛便是如此。

感覺胸口受到了重擊,一口氣堵在胸腔口,吐又吐不出來,也排解不了,十分憋悶。

“給!”

周子鳶就站在他旁邊,秋飛的情形瞧得一清二楚。

於是,她遞給了他一顆丹丸,“清蘊丹。可有效舒緩身體的多種不適症狀。”

秋飛也不客氣,接過後毫不猶豫地吞服下去。

片刻功夫,這種不適症狀立刻就得到緩解。

藥效明顯。

秋飛正要感謝周子鳶,廣場上空忽然又傳出一聲冷哼。

聲音不大,但聽在所有隊員耳中,猶如晨鐘暮鼓般在心神之間炸響,攪得人心神搖動,思緒渙散。

秋飛感覺渾身的氣血翻湧不斷,一個勁兒地往外湧,似要脫體而出一般。

再也忍受不住,一口血霧噴出。

整個人的精神立刻就萎靡了下來,像是承受了千重擔一般,渾身脫力。

周子鳶在古玄門修煉了四個多月後,境界已提升到隱元境六重,即便如此,在聽到這道冷哼後,也皺起了眉頭。

顯然,這道冷哼也對她產生了影響。

這時,蔣之晨發話了,“今天離開過駐地的隊員站出來。”

遲疑中,有三分之二的隊員站了出來。

秋飛也跟著這些人一同站了出來,心裡已經知道,如此大動干戈所謂何事了。

正是為自己所殺的青年而來。

就在眾人還一臉疑惑之際,老者動了。

他那乾瘦如材的手指,在這些站出來的人群中指指點點,“你,你,還有你,站出來。”

在強大氣息下,二十來個隊員隨著他的指點,從隊伍中站了出來,站到了他的跟前。

老者精芒迭閃,聲音又冷又硬,“開啟你們的儲物袋,老夫要親自檢查。”

這二十幾人都是隱元境九重,雖實力強大,但在老者的面前,連吭氣的資格都沒有。

雖心裡極不情願,也只能乖乖遵從他的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