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平安漫步在香港的夜色中。

紛擾雜亂的環境裡,魏平安像是個第三者一樣,觀望著。

他沒有參與其中的渴望。

更喜歡冷眼旁觀。

但顯然幸運之神並不想讓魏平安這麼悠哉。

他竟然意外遇到了被一群道上傢伙劫持的方婷。

一群明顯不是好人的傢伙挾持著她,強行把她從車裡拖拽出來,向路邊店裡而去。

方婷掙扎著,被幾個人架著胳膊強行帶進了一家日料店。

看店面挺高階的,可對這樣的事情竟然熟視無睹。

真夠骯髒的。

後面還有個小頭目樣子的傢伙,走路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

卻恰好也是一個在魏平安看來陌生卻又有些熟悉的面孔。

嗯,貌似是丁蟹的二兒子,丁孝蟹的弟弟,丁益蟹。

一個繼承了丁蟹衝動莽撞性格的兒子。

魏平安生平第二煩這種人。

第一煩的,以前說過,現在麼,哼,懶得說了,猜去吧。

今天這事兒絕對不能忍。

對方挾持的還是自己看上的女人。

豈能不出手?

壓根沒有放過這群傢伙的理由啊。

目睹此事後。

整個考慮過程不足十五秒鐘。

魏平安立刻做出了判斷。

他跟了上去,緊隨其後踏入了這個看似奢華裝修實則背地裡陰暗混亂的日料店。

大廳有人想要阻攔,魏平安找了個藉口打發了。

上了二樓,耳邊傳來隱隱的掙扎和怒斥的聲音。

是方婷的。

其中還夾雜著丁益蟹的笑聲,也帶著一絲絲喘息。

魏平安火大。

不顧湊過來準備阻攔的服務員和幾個丁益蟹的幾個小弟。

強行衝了過去,對著隔斷門就是一腳。

砰!

竹木的推拉門被魏平安一腳踹塌,丁益蟹被嚇了一跳。

魏平安甚至看到了丁益蟹明顯哆嗦了一下。

關鍵他此時動作很誇張,整個人都幾乎是貼在方婷身上。

好在兩人身上的衣服都還算完整。

方婷衣服有被扯動的痕跡,衣領有些撕裂了,頭髮也稍顯凌亂。

但魏平安一直都有開著空間投射,倒也沒有太吃虧。

畢竟魏平安跟他們上來,也就是前後腳。

再加上丁益蟹嘚瑟的還要來一段開場白,就更加延誤了最佳時機。

別說親嘴,襲胸都沒來得及。

還被突如其來的動靜嚇的一個激靈。

就不知道經此一事後,丁益蟹還有沒有可能繼續重振雄風。

“你他孃的誰啊,敢跑進來壞老子的好事?”

上一個敢這麼跟魏平安說話的,墳頭草都兩尺高了。

又沒有什麼特殊的身份資歷。

區區一個丁益蟹,魏平安揮手一巴掌。

啪!

丁益蟹斜著飛了出去,一頭撞到了牆上。

摔在椅子上,又翻倒摔在地上。

不過地上有點軟和,還沒有撞牆上和砸在椅子上疼。

其餘小弟看到大哥受了欺負,自然不能袖手旁觀,一擁而上……

然後紛紛墜地有聲。

方婷飛快的躲到魏平安身後。

只有在這個位置,她才能從極度驚恐中緩過神來,也才能得以片刻喘息。

只有這裡,讓她可以感受到一絲安全感。

“好,你厲害,今天我認栽。”

丁益蟹從地上爬起來,就一直冷眼旁觀。

他是衝動,是輕浮,但不是那種不分場合,看不懂形式的人。

對方武力值明顯高於自己,再耍硬也沒用。

平白再挨一頓而已。

乾脆就換了一種方式,手底下不夠硬,那就用嘴皮子代替。

“你期待以後都有人保護著,也祈禱你家人們都健健康康的!”

