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漢也太將自己當回事了吧?

就這副嘴臉,秋飛哪能不明白對方的齷蹉心思?

“對不起,胡師兄,我不需要小隊。”

秋飛當場拒絕。

胡漢臉色一變,語氣就變得不怎麼友善了,“秋飛,你可想好了,完不成獵魔任務,是要受到嚴懲的!”

“此事不勞胡師兄操心!”

秋飛冷冷地回了一句,隨手就將洞府的陣法關閉。

既然挑明瞭來意,秋飛自然不會給他面子,在任務和性命之間如何選擇,他還是分得清的。

胡漢臉色鐵青。

他哪受過這般悶氣,而且對方還是一名新晉弟子。

當即,他咆哮道:“秋飛,你小子若完不成獵魔任務,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秋飛冷笑。

完不成獵魔任務,不過是多扣一點靈石而已。

再者,有那兩隻二階中級的夜目鼠屍體打底,這個月的獵魔任務他早就不用擔心了。

曾經,他還擔心過“黑哥兒”食物的短缺,現在有周子鳶代勞,就不是問題了。

看來,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著。

這些天,自己一直待在洞府從不外出,某些人等不及了,立刻使出了威逼手段。

駐地內不能動手。

但是,卻不妨礙他們利用宗門的規章制度,逼迫秋飛外出任務。

只要離開駐地,一切就由不得秋飛了。

到時候,他身上的鉅額修煉資源還不乖乖地交出來?

拒絕胡漢後,秋飛再次進行苦修。

五天後。

又一枚中品靈石消耗殆盡,化為灰燼。

而秋飛體內的內力又增漲了四分之一,體驗著雄渾內力在體內流動。

再堅持修煉五天時間,應該能夠突破至隱元境五重。

這幾天,周子鳶沒有來洞府。

秋飛也不在意。

反正手頭上儲存的魔獸肉,足夠“黑哥兒”吃上個把月。

三天後,秋飛不得不停止修煉。

因為,今天是本月的最後一天,是宗門弟子交割本月任務的最後期限。

秋飛開啟洞府,走了出來。

半個多月沒有走出洞府,沐浴在陽光之下,渾身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服。

秋飛一現身,立刻就被蹲伏在楠竹林中日夜監視的人發現。

然後,他們紛紛拿出傳訊符,向各自的隊長彙報著秋飛的最新情況。

秋飛徑直來到大隊部辦公區域。

只見廣場邊的那一排木房子前,聚集著許多人,正是趕在最後一刻來交割本月任務的。

秋飛走過去,靜靜地站在隊伍的後面。

有人注意到了他,低聲議論起來。

前段時間,多支小隊互相爭搶秋飛的戲碼早在大隊內部傳開了,沒人不知道。

秋飛一概拒絕的勇氣,讓一部分人讚歎不已。

而更多的人則為秋飛擔憂。

他們認為,秋飛這麼做的後果得不償失,他結怨了多支獵魔小隊,以後,他在嘯風大隊的路會很艱難。

在這些人看來,最理想的結局,應該是秋飛散盡大部分財富,買個平安穩健。

可是,秋飛直接拒絕了。

選擇閉門不出。

閉門一天、兩天還可以,一月、兩月卻是行不通的。

每個月的獵魔任務,就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負責獵魔任務的驗收、登記的人正是胡漢。

他一邊清點隊員們交上來的魔獸的皮毛、牙齒、利爪、骨骼等材料,一面給予相應等級的專業評估。

然後登記在冊。

輪到秋飛時,胡漢淡然地望了他一眼,嘴角浮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他等的就是這一刻。

“喲!原來是秋師弟,你老人家終於出關了?那就把本月的獵魔任務交上來吧?”

胡漢臉上笑呵呵的,眼眸裡卻透著寒光。

許多人已知裡頭的貓膩,交割完任務後,並沒有離去,而是留下來圍觀。

他們都想知道秋飛如何交割本月的獵魔任務。

“啪”的一聲。

秋飛將兩張二階中級的夜目鼠的皮毛摔在胡漢面前的桌上。

“二階中級的皮毛!”

有人立刻辨識出了皮毛的質量。

“二階中級?這小子如何做到的?”

“沒聽範隊長說嘛,他們兩人見證了銀蟒大戰夜目鼠的情形,估計這小子撿了個大漏。”

“這運氣……怎麼我就碰不上呢?”

……

看著眼前的魔獸身上的材料,胡漢的眼角不停地抖動著。

他原想以此來拿捏秋飛,沒想到對方輕易便化解了。

“不夠!”

半晌,從胡漢嘴裡硬生生擠出這句話。

“怎麼不夠?”

旁邊有人忍不住說道:“胡師兄,這可是二階中級的魔獸皮毛,其價值可比一階高階的貴多了。”

“還是不夠!”

胡漢的語氣生硬,“這半個月,師兄弟們為了尋找柳師弟的下落,起早貪黑,沒日沒夜的。

可這小子在幹什麼?

