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休息日。

魏平安下班去了趟菜市場,買了一把蒜薹和幾個西紅柿。

天熱了,準備吃個涼拌西紅柿清清口。

一進門,來福的兩隻爪子就趴了上來。

哼哼唧唧的歡迎,讓魏平安心情大好。

因為一直吃的都是系統兌換的幼犬糧,體型毛髮都非常好,看上去也有點威武的樣子了。

吉祥跟著紅妞在地窖口那裡趴著。

估計是縫隙裡有涼風,吹著能舒服點。

見著魏平安回來,也直起身子,尾巴搖的震天響。

主人回來,就又能進屋蹭空調了。

涼颼颼的,趴在地板上,想想就美滋滋。

開門第一時間,魏平安就開啟了空調。

夏天的四九城很難捱,房子的牆都被炙烤透了,走在屋裡,都能感受到熱氣的阻礙。

開啟空調,十幾分鍾就涼快起來。

魏平安這時也衝完了澡,換了新的背心短褲。

也算是續了命,可以去廚房做飯了。

蒜薹炒肉,涼拌西紅柿,再弄一個紫菜蛋花湯。

夏天天熱,幹活更耗體力,再加上回到家有空調降溫,也不怕沒了胃口。

紅妞支稜起耳朵,看向院門口。

鐺……鐺鐺。

木門敲擊的聲音。

魏平安一怔,下意識的起身走出院子。

這個點,一般也沒人來騷擾自己。

四合院的人們跟自己的關係,就像是地球兩極,互不干擾,最好的也就是點頭之交。

哪怕是何雨水,也只是自己捱餓要親自動手時,偶爾才會麻煩到魏平安。

今天又不是學校放假的日子,他也想不出四合院還有誰會趕在飯口來敲自家的門。

飯雖然香,可即便是賈張氏,臉皮也還沒練到那麼厚的地步。

畢竟,此時還有兒子當家呢。

“誰啊?”

推開門,看到了一位絕對想象不到的傢伙。

老臉縱橫溝壑,褶子的深度感人,咧開嘴笑著,兩顆門牙縫隙能跑火車。

廢品收購站的李大爺。

“嗨,您老咋來這四合院了?”

“爺們,不請老頭我進屋說啊。”

李老頭提了提手裡的酒瓶。

紅星二窩頭。

“瞧你這說的,進屋,進屋。”

回身又關上院門,李老頭站在院子裡看著,搖了搖頭。

推門進屋。

老頭明顯露出意外的表情。

眼神轉了一圈,就看到東北角那個綠色的長方形鐵盒子。

“這麼涼快啊?”

“這玩意叫冷風機,好些地方都用呢,這個我自己搗鼓的,沒人家的那麼大,但咱屋子小,一個人也夠用了。”

“這東西得費不少電吧?”

“是啊,電費繳起來,是挺喜人的。”

“這哪陣風把老爺子你給吹來了?是又淘換到舊書了?”

李老頭收回仰頭看書架子的目光,咧嘴笑了笑。

“以後老頭我也住這個院子了,就在前面倒座房。”