丁益蟹這話說的,明顯咬著後槽牙呢。

方婷心驚膽戰。

她是真的怕了。

雙手顫慄著,突然就抓住了魏平安的衣服。

感受到身後少女的驚魂未定。

魏平安瞪了丁益蟹一眼。

想要放個狠話的,突然想到了什麼,心思一動,乾脆就不吭聲了。

回身,右臂攬著方婷,退後,緩慢的走了出去。

“謝謝你,魏大哥,要不是你,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沒事。我也是恰逢其會,不過如果剛才我沒有進去,你可就慘了。”

對於一個女孩子而言,有些寶貴的東西有且只有一次。

沒了,也就真的沒了。

方婷咬著下唇。

她回想起了丁益蟹那句似發洩又似威脅的話。

心中忐忑。

“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哦。”

魏平安把方婷送回了家。

玲姐聽到這件事後,也是很震驚。

但是她知道自己一家人孤兒寡女的人單力薄,跟混社團的這群有錢有勢的人很難對抗。

現在也只能忍著,平日裡小心一些。

實在是沒有好的解決辦法。

“謝謝你了,平安,要不是你,婷婷這次真的……”

玲姐說著,就想要落淚。

“魏大哥,你幫婷姐出頭,會不會連累到你啊?”

方敏突然怯怯的問道。

屋裡氣氛突然一窒。

魏平安笑了下,不以為意的道:“沒關係的,我能搞定,不怕他們的。要是怕,一開始就不會去救下婷婷了。”

這還是魏平安頭一次從嘴裡喊出‘婷婷’二字。

過去都是叫名字的。

好在所有人都沒有在意。

反而因為這件事,而讓兩家人變得親切了許多。

共患難過了嘛。

與此同時。

丁蟹的大兒子丁孝蟹也帶人來到了日料店。

他在丁益蟹綁架方婷時就知道了訊息。

但還是淡定從容的弄完了自己手頭的事情後,才動身過來。

所以,他對自己弟弟是否糟蹋方家的二閨女並不在意,他在意的是透過這件事,教訓和教育自己這個輕浮的二弟。

特別是不要把大哥說出去的話,當做耳旁風。

但事與願違。

丁孝蟹準備的殺威棒沒能用出來。

因為他來到這裡,看到的就是滿屋的狼藉。

一群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小弟,還有褲子都溼了,額頭還流著血的丁益蟹。

跟丁孝蟹料想的完全不一樣。

難道方婷還有自己不知道的勢力不成?

“怎麼回事?”

丁孝蟹身為社團老大,自然不用親力親為。

自有得力手下去打聽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丁孝蟹走到丁益蟹身邊,眉頭緊皺。

自己這個弟弟實在是不成器。

褲子溼了,味兒這麼衝,明顯就是嚇尿了。

真慫!

不過再膽小,也是自己的親弟弟。

丁孝蟹這個大哥很有擔當。

丁蟹在臺灣坐牢期間,丁孝蟹又當父親又當大哥一樣照顧幾個弟弟,最終一家人都成長起來了。

這麼多年下來,就算是養條狗都會有感情的,何況是自己的親弟弟。

“把人送醫院。”

丁孝蟹對丁益蟹的訓斥肯定是不可能實施了。

當務之急,還是安排小弟把丁益蟹送去醫院看一看。

丁益蟹額頭血漬很多,差點染了半邊臉,丁孝蟹一時間並沒有看清是破了點皮,還是被人開了瓢。

其實魏平安手底下很有分寸。

現在還不到徹底解決丁氏五蟹的時候,還有的玩呢。

小弟打聽清楚了,也從吧檯看了部分監控內容。

回來一五一十的跟丁孝蟹彙報。

“竟然還有這回事?”

丁孝蟹冷哼一聲:“我丁家的家事,還沒有哪個不開眼的有資格管……查!把這個人的資訊給我徹底的查。明天我就要看到!”

“是,大哥。”

……

第二天。

魏平安依舊跑去給阮梅送盒飯。

還順便帶著擔心孫女的彩婆婆。

“原來是這樣啊。那你也不能從自己吃上找回來,瞧見沒,一天就要好幾百塊,如果你不吃那些剩菜剩飯,這些錢豈不都剩下了。”

魏平安苦口婆心的教育阮梅。

彩婆婆也在旁邊應是。

剛才閒聊起來,魏平安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其實根源還是在方家唯一的男丁,方展博身上。

