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啦!”

王離歸來的時候,帶的一大堆藏書,那是用車拉的。

王家藏書何其多也?

這個時候還沒有文武分家,玩的是出將入相那一套。

王翦作為戰國四大名將,家中是治學的。

學問本就是立身之本,只不過人家治的是兵家罷了。

這個時代的頂尖將領也遠不是什麼大老粗,幾乎所有貴族都明白知識的重要性,不分文武,這個時代也很少會出現輕視知識的武人,哪怕是遊俠,都學有墨家經義。

王翦作為大秦唯一的徹侯,王家作為大秦最頂尖的貴族,其珍藏遠不是財富,田地,奴隸,可以衡量。

還有知識!

王家的藏書多到海量。幾乎各家各派,都有一定的收藏。

王翦因為始皇帝賜書是《顯學》《五蠹》的緣故,故而只送了法家的相關書籍,但王家僅僅是關於法家的藏書,都得用車來拉。

“這麼多?”趙泗出來,看到滿滿三車的竹簡。

跟在一旁的荊也懵了,臉上帶著感慨。

“這得看到啥時候?”

荊眼中的情緒十分複雜,有羨慕,有震驚,也有渴望。

這個時代知識就是和財富直接掛鉤,直接能換錢的那種。

家中幾卷藏書,都彌足珍貴。

這個時代貴族落寞憑藉家中幾卷藏書最終重回巔峰找回榮耀的勵志小故事向來都屢見不鮮。

財富可以丟,權力可以丟,但只要貴族身份仍在,哪怕是最低階計程車,家學仍在,哪怕僅僅只有一本,就可能會有重現輝煌的那一天。

毫無疑問,這就是屬於貴族的時代。

秦國的軍功爵制度可以打破身份的限制,卻打不破知識的壟斷。

荊家中並非貴族,也沒有藏書。

甚至於他現在認識的字,也都是趙泗教的。

“我算是知道,學富五車,為何使人稱道了!”趙泗笑眯眯的走了過去對王離作揖行禮。

這時代要想學問深厚,那真得一車一車的看書。

“多謝!”趙泗拱手。

他已經不是初來乍到的小白,對這個時代知識的珍貴已經有所瞭解。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清楚王離送來的這些藏書意味著什麼。

“待我借閱完以後,定會完璧歸趙!”趙泗笑道。

“不必!這些送你了!”王離笑眯眯的攬住趙泗的肩膀。

“家中使人抄錄的,不值錢。”王離開口說道。

趙泗沒有拒絕,他確實很缺書看,缺書讀,這種東西沒必要拒絕,但也沒有因為王離一句不珍貴而不當回事。

要是不珍貴,程門立雪的故事就不會流芳千古了。

“另外,我再送你一些使女……”王離用肩膀撞了撞趙泗的胸口,臉上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容。

男人的事情嘛,彼此之間都懂,更何況趙泗還被王離帶著解決過生理需求。

“之前不是說過了嘛,我還尚未安家呢……”趙泗擺了擺手。

不得不說,王家的使女真的很潤。

不管是歌姬還是舞姬,業務能力恐怕也都是這個時代最頂尖的那一批,王離也不止一次自鳴得意。

因為有很多都是始皇帝親自賞賜的,怎麼可能業務能力不夠,姿色不夠使人吸引?

這個時代的貴族家中畜養歌姬舞姬未必是用來縱慾,也是一種彰顯實力財力的方式。

再說了,王翦功成身退以後,多少頁有點有心無力,後來疾病纏身更不用提,但這些使女代表著王家的排面。

不管是拿來送人,亦或者宴請賓客之時舞唱,都逼格拉滿。

趙泗是個正常男人,都二十一歲的大小夥了,火力正旺盛的時候,要說不饞那肯定是廢話,但是作為一個現代人,總覺得這種以人送友的感覺怪怪的。

況且無功不受祿,王家每一個使女都姿色不菲,平日裡哥倆蹭吃蹭喝也就算了,如何受的這種大禮?這些使女的平均價值放在王家也是頂級資源。

故而,趙泗用原來的理由婉拒。

“誰說沒地方安置?”王離挑了挑眉毛,掏出一份宅契。

“大父使我送你。”

說罷,硬生生塞到趙泗手中,趙泗趕忙推辭,這禮物可大了去了。

光是今日送來的書都價值不菲了。

雖然再加上這些宅子使女乃至於奴僕可能對整個王家都算不上什麼,但不能因為對方富有自己貧窮而理所當然的接受。

因為這些東西對趙泗來說太珍貴了。

“兄快快收下,是我大父的命令,若兄不收,我日後怕是不好歸家。”說罷硬生生將宅契塞進趙泗的衣服裡面。

趙泗還想還給王離,王離已經一跳三尺遠,擺明了不給趙泗任何機會,再硬生生的推辭說什麼屁話又反而淡了關係,趙泗只好開口道:“那你倒和我說說,徹侯何故如此對我相重。”

王離這才盤腿在一旁坐下,爾後還如同防賊一般離趙泗遠遠的,給趙泗訴說事情經過,生怕趙泗把宅契塞回來。

趙泗聽完,也沒聽出來個所以然來。

聽王離的意思就是王賁讓王離送自己一些使女。

王翦乾脆把宅子奴僕使女一塊送了?

圖什麼?圖自己前途廣大?圖自己和始皇帝吃了一頓飯?

趙泗不是感受不到始皇帝對自己的親近,雖然是金手指的效果,但那也是始皇帝的親近,趙泗不會揣著明白裝糊塗。

可是……完全沒必要啊。

以王家的地位,別說始皇帝和自己親近了,就算自己是皇子,還得反過來巴結王家。

王翦,位極人臣,徹侯!

王賁,同樣因功封候,同生代第一梯隊。

最後,只能歸結於自己前途不差,和王離又是朋友,王家對自己展現了善意。

拉攏收買談不上,這些東西雖然珍貴,但只是對現在身無長物的趙泗來說比較珍貴,對比的是趙泗現在的身家。

“看來我得去拜見徹侯一番。”趙泗看著離自己遠遠的王離搖頭失笑。

“也好,我大父也囑咐我得空邀你至家內觀舞。”王離點了點頭。

“對了,聽你說你大父腿腳不好?”趙泗問道。

剛剛王離說事情經過的時候,順道提了一嘴。

“是啊,若無憑几,已難以入座。”王離臉上帶著愁緒開口說道。

“平日裡得扶著才能走動……”

趙泗點了點頭。

懂了,可以回贈王翦個躺椅和輪椅。

這東西不是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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