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前段時間夜裡在官道上看到的一幕,雨無極眼神諱莫如深的笑了笑。

“瑞王,原來你都不知道自己帶了一個什麼樣的女人回王府啊。”

宮中所有人都知道,瑞王府唯一的女人是一個花瓶。

但就他那日所見,這樣的女人如果是花瓶,那皇城中的高門閨秀,豈不是都是廢物?

“督主,要不要去把她們追回來?”

旁邊的一名屬下問道。

“不用,以瑞王的心性,哪怕是捉了他的兒子也不會讓他就範的,那位心比你想象中的還狠。”雨無極搖了搖頭。

......

琅琊郡,位於北燕東部,臨海。

這是陸祈瑞封地。

王府書房。

陸祈瑞放下手中的奏章,望向一旁的黑衣侍衛:“有她們的訊息了嗎?”

燭光搖曳,將一襲白衣的陸祈瑞在白與黑的映襯下,把那張神情淡漠的臉襯得格外冷硬。

“稟王爺,探子來報,說是那日有個馬伕拉了一對和夫人她們模樣類似的母子到了燕子山附近。”

“他們去到燕子山的狩獵場時,發現確實有人生火的痕跡,但早已經沒了蹤影。”黑衣侍衛道。

猶豫了一會,又補充道:“只是,探子順著痕跡找到了官道上,在那看到了鮮血,恐怕夫人她們.....”

話音未落,陸祈瑞冷笑一聲,道:“繼續讓人查探,她可沒這麼容易死。”

如果那女人是個蠢貨,當年也不會爬上他的床。

“是!”黑衣侍衛抱拳。

......

經過一整天的趕路,顧辭母子二人也來到了一個名為上河的小鎮。

哪怕夜幕將近,這裡依舊熱鬧非凡。

街道上行人不絕,各種吆喝聲此起彼伏。

看到這一幕,顧辭心裡不禁嘆了口氣。

只可惜,這樣的日子維持不了多久了。

現在已經是八月初,等到八月中旬,皇帝駕崩的訊息傳遍北燕,屆時諸侯並起。

勢力之間為了爭奪城池殺伐不斷,苦的還是百姓。

如今她已經有兩個月身孕,尚未顯懷,不過最近這孕吐可沒把顧辭折騰的夠嗆。

找了一家客棧,二人要了一間上房便休息下來。

“孃親,我們這是要去哪?”

用完晚膳,小傢伙終於問出了自己心中困惑許久的問題。

看著這段時間臉蛋越發消瘦的陸雲霄,顧辭溫柔的摸了摸他的腦袋道:“我們去江南。”

“江南林氏是你祖母家,到了那裡我們就安全了。”

正常九歲的孩童身高至少也要到自己胸口,可是眼前的小傢伙竟然才到自己的腹部,這讓顧辭眼睛不由有些酸澀。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在原劇情裡的陸雲霄在幼年時期備受同齡人的欺辱。

加上原主的種種騷操作,最後才讓小傢伙最終成為那個視人命如草芥的大暴君。

不過,既然她穿越過來了,就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隨後,顧辭跟小傢伙說起了睡前小故事。

“那山洞裡啊,有一根葫蘆藤,上面結了七個葫蘆.....”

“後來,七個葫蘆娃把白雪公主帶回了家.....”

等到小傢伙沉沉睡去,顧辭緩緩從床上坐起身,走到桌子上坐了下來。

想起最近從自己醒來過後自己身體的變化,她心裡有幾分不安。

拿起桌子上的茶壺蓋,放在手中輕輕一捏,細碎的粉末從掌心緩緩流出。

次日天一亮,顧辭就帶著陸雲霄去街上打算買幾件普通一點衣服。

現在的衣服還是從王府帶出來的,很容易被有心人盯上。

就在母子倆走進一家成衣鋪的時候,街道上,緩緩走來四五名男子。

為首的男子肌肉虯扎,帶著一隻獨眼罩,身後跟著幾人神色懨懨,臉上都有疲憊之色。

幾人風塵僕僕的樣子,似乎是經過了長時間的趕路。

“大當家的,我好餓啊。”

這時,一人揉了揉肚子,苦著臉道。

獨眼男子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望了一眼前方的酒肆,道:“你們幾個身上還有多少銀子?”

幾名男子對視一眼,一人苦澀道:“大當家的,哥幾個出來的急,身上連一個銅板都沒有,更別說銀子了。”

聞言,獨眼男子靜默片刻,眼裡有怒氣浮現。

“他奶奶的,如果不是刀疤那兔崽子壞了咱的規矩,老子也不會落到如今這種地步!”

“這些年咱劫得那些官老爺,這麼久都相安無事,那是因為那些狗官的錢也不乾淨。”

“可是刀疤那狗崽子,竟然把主意打到老百姓身上,他奶奶的,如果不是黑風山的父老鄉親,那狗孃養的豈能活到現在?!”

聽到自家老大的吐槽,幾人嚇得縮了縮腦袋。

他們黑風寨大部分人本是窮苦人家的孩子,上山落草,也只是被逼無奈。

只是後來來了個刀疤,一切就開始變了。

現在,更是為黑風寨惹來的滅頂之災。

整個黑風寨七十多人,只剩下他們五人。

見幾個兄弟餓的腦袋兩眼發昏,獨眼男子無奈的嘆了口氣。

沉默片刻,下定了什麼決心,獨眼男子咬牙走進了前方的酒肆。

“呦,幾位爺,裡面請!”

店小二見來了幾人,立馬笑臉相迎。

身後幾人面面相覷,但見到自己老大也進去了,便咬牙跟著。

獨眼男子讓店小二上了一桌子酒菜,酒足飯飽後,大手一揮:“小二結賬!”

“爺,一共二兩!”店小二急忙邁著小碎步跑了過來。

“什麼?二兩?”幾名男子驚呼一聲。

在北燕,一兩銀子可以買一石大米,也就是說,這一頓飯吃掉了兩石大米?

“是的幾位爺,二兩,酒是上好的玉壺春,菜也都是用頂好的食材燒製。”店小二解釋道,只不過臉上的笑容已經少了幾分。

獨眼男子擺了擺手,旋即從懷中拿出一個布包,小心翼翼的從包裡拿出一枚血紅色的玉佩。

輕輕放在桌子上,對店小二道:“這個東西應該可以抵這頓酒錢,你把你家掌櫃的叫來。”

聞言,店小二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不屑的打量幾人一眼,冷笑道:“我還以為是大客戶,沒想到是想吃霸王餐的,你也不打聽打聽這乘風酒樓是誰的地盤。”

“還想叫我們掌櫃的?就你桌子上的垃圾玩意,能值多少錢。”

“別廢話,今天你們要不把這錢結了,就別想走出酒樓!”

獨眼男子不可置通道:“這可是我家祖傳的寶貝,乃是太祖皇帝賜下來的,你竟然說不值錢?!”

“我呸!還太祖皇帝,我家酒樓還是當今聖上開的呢!”店小二冷諷道。

“今天老子就要將你這玩意毀掉,省得你拿去坑蒙拐騙!”

說著,拿起桌子上的血玉就要朝地上砸去。

獨眼男子見狀,臉色一變。

就在此時,身後陡然傳來一聲嬌喝。

“住手!”

“這幾位壯漢差多少銀子,我替他們給了。”

眾人抬頭看去,只見樓梯口,一名容貌傾城的女子牽著一名六七歲的孩童緩緩走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