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門絕學,天罡玉旨之變式嗎?”

極招臨身,隨著澹然話語落下,藺重陽手中劍鋒同動。

錚——!

乍聞一聲清越劍鳴,天地霎時宛若靜止,籠罩在無窮無盡的澄澈劍光之中。

進步一邁,身若幻影疾行,卻見藺重陽後發先至,志聖配天劍鋒斬落,瞬破極招。

隨後,劍鋒一轉,凌厲劍意猶如無中生有,直指地冥心臟部位。

鐺!

地冥只來得及橫劍一擋,但對方一劍之下,一股足以穿透物質,能量,乃至無窮時空,於一無所有的虛空中憑空生力的強悍劍勢,讓神泣劍身都出現道道裂痕。

無形無相,分伐三元,紅塵萬丈,直叩內心。

凌厲劍意貫穿地冥軀體,使其嘴角溢血,口嘔硃紅。

“呃——”

心中駭然,冷汗自額頭滑落,地冥只覺得眼前景象,在這一刻都開始模湖。

“鬼斧神工之名作,依舊是如此之不堪。”

就在藺重陽轉身之際,只聞悲鳴之音自神泣劍身發出,而後,再聞清脆聲響,竟是神鑄名作節節寸斷。

……

轉過身的藺重陽眉梢輕挑,心中頗為無語,他都沒用多少力道,這支神泣劍就步了昔年斬龍聖劍之後塵。

不過,應該問題不大,反正地冥認識好友岳雲深,就算聶寒不肯修,也能找岳雲深去修。

解決了地冥的問題,藺重陽並未回頭,而是直接進入荒誕之始。

留在原地的身影,只感入體劍氣分化,形如千絲萬縷,將他體內舊疾盡數斬去,就連昔日逆鱗之巔所受之創,以及轉化血闇之力帶來的負荷,也一併被消弭於無形。

此時此刻,他只覺得自己神思清明,整個人更是前所未有的輕鬆。

“天衣無縫嗎?仁心劍皇,你可當真是仁慈的令人噁心啊。”

持著複雜的心情,地冥壓下心中的異樣,將神泣之碎片收起,轉身離去。

藺重陽此人,遠比他所能理解的更加可怕,也更加複雜,其心如淵,深不可測。

不過,對方向來重信守諾,玉逍遙應當能順利脫離危險,這樣,便足夠了。

剩下的一切,自由他來肩負,反正,他之使命與結局,自他被創造出的那一刻便已經註定。

…………

另一邊,當藺重陽穿越那段地洞,重見光明之時,只見金色火繭映入眼簾。

“師尊。”

“前輩。”

“師伯。”

藺重陽與三人點頭示意後,解釋道:“地冥已經退去,他也並非算計人之最之人。”

他方動過真氣,再加上劍鋒雖未染血,卻有一股極澹的血腥味,在三人理解中,顯然是藺重陽與地冥交過手,進而得知了這條資訊。

也正是因為如此,地冥才能夠退走,至於是否有更深層的隱秘,眾人皆未提及,便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至於說,尚在恢復的浩星探龍……

但見志聖配天劍鋒微動,一隻泛著金色光輝的踆烏化現而出,盤旋飛舞,一頭扎進火繭之中。

霎時,渾厚生機宛若春回大地,浩星探龍之虧空與損耗,皆在跳動的生命之火中被補全。

不過片刻,火繭消散,眼前哪有半分誇幻之父的影子,早已被一名棕發少年取而代之。

倏然,浩星探龍駭然驚醒,圓睜的雙目之中佈滿血絲,如窒息一般大口喘著粗氣。

“我,我這是……”

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站起,浩星探龍勉強釐清自身狀態,隨後,看向對面的四人。

“……”

行,都有過交集,完蛋!

他現在,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或者乾脆當場失憶也行。

雖然有被迫害改造的經歷,但是,他的記憶是得以保留的,在此期間做的那些糟心事,他自然也有印象。

這就很尷尬了,他現在看起來還活著,實際上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不過,也就是想想,自己做的錯事,自己要對其負責,而且他覺得,當下這個狀態更好。

自己能夠恢復,全靠面前的幾人,讓他有了能彌補過錯的機會。

尤其是

“多謝先生相助。”

話語落,站起身的浩星探龍,向藺重陽欠身一禮,卻被一股清風托住,難以繼續:

“無妨,彼時不過是各取所需,當不得謝字。”

“啊,不管怎麼說,我未繼續鑄下大錯,皆仰賴先生昔日所助。”

與藺重陽說完之後,浩星探龍轉向生命練習生等人,繼續出言:

“多謝三位出手相助,還有就是,昔年冒然打擾姑娘,抱歉。”

縱橫子與生命練習生沒有出言,而是將目光投向一旁的雨霖鈴,畢竟,雙方交集因她而起:

“你當時亦是身不由己,本芙女可以理解,不過正所謂不打不相識,以後就是朋友了,如何?”

雨霖鈴本便不是小肚雞腸之人,如今見到浩星探龍恢復,她也沒打算繼續追究。

當事人先扭頭看向生命練習生,隨後誠懇的向雨霖鈴說道:

“我在迷濛中,似乎聽到這位兄臺說過,姑娘對迫害我的那些器物感興趣,那便將他們作為賠禮好了。”

這幾位在他恢復時,言談之間都在擔心他,可見皆是好人,他身為探險家,自然樂意與好人交朋友。

同時,也是對昔日過錯的彌補。

“那便多謝了,若是之後你想打兵器,可以來找我。”

雨霖鈴的事情解決後,一旁的生命練習生出言詢問道:

“你可還記得,是何人加害於你?”

顯然,這才是重要之事,不過……

“說來慚愧,這個我也不清楚,因為,我好像沒有那一段時間的記憶。”

提及此事,浩星探龍也有些苦惱,連身為誇幻之父的記憶他都有,竟然沒有被迫害時的記憶。

由此便足以見得,那暗算他的陰謀家,定然非是一般人,似這般毫無頭緒,都沒有線索對其進行追查。

聽得他的話語,生命練習生撓了撓頭,同樣有些無奈:

“還能這樣?現在陰謀家都這麼小心?”

“你也不想想。”雨霖鈴補充道:“不小心一點怎麼當陰謀家,早就被做掉了。”

出言同時,還準備用餘光往旁邊瞄一下,被縱橫子不著痕跡的擋了下來。

等她說完之後,方才向少年詢問道:“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就叫我浩星探龍好了,以前是個探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