魏平安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閻解成和於莉兩口子滿臉幸福從西邊走出來的景象。

菜都已經上了桌,李老頭拎著酒過來打招呼,沒有不喝上兩口的。

兩人坐下,邊聊邊喝。

李老頭放得開,筷子夾肉一點都不扭捏,挺歡實的。

酒也沒少喝,一大半進了他肚子。

跟魏平安這小娃子接觸了一年多,品性什麼的都瞭解。

心中無愧,處事更瀟灑,不拘謹。

這也是魏平安能跟李老頭談得來的地方。

老頭子我初來乍到,聞到你家飯菜香,就拎著酒來吃你喝你了。

也是知道魏平安一定會樂意,不會吃閉門羹。

賈家,老虔婆看到新來的老頭從魏平安家走出來,一副酒足飯飽的樣子,眼珠子就滴溜溜亂轉。

一會兒看看正在床上奶孩子的兒媳婦,一會兒又抬頭透過窗戶看魏平安家緊緊關閉的木門。

李老頭哼著小曲經過前院,回到倒座房,裡面東西都還沒歸置好,有些小東西散落在角落,有些還在包袱裡沒往外拿。

破家值萬貫。

搬一次家,又豈是容易的事。

不過李老頭的心豁達,現在酒足飯飽,就開始慢慢地收拾起來。

上週那次意外的衝突,周遭的很多人家都遭了殃。

李老頭的房子也被殃及,趕上街道辦王主任得到了調劑安置李大爺的任務,就順理成章的安排在這個倒座房內。

一則,閻埠貴去街道辦轉悠了好幾次,讓王主任對這個四合院有空的倒座房的資訊異常清晰。

二呢,閻埠貴多次去“砍價”,街道辦的張大媽也就不斷請示王主任,弄得不厭其煩。

規定就是規定,又不是菜市場買大白菜,還能砍價?

閻埠貴這就是算計的太狠,導致資訊平白提供給了街道辦王主任。

正好有上面領導指派下來的安置任務,還特別強調一定要妥善,那四合院裡兩間倒座房,就立刻成了王主任心中的首選。

“爸,這咋回事?咱都提前那麼多天就交了錢,怎麼說給別人就給別人了……”

閻埠貴嘴角隱晦的抽搐了兩下。

閻解成兩口子每月除了上交口糧錢外,其實剩不下多少。

為了獨立出去住,於莉甚至回了趟家,又問家裡要了5塊錢,連同自己小兩口攢下的5塊,一起給了公公。

只是閻埠貴想著省一點就賺一點的算計心得,一直抻著街道辦。

沒想到街道辦突然就不跟你玩了。

“咳咳,我明天再去問問到底怎麼回事,……說啥也得給咱們家一個交代。不過這事你們也別出去到處聲張,我先打問打問再看。”

一家子坐在桌前,氣氛有點低迷。

“老頭子,實在不行,那個西耳房拾掇拾掇也行吧?”

“嗯,我明天就去街道辦問問。”

閻解成和於莉兩口子對視一眼,於莉剛要張嘴,閻解成微微搖了搖頭。

西耳房一共才十來平,放下一張床和衣櫃,也就再放不下什麼大件了。

條件跟兩間倒座房的面積肯定不能同日而語。

但,這不是被人捷足先登了麼,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晚上,躺在狹小的隔間床上,於莉跟閻解成嚼耳根子。

“從倒座房變成小耳房,還得花那麼多錢嗎?問問咱爸,是不是能退回來點?”

閻解成心裡恥笑,但面上不動聲色。

“找機會我問問,現在咱們別問,得讓爸先把房子給咱訂下來,之後再細算賬,不然咱爸不上心,再像之前這樣……”

“嗯嗯,你說的也對,那咱就先等等,等搬出去了再……”

中院,魏平安家。

他琢磨著明天去給李老頭幫幫忙,中午或者晚上再弄點酒菜給老頭溫溫窩。

剛才喝酒時,談到了名聲,談到了口碑。

老頭說自己兒子和兒媳婦“丟”了好些年了,一直也沒個訊息。

平日裡街坊鄰居都說兒子和兒媳婦被逮捕了,或者早就沒了,往日裡也沒什麼人待見,就這麼一個人生活著。

說是很能體會到魏平安的日子。

魏平安覺得李老頭可能並不能真的體會自己的生活。

因為有系統的人的快樂,普通人體會不到。

魏平安也問過,李老頭兒子是大學生,兒媳婦是大學老師,還留過洋,都是學數學的……

所以,百廢待興,無論是幾年後震驚世界的大炮仗,還是趕超外國列強的軍工科技……

魏平安覺得自己幫襯一下李老頭,也算是為國貢獻者的家人,解決一點力所能及的後顧之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