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事,其餘蠢蠢欲動的周邊國也打消了對周王國的試探,變得更加小心謹慎。

陸臨喻也因此被冠上了“活閻王”的稱號。

陸臨喻手握住韁繩,縱身一躍,騎上馬背。

他迎著日光,映的稜角分明,高挺的鼻樑下,鼻唇微微翹起,雙眼明亮,顯得他乾淨陽光。

嚴舒寧微微一愣,雙眼微眯,陽光刺得她雙眼有些睜不開。

她忽的想起,陸臨喻即便是成了令人聞風喪膽的陸大將軍,但好像世人都忘了,他其實也不過比她大上兩歲。

若不是常年廝殺戰場,惹得一身戾氣,加上他冷冽的面龐和對人的冷漠態度,讓世人都忘記他也是個少年郎。

“怎麼還不上來?”

陸臨喻的一番話將嚴舒寧拽了回來,她回過神來,這才發現陸臨喻寬厚的大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已伸到了她的面前。

嚴舒寧扯開唇角,輕點下頭,將小手搭在了他的手上。

只見陸臨喻緊抓住她的小手,另一隻手環在她腰間,十分輕鬆的將她抱在馬上,並讓她的腦袋緊緊的貼在他的胸前。

他的胸膛結實有力,咯的她腦袋有些疼。

“坐好了,要走了。”

說完這話,陸臨喻揮舞著手中的韁繩,高喝一聲。

馬兒前蹄立起,嘶吼一聲後,快速朝前跑去,他們所到之處,百姓紛紛讓行,甚至有眼尖的人瞧見他們,早躲得遠遠的。

畢竟周王國上下傳著一句話。

“活閻王出門,必有壞事兒。”

不出一盞茶的功夫,陸臨喻便帶她來到了一處都城最大的酒樓,明樓。

明樓距離陸府其實只有三條街的距離。

陸臨喻為了顧及嚴舒寧的感受,怕騎馬她的身子受不住顛簸,所以便騎得很慢。

這一點嚴舒寧也感覺到了,也是在心中驚歎陸臨喻的細心。

他率先跳下馬,又轉身將她從馬兒上扶下來。

她扶著他的雙手,面容上帶著害怕,雙腿哆哆嗦嗦的準備從馬背上跳下去。

陸臨喻也感受到了她的害怕,聲音放的低緩。

“不用怕,有我在。”

嚴舒寧在心中重重嘆了口氣,併為自己捏了把汗。

若不是陸臨喻在,她又要裝的自己的柔弱,不然早就從馬兒上跳下來了。

如今裝的這麼辛苦也確實是自己自找的。

不過倒也還好,她雙腳剛離開腳蹬,陸臨喻便雙手托住她的身子,輕盈地放在了地面上。

不過她的腳步卻沒穩住,微微有些踉蹌一下。

“怎麼?都已經下了馬雙腿還在發軟?”

陸臨喻俯下身子,雙唇貼在她的耳畔,溫熱的氣息不斷地吐出,惹得她的耳朵癢癢的。

他們這舉動顯得十分曖昧,而這一幕卻被樓上的人盡收眼底。

那人纖細嫩白的手緊攥成拳,眼底盡是怨氣和狠厲。

冷哼一聲後轉過身子,重重將窗戶關上。

“將軍你老是取笑我。”嚴舒寧撅起殷紅小嘴,故作嬌嗔的別過臉去。

陸臨喻竟也被她這模樣逗笑。

她這副樣子他實在是喜歡,不似之前那樣冷若冰霜,反倒還衝他示弱撒嬌,就像被貓兒淺淺的撓著心尖,癢的不行。

“明樓內來了個琵琶極好的樂姬,想著你一直呆在府上定會覺得無聊,今日有空便帶你來這聽聽曲,放鬆放鬆。”

嚴舒寧抬眸看著面前的酒樓。

心裡滿是激動和期待,甚至還有些許的傷感。

她從小就在城外長大,從未見過都城的繁華盛景。

連這明樓,她也是頭一次離著這樣近。

回家後嚴洛衡早就答應她會帶她來明樓坐一坐,卻不曾染上風寒。

嚴洛衡從小就身子弱,只要染病沒有十天半月的絕不會好。

這不,等將嚴洛衡照顧完後,便又遇到嚴家抄家……

想到這裡,嚴舒寧的眼眸漸漸垂了下來,蒙上了一層鬱郁。

陸臨喻見嚴舒寧剛剛還高漲的心情低落了下來,他立馬開口關心詢問。

“怎麼忽然不開心了?”

嚴舒寧忽然渾身一怔,以為他這是在責備自己搞壞了他的心情,連忙開口解釋,“回將軍,是奴婢不對。破壞了將軍了心情。”

陸臨喻擰著眉看向她,他覺得嚴舒寧就如同兔子一樣,總是會被莫名其妙的驚住,然後縮成一團。

自己明明就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只是關心的詢問,卻還是嚇成一團。

“阿寧,我又未責怪你,何故這樣?”他抬起手,指尖輕輕掠過她臉頰處的碎髮。

嚴舒寧抿著唇不吭聲,卻將頭低的更深了。

見此情形,陸臨喻將手指抵在她的下巴處,微微用力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的雙眼與自己對視。

“記住,你不是我的奴婢,日後再也不要在我面前自稱為奴婢。”

他言語肅然,面容表情也十分嚴肅凝重。

聽到這兩個字,他沒由來的覺得心煩。

不管其他人如何,他很討厭嚴舒寧在他面前自稱奴婢。

無論家庭背景,她不輸府上的任何一個人,即便是家道中落,那也不許她這樣自輕自哀。

嚴舒寧輕點下頭,她的雙眼如小鹿一般輕顫,顯得十分純潔可人。

“將軍,奴……我知道了。”

見她如此乖巧的模樣,陸臨喻心情也是舒展了很多。

“好了,該進去了。”

陸臨喻牽著她的手,帶著她踏進明樓。

一直在內忙活的小二見來的是楚瑾安,趕忙春風滿面的弓腰迎接,恭維起來。

“陸將軍好,真是有段日子沒見您大駕光臨了。還是之前那個房間和繁玉姑娘嗎?”

小二的視線並未過多的在嚴舒寧的身上停留。

畢竟誰不知都城的活閻王陸大將軍風流成性,家中妾室無數,還是煙柳之地的常客,每次來帶的女人都不一樣。

“嗯。”陸臨喻點了下頭,表情十分冷淡。

酒樓內,徘徊著濃濃的酒肉香氣。大臺正中央,旦角正咿呀的唱著戲曲,臺下坐滿了觀眾,磕著瓜子喝著茶水,雙眼痴迷的不肯離開半分。

“得嘞!”小二笑意盈盈的扯著嗓子吆喝一聲,“陸大將軍樓上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