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市郊區,一處民房房頂之上。燒烤爐子之中,炭火呈現出暗紅的色澤,烤網之上,一根火腿腸被烤的滋滋作響。張定山熟練的掌握著火候,旁邊,張梨兩隻眼睛裡像是有兩隻鉤子,似乎只用眼神就能將那烤腸勾到自己嘴巴里。

看了一眼滿是期待的女兒,張定山終於將烤腸烤熟,遞給了女兒。

張梨歡呼一聲,張開小嘴用力的吹起來。吹了一會,略微試探了一下,結果被燙的齜牙咧嘴,不得不再次吹起來。

「慢點吃,這裡還有羊肉。」

母親年紀大了,此刻已經睡去。正好張定山最近休假,便趁著這段時間多和女兒相處。

各種各樣的食材流水一般進入到了張梨的肚子裡。吃過了最後一片西瓜,張梨滿意的摸了摸小肚子:「吃飽了。」

張定山這才顧得上給自己烤一些。一邊烤一邊吃,一邊隨意的和女兒聊著些什麼。

「爸爸,天空中為什麼會有那麼多星星呀?」

「你看不到的還有好多呢。我們的宇宙之中有好多好多的星星,多到數都數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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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層巒疊嶂的雪山之中,面對著如此惡劣的天氣,她仍舊步履維艱。

好不容易來到一處避風的山坳,看到提前運送而來的補給還好好的,何薇才鬆了口氣。

就算以她的身體素質和接受過的專業訓練,再加上頂尖的裝備,要獨自一人攀登這座雪山仍舊是痴人說夢。必須要有提前放置的補給品,她才可能完成這個任務。

夜漸漸地深了。山坳之中,一頂帳篷搭起,裡面透出了些微光亮。

吃了一些東西,收拾一番,便到了休息的時候。

何薇鑽進睡袋,傾聽著帳篷之外的寒風呼嘯,聽著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各種稀奇古怪的聲音,真切感受到了那股深深的孤寂。

就像天地之間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就像自己已經從這個世界完全的獨立了出來,失去了任何與外界的聯絡。

漸漸地,她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天還未亮,她便已經醒來。

今天是衝頂的日子。而她已經決定,要在日出之前就登上頂峰。

因為今天是過去數天和未來數天之中,唯一一個天氣良好,能看到太陽的日子。

天地之間一片昏暗。此刻,要穿著那麼厚重的裝備,帶著許多補給登頂並不容易。幸好,她已經為這一天準備了很長時間。

耗費一個多小時之後,最後的上百米高度終於被她跨越。當她真正站在頂峰,真切感受到「高處不勝寒」的意境,感受到山頂的寒風之時,天還沒有亮。

再有十幾分鍾時間,太陽就要出來了。

她找了一個地方坐下,將自己全身裹嚴實,開始慢慢等待。

天地之間的昏暗正在一點一點的退去,視線便也隨著光明的出現漸漸蔓延到了更遠的地方。東方的天空開始明亮起來,越來越亮,越來越亮。最終,太陽的形狀露出來了一點。

這一刻,霞光萬道,天地清明。

伴隨著太陽的升起,整個世界似乎都活躍了起來,鮮活了起來。

何薇勐然站起,心中滿是激盪。

但……那股激盪,在快速褪去。

在出發之前,何薇想象過許多次自己排除萬難,歷經艱險之後終於成功登頂,看到了日出的場景。她原以為自己會很激動,會久久不能平靜。但此刻真正體驗過了,初始的激動過去之後,她卻有了一種感覺。

似乎……也就這麼回事,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種想法不可遏制的升起,讓她心中的激動少了大半,甚至有了一種意興索然的感覺。

回想起自己過往的經歷,獨自航海,深潛,洞穴探險,野外露營,駕車穿越……

加上此刻的雪山登頂觀看日出,似乎所有能體驗的,自己都體驗過了。再去體驗別的,似乎……也就那樣,沒多大意思。

這種感覺的出現,讓她陷入了沉思。她就這樣坐在山頂,頂著寒風,思考了很久。一直到天地之間又開始變得昏暗,天氣開始惡劣,她才起身,向山下行去。

用了三天時間,她才來到山腳。在這裡搭車來到了距離最近的一個城鎮,並在這裡找了一家酒店住下。

她並沒有什麼事情,空閒時間有很多。於是她開始觀察生活在這個偏僻小鎮之中的人們的生活。因為她察覺到,這似乎也很有意思。

何薇在菜市場之中,看到老人和攤販爭辯,看到攤販夫婦凌晨兩三點便開始進貨,準備攤位,看到肉販熬夜去屠宰場買肉,然後分割準備售賣,看到清晨的爸爸媽媽們打著哈欠送孩子上學,看到課間操的時候,幾百名學生在操場上整齊劃一的動作……

日常生活的細節,便這樣一點一滴的映入了她的腦海

「普通人的生活似乎也很有意思。或許……我也應該體驗一下。」

何薇腦海之中冒出了這樣一個想法。

首都市,星球安全域性行動處大樓,宿舍區。

整理完了一份賬目,呂卿良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看看時間,此刻都已經晚上八點了。