他躺在洞府之中呼呼睡大覺,什麼也不做,置同門師兄弟的生死於不顧。

這樣生性涼薄之人,不應受到懲罰嗎?”

所有人心裡都明白,什麼置同門師兄弟生死不顧,不過是胡漢的藉口而已。

他的目的就是要打壓秋飛。

“差多少?”

秋飛也不爭辯,平靜地問道。

胡漢望了秋飛一眼,發出會聲的冷笑,“再來三、四張魔獸皮就可以……”

“啪!”

話音未落,秋飛就將四張金狸獸的皮毛摔在胡漢的桌子上。

啪啪作響。

“是金絲狸皮!”

有人驚撥出聲。

“好像……還是比較完整的四張,這就更值錢了!”

“金狸獸十分警覺,即便隱元境九重都不一定能夠保證獵殺到,秋飛是如何做到的?”

“蛇有蛇路,鼠有鼠道,誰還沒有一點獨門的本事?”

“聽說,柳師兄來咱嘯風大隊就是為了獵殺金狸獸的,會不會……”

“混小子,這種話你也敢亂說?”

……

看到秋飛甩出的四張金絲狸皮,胡漢臉上的得意之情變得極不自然。

可如果就這樣輕鬆地讓秋飛本月的獵魔任務透過,他以後還如何拿捏秋飛?

正當他思慮如何阻撓秋飛完成本月任務時,旁人的閒言碎語讓他眼前一亮。

對啊!

栽贓嫁禍!

先為難秋飛一番,讓他有口難辯。

再強行將他關押起來,到時候,他身上的財富是不是他的,誰又說得準呢。

主意一定,胡漢當即沉下臉來,大聲喝道:“臭小子!果然是你害死了柳師弟!”

話音未落,他便一掌拍出。

秋飛不過是隱元境四重而已,胡漢卻是隱元境九重,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太大。

秋飛根本沒有反應。

就被這一掌拍倒在地,疼得說不出話來。

胡漢為讓秋飛吃點苦頭,下手自然沒有留情。

這一動作,驚呆了所有人。

所有人都知道胡漢是什麼心思,也瞭解他的狠辣手段,沒有一人敢出聲制止。

“老實交待!”

一把擒住秋飛,胡漢猙獰著面孔,惡狠狠地道:“這四張金色狸皮是不是你殺害柳師弟後搶奪來的?”

秋飛先是錯愕,隨即憤然!

他怒視著胡漢。

對方為了掘取自己身上那點資源,迫使自己屈服,居然使出瞭如此卑劣的手段。

而且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這是有恃無恐啊。

對方之所以敢如此明目張膽,除了財帛誘人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自己只是一個新晉弟子。

沒有人會為了一個無根無底的新晉弟子,去得罪實力更為強大的胡漢,以及他身後的勢力。

想到自己接下來即將面臨的困難局面,秋飛臉色慘白,心如死灰。

宗門之內的這種爾虞我詐、恃強凌弱的現象,已遠遠超出了他的想像。

弱小的自己,無力掙扎,只能任人擺佈。

就在秋飛心灰意冷之際,一道冷哼聲在他耳畔響起,“胡漢,過份了啊!”

聲音不大,像隨口說出來一般輕描淡寫。

但落在秋飛的耳中,彷彿聽到了這世上最為美妙的佛聲梵音。

有人替他出面了!

心神巨震之下,秋飛忍不住抬眼望去。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自己身前,孤傲不羈的神情,目光犀利而專注。

是範不悔!

這一刻,秋飛那如死灰般的心突然被啟用了,激動得不能自已。

瞬間,眼前霧蒙一片。

“範隊?”

胡漢大感意外,眯視範不悔,“這小子身上的金色狸皮來路不正,我懷疑他是殺害柳師弟的兇手。”

“兇手?”

範不悔又是一聲冷哼,“誰告訴你柳心塵死了?還是說,是你殺害了柳心塵?”

目前,奚長老只是要求大夥尋找柳心塵的下落,並沒有明確他已死亡。

胡漢說秋飛是殺害柳心塵的兇手,這話本身就有語病,被範不悔抓了個正著。

胡漢無言以對,憋屈得臉色潮紅,又見圍觀者戲謔的目光,頓時勃然大怒。

他咆哮道:“範不悔,不要血口噴人!”

“真相如何,你我心知肚明。”

範不悔一語雙關,隨手抓起案桌上的四張金絲狸皮,冷眼望著秋飛,“你不是想加入我金龍小隊嗎?

這玩意兒就算入隊的見面禮了,是否願意?”

“願意!我十分願意!”

秋飛聽了,猶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激動的連連點頭,忙不迭地答應。

眾目睽睽之下,範不悔大大方方地將那四張金絲狸皮收入自己的儲物袋。

然後,他環視一圈,冷然道:“秋飛已是我金龍小隊的成員,誰再敢打他的主意,就是與我為敵。”

一眾人等望著他,都默不吱聲。

收回目光,範不悔徑直走出人群,無一人敢出聲攔阻。

秋飛見了,連忙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