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師兄!”

範不悔忽然聽到一道熟悉的叫喊聲,忍不住回過頭去。

不遠處,站著一位他曾經魂牽夢繞、無比熟悉的嬌俏身影,此刻,她正眼角帶笑地望著他,滿滿的全是欣慰。

葉霞!

範不悔渾身一震。

葉霞的身旁,默默地站著鄒平宇。

聽到她的呼叫,他的目光也向範不悔這邊望來。

範不悔神情一僵。

瞬間,整個人變得驚慌窘迫,不知所措,眼神慌亂躲閃,不敢與葉霞對視。

葉霞的突然出現,使得範不悔不知如何應對。

原本孤傲的一個人,突然變得扭捏起來,就像一個鄰家的大男孩突然遇見心儀的姑娘時,一下慌了心神。

此刻,葉霞卻帶著鄒平宇走了過來。

她走到範不悔身前,輕聲說道:“範師兄,好久不見。”

面對葉霞,範不悔很想表現得自然、灑脫點,可喉嚨就像被什麼堵住了一樣,就是說不出話來。

這就讓他顯得更加窘迫了。

鄒平宇則大方地衝範不悔一抱拳,朗聲道:“範師兄,小弟鄒平宇,此次前往古劍盟,還請您多多照顧。”

範不悔抬眼望了兩人一眼,就將目光移開了,瞧兩人的情形,心下大致明白兩人之間的關係。

俞招煩說葉霞要結婚了,這鄒平宇應該就是她的未婚夫了。

果然,只聽葉霞介紹道:“範師兄,平宇就是小妹的未婚夫。一同在靈藥坊。”

範不悔很想對葉霞說,三年前,我就是因為你,才被人打殘、打廢的,變成了豬狗都嫌棄的模樣。

這三年,你對我不聞不問,置之不理,若非我挺了過來,再次成為內門弟子,你還會這樣笑臉對我嗎?

範不悔是個很剋制的人,他沒有當眾說出這些話,只是目光冷然地望著眼前的兩人。

這時,副幫主司馬幫如大聲道:“時辰已到,出發!”

嘈雜的廣場上立刻變得肅聲一片,一隊隊的弟子走進傳送大廳,透過那個巨大的傳送陣,被傳送走。

範不悔如同得到了解脫,扭頭迅速鑽進隊伍之中。

自始至終,他都一言未發。

其實,是他的心太亂,面對葉霞時,根本就不知道說什麼。

……

金龍小隊的駐地。

洞府內。

這是秋飛吞服“黑玉丸”的第五天。

不愧是四品高階丹藥,秋飛體內被毀的經脈,正被“黑玉丸”散發出的強大藥力一點點的修復。

在這個過程中,秋飛什麼也做不了。

他只能盤腿坐於石板之上,意守丹田,老僧入定般地打坐入靜。

靜待經脈修復的那一刻。

只是,這個過程緩慢而又漫長,甚是考驗人的心性。

第十天。

受損最少的督脈首先被完全修復。

就在督脈修復的瞬間,腹部丹田之中立刻透發出一股內力,迅速下沉至“會陰穴”。

然後,這股內力沿著督脈的執行線路,躍過尾閭,達“命門穴”、“脊中穴”、“靈臺穴”、“風府穴”。

然後,直達頭頂的“百會穴”,轉而向下,經過有上丹田之稱的“印堂穴”後,到達“人中穴”。

最後,這股內力經過橋舌後,匯入任脈之中,下沉到中丹田“膻中穴”中。

“膻中穴”被葛浩的礦石擊中,任脈可以說是被毀最為嚴重的。

雖然在“黑玉丸”的藥效下,得到了一定的修復,但速度一直十分緩慢。

隨著這股內力的匯入,立刻加速了“黑玉丸”藥效的煉化和效率,加速了對任脈的修復。

就在這時,秋飛感覺到胸口一暖。

一股更為精純的靈氣匯入體內,被毀的任脈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修復。

秋飛一愣,隨即大喜。

原來,這股更為精純的靈氣,竟是從自己胸口的那根“天諳石”掛墜中透發出來的。

隨著這股靈氣的加入,“黑玉丸”的藥效得到了更大程度的激發,加速了經脈的修復。

秋飛沒想到這“天諳石”掛墜除了能夠淨化靈根之外,竟然還能促進藥效的激發。

自己真是撿到寶了!

又過了三天,損毀最為嚴重的任脈被成功修復。

這樣一來,秋飛的任、督二脈終於打通,形成了一個內力的運轉閉環。

終於可以運轉內力了。

於是,在內力的運轉化,“黑玉丸”餘下的藥力繼續被煉化,激發出它最大的藥效,去修補秋飛體內其他受損的經脈。

又過了七天。

一聲長嘯在秋飛的洞府之中激發而出,洞府前的陣法,亦被激盪得發出陣陣抖動。

隨即,嘯聲停止。

陣法洞開,一臉疲憊的秋飛走出洞府。

雖然神情略顯疲憊,但他臉上仍然洋溢著抑制不住的興奮。

走出洞府的剎那,他的雙手捏成拳頭,輕輕那麼一握緊,立刻,噼裡啪啦的骨節聲嘎嘣脆響。

這一刻,秋飛渾身的氣質隨之一變。

再看秋飛的境界,已然達到隱元境六重。

他在修復經脈的後期的十餘天裡,一邊讓“黑玉丸”修復經脈,一邊透過吸收、煉化靈石,提升自己的境界。

可謂兩不耽誤。

就在這時,秋飛的腦海中呈現出一副不可思議的畫面,呂中和牽著一條醜陋的魔獸向自己走來。

秋飛忍不住望去。

果真如此!