魏平安出發去日本之前,還看到方展博去給阮梅道歉,還想著跟她一起幹點事。

結果實在不是做手工的料,不是打瞌睡就是精力不集中,趁著魏平安過去就跑了。

方展博跑下樓之後,實際巧合看到了一份報紙,就坐巴士去賭馬了。

並且狗屎運的,用幾塊錢賺了500塊。

方展博沒錢時會騷擾鄰居,也會忽悠著喝阮梅家裡的汽水。

現在有錢了,也挺大方,當即就換成零鈔,給了阮梅40塊。

這下,不僅之前的彌補了,還有富裕。

阮梅被方展博忽悠的心動了。

也跟著去賭馬。

結果可想而知。

這種憑運氣和機率的賭博事宜,他們又不是魏平安,沒有左右結果的實力,自然大機率是賠了的。

阮梅想要賺一筆,結果卻賠了500塊。

心疼的無法呼吸。

於是就下定決心,從日常生活中再擠出來。

做工更賣力氣,加班加點一些。

飯菜嘛,就再加倍節儉一些。

甚至於因為做工太久,導致錯過了晚飯時間,飯菜已經有些變質了,阮梅為了省錢不浪費,硬是吃了。

結果就是……

20歲的大姑娘,竟然得了霍亂。

這可不是三歲小孩管不住嘴。

而是為了緊衣縮食,吃餿了的食物導致的。

這種行為,跟撿垃圾桶的食物吃,也差不許多了。

魏平安是又生氣又憐憫。

阮梅這姑娘,實在是太適合當老婆了。

看著她,就讓人心疼。

“現在你可是有好多好多500塊了,答應我,以後不準再這樣了啊。”

“嗯,我不會了。現在我可是小富婆了呢。而且我現在也接受教訓了,生病住院真的太浪費錢了……”

魏平安還以為阮梅真的悔過自新了呢,結果沒說兩句,阮梅話鋒一轉,又開始了她本性的表演:

“平安大哥,不如我們出院吧,回到家我吃藥也可以啊,就是好的慢一點而已,不影響的。”

魏平安翻了個白眼。

“好好養病,沒有我的同意你要是想出院,哼,門都沒有。”

阮梅嘟著嘴,心疼每天的住院費起來。

此時,她內心深處還真的很後悔這次吃餿了食物的事情了。

不過也有一點是值得慶幸和安慰的。

就是平安大哥及時出現在自己身邊,並且吐露心聲,兩人關係算是徹底挑明瞭。

“你們歇息吧,我得去上工了。婆婆,晚上我過來送飯,到時候再接你一起回去。”

魏平安跟彩婆婆和阮梅打了個招呼,就又走了。

下了樓,開上了改造的露營麵包車。

接通了一直瘋狂打進來的電話。

“怎麼了?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魏平安口氣有些不善。

對方是尼露拜爾,有些迫切和著急了。

“你去過日本?”

“你怎麼知道?”

“張偉傑的事情進展的怎樣了?”

“還在做,我初來乍到,很多地方都不熟悉,這個著急不來的。”

“已經有聲音提及張偉傑的問題,上面很有可能會對他採取措施,現在情況未明,萬一……”

尼露拜爾沒有言明,話頭掐在了萬一這個地方。

這後面的內容,或許也是魏平安的資訊盲點。

這也是魏平安為什麼對尼露拜爾這個女人不感冒的原因之一。

對她跟自己交易的內容,魏平安也只是捎帶手的去做,更可以看做是一種敷衍。

尼露拜爾從電話這頭能聽到對方並沒有展開十分火力去做事兒。

但天高皇帝遠,她鞭長莫及,也只能無奈嘆息。

這時,她甚至有點後悔當初沒有下定決心孤注一擲了。

畢竟在日本傳回來的資訊裡,美智子的遭遇讓她也隱約猜到了什麼。

魏平安這個人,對自己前後態度的差別,也就是從那次私下約見之後才開始的吧。

尼露拜爾苦笑著,掛掉了電話。

以為可以繼續用同樣的手段操縱或者引導對方為自己做事呢。

可沒想到魏平安竟然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

美色對他並沒有太大的作用力。

不過想來也對。

魏總的感情史比較豐富且特殊。

人傢什麼樣的女人沒接觸過。

十幾個型別的美女就縈繞在他身旁。

縱然自己覺得沒有一個能拼的過自己。

可沒上手,沒親測,就沒有發言權。

自己用來釣魚的魚餌,完全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吸引對方。

現在,更是有了一種即將要脫鉤的感覺了。

這讓尼露拜爾慌亂中,也平添了一份自責。

實在不行的話,自己要想辦法去一趟香港了。

起碼也要有幾天私人時間,好好跟魏平安這個男人‘溝通’交流一番。

不然,不僅是她不放心,現在更是已經從多方面感受到了緊迫和壓力。

來自領導層面的,張偉傑要是被引渡,那條資訊暴露的風險就變大了……

來自灣灣省的反饋,對於尼露拜爾保守的私自主張的行為予以斥責……

來自她自己的壓力,感覺魏總這個男人優秀到離譜,即將要脫鉤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