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荒山野嶺的哪有人

“夫君，東西我已經收拾好了。”

白清月身上揹著一個包袱，手裡也提著一個包袱，從屋內走出來，動作很迅速。

許乘玉眼裡閃過幾絲驚訝。

收拾得這麼快？

不過轉念一想，這家裡的確沒有什麼好帶的，也就那幾件衣服值錢。

這半年他們攢的銅板也夠他們在路上過一陣子了。

白清月走上前牽住許乘玉的手，溫聲細語道：“正好咱們家的米也吃完了，沒有什麼需要帶的。”

陳蕊暗驚，就那麼會的說話功夫，這就好啦？

這動作未免也太迅速了。

況且就兩個包袱，這東西會不會太少了。

看來先前流傳的女方家帶財來是空穴來風。

“我......”

眼看著他們就這麼走了，陳蕊想要出聲阻攔，卻發現自己怎麼也說不出話，頓時大失一驚！

這是怎麼回事？！

她想跑出去，白清月半回頭給了她一道若有若無的視線。

不知為何，陳蕊背後起了一股寒意。

出了門。

夫妻倆避過鄉里的人，悄然地離開了斬龍鄉。

好在陳蕊沒追上來。

只是在他們走後，斬龍鄉當晚發生了一場火災。

許乘玉家中一夜之間被火燒得灰燼，連個殘骸都沒有了。

眾人感嘆，可憐那美婦人了，跟了許乘玉半年就這麼沒了。

這半年來那白清月偶爾會跟許乘玉進山，因此他們也有幸見過幾次，真是絕美。

他們都未聽過隔壁桃花村出了個這麼美的美人。

桃花村的人還真是瞞得死死的，一問一個不吱聲，便宜了那許乘玉那小子。

不然他們知道了有這種美人，哪還有他什麼事啊。

......

許乘玉帶著白清月出了家門後，沒往官道走，而是走的偏僻山路。

他不傻。

事出反常必有妖。

陳蕊一個弱女子若真被人圈住，怎能從那些人手下逃出來？

很顯然，這絕對不可能。

用他爹的話，這叫釣魚，仙人跳。

陳蕊突然的出現，無疑是打破了他們的安寧。

許乘玉當即斷舍離，離開了斬龍鄉。

若是不走，恐怕日後會引來什麼災禍。

窮也有窮的好處，離開的時候沒有留戀的東西。

日落西山。

他們兩個穿進山裡走了一天，巧的是這一路上竟然沒遇到一隻豺狼野獸。

眼看天色漸黑，許乘玉停了下來，放眼望去，前面有個小山洞。

正好可以度過一晚。

進了山洞，許乘玉生起了火，溫暖的火光跳動在這狹小的山洞裡。

照亮了這洞內的黑暗。

“真是委屈你跟我奔波受累了。”

“陳蕊突然出現賴上我們，我們不知她真實的處境，背後有什麼勢力，恐會惹火上身，那地方已經不宜久留。”

許乘玉側身伸手撂起她額前的一縷發至耳後，一邊對她解釋道。

若是他隻身一人未娶妻還可以跟他人周旋周旋。

現在不行。

白清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輕“嗯”了一聲。

“夫君做得對，我們是該提早防範。”

“能跟在夫君身邊，不累的。”說著，她微微垂下眼睫，道：“只要夫君不要嫌棄我是個累贅就好。”

“怎麼會？月兒別看低自己。”

許乘玉捏了捏她嫩滑的臉蛋，輕笑兩聲。

“可是餓了？”

白清月搖了搖頭，表示不餓。

許乘玉不信。

中午他們在路上摘了幾個野果，填了肚子，到如今過了幾個時辰，他都有些餓了。

更何況，與他一樣消耗同等體力的女子。

許乘玉不知從哪掏出一個小黑瓶，倒出一粒小黑丸。

扣住她的下巴，將它送到白清月嘴裡。

“先含住它，再嚥下去。”

白清月微微仰起頭，聽話地張開嘴。

只見她眉頭微蹙，嘴裡動了動，似乎在品嚐它的味道。

待她嚥下去後，許乘玉才鬆開手，含笑道：“什麼味道？”

“......”

對於這個問題，白清月欲言又止。

她看向許乘玉手裡的那一個小黑瓶，眼底閃過一絲驚奇，好奇道：

“這是什麼？可以看看嗎？”

許乘玉大方地將小黑瓶交到她手上：“祖傳秘方。”

白清月猶如一個剛見過世面的女子，對什麼都很好奇，只見她倒出一粒小黑丸湊近火苗細細打量一番。

“這玩意一粒能頂個四五天不用吃東西。”

這也是許乘玉為何這麼理直氣壯的說走就走。

流浪在外面最先要考慮的是飽腹問題，解決了這個，其他一切都好說。

“這世界居然有如此神奇的藥丸，難怪我先前聽媒婆說你們家半畝良田沒有，你們一家還能好好的，不餓肚子。

原來夫君家裡才是真正的出過仙人，這可是仙丹呀。”

“是個屁仙丹，這是我爹祖傳下來的藥方，他說我們祖上曾給皇家做過御醫，偷偷保留的秘方。”

“原來如此。”

白清月眼裡閃著笑意，傾著身子，將手中的那顆小黑丸遞到許乘玉嘴邊。

“來，張嘴，將它嚥下去。”

許乘玉眉角翹起，饒有興趣地打量了一眼白清月。

有意思，小妞也會反攻了。

許乘玉一把攬住白清月的細腰，將她帶入懷裡，配合地吃下那粒小黑丸。

一旁的火堆滋滋滋地發出燃燒的聲音。

蓋過了窸窸窣窣黏膩的聲音。

忽而，洞外傳來細微的動靜。

白清月嚇了一跳，抱緊許乘玉的腦袋，回頭看了一眼。

一隻小松鼠竄了過去。

許乘玉停下動作，歪頭瞧了一眼洞外，撫上她的心臟，感受她有些急促的心跳。

笑道：“瞧你緊張的，這荒山野嶺的哪有人。”

“夫君，還是別在這裡了吧。”

白清月有些哀求道。

有些刺激但同時也沒有安全感。

“嘶——”

“放鬆點，沒有人。”

他的唇貼著她的耳，緩聲道：“來，轉過身，既然這麼擔心，那你幫著為夫看著洞外有沒有人。”

白清月輕咬住紅唇，微微仰著頭，迷離的眼神看著洞頂。

咽嗚的聲音在洞穴裡緩緩流出。

火苗跳動，將兩人嬉戲的影子映在洞壁上。

深夜。

燃燒的火堆終於湮滅。

夜裡安靜無聲。

白清月依靠在許乘玉懷裡，緩緩睜開眼睛，確定許乘玉睡著後。

伸出食指，指尖微微轉動，兩人身上的黏膩之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後閉上眼，與許乘玉一同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