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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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囊為神，四象為魂！”
“引燈燃火，去罔存真！”
三聲號後。
我一隻手點在那油燈的燈芯之上，順勢往上一縷！
一道火苗霎那間從四象燈上燃起。
我的心中也有一些震驚。
四象燈，是一種法器，製作起來沒有那麼容易，而且，要用也並不輕鬆。
可張芷所給我的這個東西。
引燃的時候，彷彿是從那油燈的深處有一股非常詭異的助力一樣，根本沒有耗費多大的力氣，油燈就已經被點燃。
“青龍！”
“現！”
我呵斥一聲。
火苗霎那間攛起老高。
張芷在一旁看著這一切，整個人似乎是也有一些呆滯，目光之中帶著幾分複雜。
我卻沒有在意那麼多。
深吸一口氣。
火焰在天空之中，形成一道龍影。彷彿是牽引著我手中的四象燈一般，向著遠處飛去。
海面上的那些屍骨。
在這一瞬間彷彿是感受到了威脅一般，紛紛退讓。
“開船！”
我對著一旁的張芷叫了一聲！
“好！”
張芷點頭，不敢有任何猶豫，急忙將船啟動，伴隨著那火龍所開闢出來的一條路，向著小漁村行駛而去。
航行了將近有十分鐘左右。
那些海屍，也已經看不見了。
我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輕輕的捻了一下油燈，油燈熄滅，天空之中的那道龍影也瞬間消失。
船的速度也逐漸降下來。
很快，就靠近港口。
將船停靠好之後，我一屁股坐在了甲板上，看了一眼張芷：“時間不早了，你先歇息吧，船艙裡有幾張床，稍微收拾一下都可以睡！”
“你呢？”
張芷有些奇怪的問道。
我搖搖頭：“送佛送到西，虎子還沒回家呢。”
“那你小心著點！”
張芷點了點頭。
我將虎子背在身上，跳下船，朝著島的東邊走去。
虎子的家在島東邊的村子裡，算得上是比較富裕的，家中總共有三艘漁船，每一年單單海貨，就能賺的盆滿缽滿。
我們兩個經常在一起玩。
彼此也是非常熟悉。
一路來到了虎子家裡，家裡的燈還亮著，還隱隱約約傳出來了一陣陣啜泣的聲音，似乎是非常傷心。
“嬸子，阿叔……”
“我把虎子，帶回來了！”
我開口叫了一聲。
片刻之後，大門被開啟，虎子的父母急忙走了出來，臉上還掛著深深地淚痕。
我將虎子從背上放下來，而後接著道：“在雙子島附近找到的。”
“陳小哥！”
虎子他爹急忙拽著我的手，滿臉激動著道：“謝謝了，我，我……”
“客套的話，就不用多說了！”
“棺材準備好了沒……”
“準備好了，準備好了……”
虎子他娘急忙開口：“在客廳呢，快進來……”
我點了點頭，再一次將虎子背起來，進入客廳，這裡擺放著一口黑漆漆的棺材。
兩側則是燃著十六根白色蠟燭。
我繞過這些蠟燭，將虎子的屍體放入到棺材裡。
“幫我取兩塊磚頭！最好是紅磚，家裡有沒……”
“有！”
虎子他爹急忙要去，卻是被虎子他娘拉了一把，有些訕訕的看著我道：“那個，陳小哥，我看著就不用了，虎子他從小睡覺，就不喜歡枕枕頭，我們也想讓他安安穩穩的走！”
聽到這裡，我的眉頭微微的皺了下。
人死如燈滅。
按照道理，我也不應該計較些什麼。
可在這小島之上，有這樣的一個規矩，人死入棺的時候，是需要在腦袋下面枕著兩塊磚頭，這樣一來，有高有低，來去皆順。頭七的時候，也可以好好回來看看！
“也好！”
既然他們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好多說什麼。
拖著虎子的頭，輕輕的放了下去。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
虎子的眼睛，卻是陡然睜開了。
雙目的眼球凸起，看上去分外可怖。
“死不瞑目？”
我心中有些疑惑，不過，卻也理解，橫死之人，有幾個甘心的，又有幾個瞑目的？
嘆了一口氣。
一隻手輕輕地蓋在虎子的雙眼上。
只是，卻發現，虎子的眼簾似乎是格外的倔，我嘗試著將之撫下，卻根本辦不到。
“呼……”
一陣陰風吹過。
蠟燭彷彿是感受到了什麼一樣，陡然熄滅。
“噗通……”
這一下，反倒是把虎子的爹媽給嚇得直接跪倒在地面上，身體顫顫巍巍。
“虎子啊，你可別嚇媽媽，嗚嗚，媽也沒想到會這樣！”
虎子他媽的聲音帶著哭腔，身體都在劇烈的顫抖著。
事到如今，我也算是看明白了。
無奈的搖了搖頭，從旁邊拿起紙錢來，先是撒了一把，然後將其中的一張黃紙點燃，依次將那些蠟燭重新點起。
坐在那裡道：“說說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陳小哥。你，你一定要救救我們啊……”
虎子他爹在這個時候也終於繃不住了。
將事情始末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我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原來，虎子他爹媽，最早的時候，也不過是島上的普通漁民而已，每日裡早出晚歸，出海打漁，也只能夠勉強的顧得吃喝。
不過，兩個人不甘心。
後來，託人從國外請了一尊古曼童，在家中養著。
這東西還真的幫他們家裡改了運。
自那之後，每一次出海，都能夠滿載而歸，時間長了之後，房子蓋了，車子買了，漁船也多了。
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不過，後來有了虎子，兩個人所有的心思也就全部在虎子身上了。
早的時候，他們也沒覺察到有什麼不對勁。
隨著虎子的年齡越來越大，他們發現，虎子經常神神叨叨的，甚至於，好幾次都在說著一些他們根本聽不懂的話語。
一直到前些日子。
他們回到家，發現虎子對著家中供奉的古曼童，呵呵傻笑，口中還是發著那些他們根本聽不懂的語言。
他們叫了幾聲之後。
虎子回過頭來，那眼神，卻是將虎子的爹媽給嚇得不輕。
因為那眼神，和他們所請回來的古曼童的眼神，幾乎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