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了決心,凌楚玥的心中便不再有半分猶豫。

她看了眼昏睡中的凌文灝,然後輕聲退了出去。

一出房門,她就看到一個又一個紅木箱子,整整齊齊地壘放在院子裡。

密密麻麻,竟有上百隻之多。

“姑娘,這是王府送來的聘禮,管事說了,到時候充當姑娘的嫁妝,一起送入王府。”

一個小丫鬟看見凌楚玥,連忙迎上來,恭敬解釋。

她叫春桃,也是王府送到她身邊伺候的小丫鬟。

十三四歲的模樣,看著比她還小了幾歲,但是看著卻比一般小丫鬟沉穩很多。

凌楚玥點點頭。

平靜的臉上看不出半分情緒。

凌家全族上下被抄,他們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更別說嫁妝了。

但是託了“御王妃”這個身份的福,王府不但給她安排了待嫁的別院,服侍的丫鬟,甚至連嫁妝都準備了。

雖然,王府這麼做,都不過是為了維持他們自己的體面。

但是她也是從中得到了好處了。

思索片刻,她便從衣袖裡,實則是神醫空間裡取出了一個小紙包。

遞到了春桃的面前。

“把這個轉交給王爺,就說是我的……嫁妝。”

春桃看著面前半個巴掌大小的小紙包,整個人怔愣住了。

嫁妝?

這凌姑娘會不會太兒戲了點。

拿這麼個小紙包當嫁妝,這還不如沒有呢。

良久,她結結巴巴地道:“姑娘,既然是您的嫁妝,就應該您自己收著,不,不用給王爺的。”

凌楚玥笑著道:“送過去吧!相信我,你家王爺會需要的。”

看她堅持,春桃便也不再勸說,快步跑到一個侍衛面前。

侍衛接過春桃手裡的東西,抬頭看了凌楚玥一眼,便快速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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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王府裡,到處張燈結綵,唯有御王的景陽殿,沒有受到半分影響。

“王太醫,怎麼樣?這些天,九皇叔身上的疼痛,越發厲害了,可有什麼辦法緩解?”

蕭凌風滿臉擔憂,那表情恨不能承受病症的是他自己。

王太醫收起手上的銀針,嘆氣道:“七殿下,恕下官無能,王爺體內的毒症已經深入臟腑,跟血肉融為一體,實在是藥石無醫啊。”

蕭凌風面色沉痛:“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王太醫:“七殿下,論醫術,在雲嵐乃至周邊國家,無一人能超越長公主。當年御王殿下體內毒症兇險,即使是長公主,也是費盡全部心力,這才保住了殿下的性命。除非這世上還有比長公主更厲害的神醫,不然下官實在是想不到還有什麼辦法。”

說完,他便提著藥箱離開了。

蕭凌風還想說什麼,便被蕭祁煜擺手打斷了:“擔心什麼,不過就是一點疼痛罷了,這些年本王也習慣了。”

他整個人慵懶地斜靠在軟榻上。

如果不是額頭滲出的密密汗珠,還真看不出來,此刻他體內正遭受著非人的痛苦。

“聽說來了不少人,小七,你出去幫本王招待下。”

蕭凌風聞言,臉上表情越發難看了。

“九皇叔,你真的要娶凌楚玥那個女人?”

蕭祁煜接過燕飛遞過來的茶水,漫不經心道:“怎麼?你覺得本王是一個喜歡開玩笑的人嗎?”

蕭凌風欲言又止,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

蕭祁煜見此,不悅道:“有話就說,別吞吞吐吐的,像什麼樣子。”

叔侄兩雖然只差了一歲,但是蕭祁煜氣場太強,遠勝於其他年長的叔伯,讓蕭凌風不由自主地感到畏懼。

“皇叔,那個女人不但跟安國公府的嫡次子訂過婚,還曾經偷偷給五皇兄送過荷包。”

蕭凌風說完,就是一臉的嫌惡。

在場的燕飛等侍衛,也忍不住蹙起了眉頭。

一個在奴市被人買賣的罪奴,已經是對他們主子的褻瀆。

沒想到竟然還是個不安分的。

這一刻,他們對凌楚玥的不滿到了頂點。

“哦,那雲昭收了嗎?”蕭祁煜漫不經心地問道。

好似話題裡的人,根本不是那個即將要成為御王妃的女人。

蕭凌風搖頭:“怎麼可能?五皇兄才看不上那種畏畏縮縮,上不了檯面的女人。”

說完,便是一陣窘迫。

什麼叫五皇兄看不上?

五皇兄看不上的女人,被九皇叔撿走了。

這不是明晃晃表明,九皇叔不如五皇兄嗎?

他張口想解釋下,卻見蕭祁煜已經閉上了眼睛,揮手趕走了。

只能悻悻然離開。

見蕭凌風離開,最藏不住話的燕飛就忍不住開口了。

“主子,你明知道凌姑娘手上的疤痕是假的,為什麼還要同意她的要求?”

蕭祁煜淡淡道:“哦,你怎麼知道她手上的疤痕是假的?”

燕飛理所當然道:“早幾個月前,我們不就知道明月郡主手上就有個那樣的疤痕嗎?說不定那凌姑娘從明月郡主那聽到了什麼,然後弄了個一樣的疤痕,好接近主子。”

見蕭祁煜不再出聲,燕飛有些著急,還想要說什麼,就聽門外傳來一聲稟報。

“主子,凌姑娘有東西要交給你。”

一直閉目假寐的蕭祁煜睜開了雙眼:“進來!”

侍衛進屋,單膝跪地,雙手遞上凌楚玥給的那個小紙包。

燕飛擔心凌楚玥會傷害主子,便想要接過去檢查一下。

卻被一隻修長而又好看的手先一步接了過去。

蕭祁煜:“這是什麼?”

跪在地上的侍衛沉默了片刻後,老實交代:“凌姑娘說,這是她的嫁妝。”

蕭祁煜向來清冷的臉上,嘴角忍不住扯出一抹弧度:“呵呵,有意思!”

說話間,緩緩把紙包拆了開來。

燕飛急忙湊上前,發現裡面包著十幾顆米粒大小的圓形小白片。

“這是什麼?”

像白玉?

但是表面粗糙,完全沒有白玉那樣光滑的質地。

像珍珠?

但是模樣扁扁的,一點都不圓潤。

抬眼看向主子手裡的紙張,幾個清晰的小字映入他的眼簾,讓他猛地瞳孔放大,滿臉震驚。

【止痛片,每次服用兩片,每日早晚各一次。】

“主子!”燕飛忍不住驚叫出聲。

蕭祁煜盯著手裡的小藥片,向來風輕雲淡的臉上也多了一抹凝重。

“去把無憂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