二十丈開外,呂中和聽到秋飛發出的嘯聲後,牽著“黑哥兒”走出洞府,向這邊走來。

秋飛明白了,自己終於可以施展神識了。

之前,他煉化魂晶後,其實是開啟了神識的,之所以不能施展,還是境界太低,內力不夠深厚。

現在,他的境界提升到隱元境六重,具備了施展神識的基礎。

“你小子終於修復經脈了?”

呂中和老遠就問秋飛。

“幸不辱命!”

秋飛深有感慨地道。

“咦?你……隱元境六重了?”

呂中和發現秋飛的境界提升了,滿臉驚訝之色。

“僥倖!”

秋飛抱起飛奔而來的“黑哥兒”,任由它在懷中不停地掙扎、哼唧。

其實,“黑哥兒”是在向秋飛抱怨呂中和對它的諸多不公。

秋飛懶得理它。

他詢問呂中和,“呂師兄,我現在已是隱元境六重,可以跟隨小隊外出任務了吧?”

呂中和皺著眉頭,“可能還要等段時間。”

“這是為何?”

秋飛不解地望著他。

“還記得那隻劍齒虎嗎?”

呂中和問道。

秋飛自然記得,不就是那隻盤踞在新礦區二階中級的魔獸嘛。

它不是已經被奚長老擊殺的魔獸嗎?

難不成復活了?

看到秋飛的疑惑表情,呂中和解釋道:“劍齒虎的頭顱丟了。”

“丟……丟了?”

秋飛愣住了,原來是自己想多了,死得不能再死的魔獸,怎麼可能會復活呢?

但他還是吃驚不已。

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去偷一名洞明境九重高手的物品?

“怎麼回事?”

秋飛來了興趣。

“具體情形我不清楚。”

呂中和說道:“丟失的時間大概是範隊閉關期間。奚長老砍下劍齒虎的頭顱後,一直存放在新礦區的山洞中。

有天晚上他去巡察,回來後發現劍齒虎的頭顱不見了。

奚長老大為震怒,連夜在礦區內搜查,他翻遍所有弟子的儲物袋,都沒有找到。”

“新礦區的地形特殊。”

秋飛皺著眉頭,“那兒只有一條狹窄的進出道路,沒有飛行符的話,很難出去。”

“出口有弟子把守。”

呂中和說道:“據查,當夜並沒有人外出。而且,所有進入新礦區的弟子,是不允許攜帶飛行符的。”

秋飛也是莫名其妙,“這就奇了怪了,劍齒虎的頭顱總不會自己消失了吧?”

“所以……”

呂中和自嘲地一笑,“當天在新礦區的隊員,都成了偷盜劍齒虎頭顱的嫌疑犯,正在接受盤問。”

“這跟我們外出任務有關係嗎?”

秋飛好奇地問道。

“問題不大。”

呂中和苦笑道:“但是,大隊的絕大部分隊員都禁足在新礦區內,不能離開半步,我們上哪兒找人組隊?”

“我們三人也可以……”

秋飛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呂中和打斷了。

他斷然拒絕道:“秋師弟,叢林之中充斥著無盡的兇險,無論何時,我們都要將生命放在第一位。

再耐心等待一段時間吧,說不定奚長老就搜查到劍齒虎的頭顱了呢?”

秋飛唯有苦笑。

細算下來,從劍齒虎丟失到現在,保守估算都已過去了一個月的時間。

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有搜查到,八成是找不到了。

“呂師兄,章師兄呢?怎麼沒見到他?”

秋飛問道。

“他是個閒不住的主兒,去任務閣接任務了。”

說罷,他指著“黑哥兒”笑道:“小傢伙待我那兒很不老實,被我揍了幾頓。現在全須全尾地交還於你。”

秋飛亦笑道:“不聽話是該捱揍。謝謝呂師兄照顧。”

呂中和笑著擺手,離開了。

秋飛瞪眼“黑哥兒”,“你小子怎麼又不老實了?”

“黑哥兒”哀怨地瞥了秋飛一眼,一臉委屈,“不管寶寶願不願意,他都強行讓寶寶睡那個狹窄、密閉的空間。”

話未說完,雙眼之中晶瑩閃爍,泫然欲滴。

秋飛見了,心中一軟,伸手揉了揉它的小腦袋,“既然主人出關了,以後不會再讓你睡寵物袋了。

前題是,你得聽話。”

“寶寶最聽主人的話了!”

“黑哥兒”立刻興奮起來,“主人,寶寶好餓哦!好想吃你做的烤肉肉。”

秋飛聽了,滿頭黑線。

果然是個吃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