而他到現在還沒有吃飯。

「通訊錄和資料收集工作可以明天再做。太累了,先休息一會。」

匆匆去食堂隨意吃了點東西,呂卿良直接躺在了床上。躺了一會,放空腦海,腦袋裡卻不知道怎麼,浮現出了父親和母親的身影。

父親和母親都是強人的樣子,兩個人的日常相處也總是十分理智。呂卿良也想過這個問題,或許正是因此,父母兩人聯手,才能讓家中產業日益膨脹。

或許,對待自己才是他們唯一不理智的時候。可惜,自己這個唯一的兒子,卻是最不讓他們省心的。

呂卿良自嘲地笑了笑,搖了搖頭。

他摸出手機,猶豫了好久,才撥通了母親的號碼。

電話響了好久才接通。呂卿良知道,這應該是母親花了一點時間避開父親。

「媽。」

「卿良啊,怎麼了?」

「我沒事,就是有點想你。最近家裡生意怎麼樣?都還好吧?」

兩人絮絮叨叨的聊了許久。中間呂卿良甚至聽到了父親的聲音:「誰的電話?是不是那個小畜生的?」

很顯然是母親老打電話,引起了父親的懷疑。

呂卿良沉默著,聽到母親埋怨道:「我跟小玉聊天呢,關你什麼事,忙你的去。」

小玉是母親的閨蜜,平常時候呂卿良都要喊阿姨的。

「好了,沒事了,你爸走了。卿良,最近天要冷了,你要注意保暖,沒我在身邊看著,你得照顧好自己。」

母親絮絮叨叨的說著,呂卿良心中慢慢升起一種別樣的感覺。

「媽,你身體還好吧?」

「哪兒都好,你放心吧,什麼事都沒有。」

「爸呢?他身體怎麼樣?最近抽菸還多麼?」

「你爸啊,他一直老樣子。你放心,沒事,你爸跟我都經常體檢。」

「哦,沒事就好,那我掛了。」

他說要掛,但始終沒掛。話筒對面,母親也沒有將電話掛掉,只是沉默著。良久,才道:「卿良啊,你跟你爸一樣,都是犟脾氣。你就認死理非要去那兒,你爸也認死理非不讓你去。我是管不了你們。不過,有空了還是給你爸打個電話吧。」

「給他打幹嘛?聽他罵我?」

「哎。」母親嘆了口氣,語氣也有些闇然:「你爸嘴上犟,心裡也想你。那次他喝醉了酒,自己一個人在書房,都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手裡還拿著你的照片。」

呂卿良只感覺心中發堵。

「不說了,掛了。」

匆匆結束通話電話,呂卿良眼睛微微有些發紅。

「煩,睡覺。」

他轉身拉過被子矇住了腦袋。

此刻,某個居民小區之中。

鼕鼕冬……

陸銘母親李桂芝敲了敲門,裡面絲毫沒有回應。她便直接推開了門,果然看到陸銘正帶著耳麥,雙目圓睜,上身前傾,一手抓著滑鼠一手拍打著鍵盤,正操縱著遊戲人物在遊戲世界之中拼殺。

要是普通的母親,看到這一幕恐怕恨不得一巴掌拍兒子後腦勺上。李桂芝卻只是滿是寵溺的看了陸銘一眼,悄悄將手中那一盒已經切成塊,且插上了塑膠叉子的西瓜放在陸銘旁邊,然後悄悄退了出去。

李桂芝回到客廳,看到陸城正坐在沙發上,一邊看著電視之中的新聞報道,一邊抽著煙,眉頭緊皺,似乎在思考國家大事。她沒有理會陸城,又拿了一盒西瓜,來到了女兒的房間門前。

再次敲門,陸雨的聲音傳了出來:「進。」

李桂芝推門進去,便看到陸雨正躺坐在床上,腿上放著筆記本,正在津津有味的追劇。李桂芝將西瓜放在陸雨床邊床頭櫃上,抱怨道:「整天追劇,看那些情情愛愛的,腦袋都看傻了。」

陸雨叫道:「這可是科幻劇誒,科幻,懂麼?!誰看那些肥皂劇啊,一個個幼稚的要死。」

李桂芝訓斥道:「那個王家的小夥子不是今晚約你去看電影?你怎麼不去?他家裡條件不是挺好的?那麼有錢,人也俊。」

「我才不在乎他有錢沒錢,長得帥不帥。我要的是精神上的共鳴……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我不懂,你懂!」李桂芝恨鐵不成鋼:「再嫁不出去,就成老姑娘了!」

「行了行了,要催催你兒子去,別催我。」

李桂芝悻悻離開陸雨的房間,路過陸銘房間,便聽到陸銘大呼小叫道:「喂,哥們你不會吧?馬上BOSS了,你要陪女朋友去吃飯?兄弟們重要是女人重要?

還我談了戀愛就會懂?別找藉口!我才不會找個女人管著自己。女人只會影響我拔刀的速度!別廢話,來,出招吧少年!」

李桂芝一張臉立刻黑成了鍋底。在這一刻,她恨不得衝進房間把自己這個兒子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