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麗回了一趟孃家。

從徐玉玲的哭訴抱怨中大概弄清楚了事情鬧到這地步的原因,她跟著親媽一起痛批了弟弟兩口子。

幾萬塊錢旅個遊.

呵,你可以呀宋時!

“我這還不是為你弟弟著想,錢放在我這裡總比被人騙了的好,我就他一個兒子,以後什麼不是他的。又不是沒錢,姓蔣的不是有工資嗎,結了婚就是夫妻共同財產,阿時怎麼就不可以花.”

宋麗不停點頭。

心裡撇嘴,什麼好話歹話都是你有道理,馳名雙標呀。

但她無法反駁,還得火上添:“當初我就瞧她不是個好的,打扮得花枝招展,又是裙子又是口紅抹著,一看就是個挑事精,果不其然,你看她嫁進來後咱家就沒消停過,小弟還被她挑撥得跟媽你和我這個大姐離了心,如今乾脆離家出走,哼,我還不知道她的想法嗎,不就是想獨佔小弟,不就是想讓小弟為她賺錢。”

“小弟也是,沒腦子,別人吹點枕頭風就暈頭轉向連親媽親姐都不要了,我看他就是仗著自己是宋家唯一的兒子才有恃無恐的,反正再怎麼樣,媽你跟我爸的東西都要給他。”

“他作天作地,老宋家的一切最後也是要交給他的。”

“他做夢!”徐玉玲瞪著眼睛,因為格外憤怒眼珠子里布滿紅絲,“家裡的東西都是我跟你爸置辦的,他要想拿我的房子給那姓蔣的住,門兒都沒有!”

“她什麼都沒付出,就想享受這些,她憑什麼!”

老房子的光線並不好。

隔音也差。

附近也並沒有什麼好的學區,也沒有商場。

講真她早就厭倦了。

誰知道男人那麼沒本事,孩子都大了,還沒買出去,後來又死了,換房更是不可能。

兒子也靠不住。

苦!

她的命真是太苦了!

忍不住又掉下兩滴鱷魚的眼淚。

宋麗忙摟著媽媽的肩一臉心疼的安慰:“媽說的對,憑什麼呀!宋時不聽媽媽的話,就不給他,讓他自己去外面找地方住,看到底是家裡舒服還是外面舒服,不知道生活的苦,以為外面誰都像家裡人一樣對他好嗎?人呀,就得長長教訓。他要想回來,必須得離婚,跟那攪事精離了,再好好跟媽下跪認錯才行。”

“媽你到時可不能心軟,不好好把他治一治,他以後還犯!”

這話真的說到徐玉玲心坎上了。

她從沒有哪一刻有現在這樣覺得女兒真的貼心。

抹著眼淚:“媽肯定不輕易原諒他!”

“他以為搬走就行了嗎,搬走了也得給我交養老錢!”

宋麗眼皮一跳,馬上附和道,“就是,誰家兒子不養老人的,更別說媽還供他讀了大學結了婚,他要敢不養媽,他就是白眼狼,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可——”徐玉玲嘆氣,“我連你弟在哪兒都不知道。”

“他躲起來,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宋麗心頭冷笑。

卻熱切的出主意:“咱們找不到,總有人找得到,媽你直接去告他,或者找街道跟警察幫忙,就說兒子不贍養老人,要拋棄老人,到時候自然有的是人幫你找。”

“這樣還能嚇嚇他們。”

“街坊四鄰的說得難聽,唾沫星子都要淹死他們。”

“老人嘛,都是弱勢群體,不管對不對,他們都該包容,都該尊敬。”

徐玉玲聽得眼睛發亮,“我再給你弟一次機會,他若是還不聽話,就別怪我這當媽的心狠了。他做錯事,我不狠心一點,就不能把他往正道上扳。”

“就是這樣,媽說得很對。”

母女兩人聊了很久,中途宋麗點了外賣,吃了她才離開孃家回家。

她走後,徐玉玲一個人坐在沙發上。

燈光並不是那種極致的白,帶著幾分溫暖的暈黃,投在深棕色的木地板上,透著難言的陳舊感。

飯桌上還擺著外賣盒子。

宋麗走的時候並沒有一起帶走,她咬了咬唇,打算等夜深了再拿下去丟掉,不然被人看見了,第二天小區裡又要議論她伙食好。

好不容易才平息下去的。

那些八--婆,一天盡盯著別人家的鍋,煩得很!

電視放著。

狗血劇播著。

徐玉玲雙眼無神的盯著電視螢幕,眼前卻浮現出很多年前的情形。

早知道男人會死得那麼早,她當初說什麼也不會從堂妹手裡把人搶過來,如今堂妹過得那麼好,嫁的男人有本事,房子買了好幾套,兒女也有出息,前兩年還添了孫子,再看她

怎一個悽慘了得。

老天爺你特麼在拿我開涮吧!

徐玉玲第二天就給宋時打了電話過去,以一副高高在上的施捨語氣讓他回來下跪道歉。

宋時面無表情掛了。

可以想象對面原渣他媽該氣得跳起來八丈高了。

至於她說的那些,呵,隨便。

當天下午就有電話聯絡到宋時,說了些基本情況法律法規,規勸他務必要回去一趟,把這問題解決了。

不然,“影響不好,對你名聲也不好。”

“親母子有什麼問題不能解決的,坐下來大家把話說開,大家各退一步。”

“小夥子,你媽養你不容易,她就是有錯,你也別跟計較,她是長輩。”

“到時候鬧上公堂,大家都不好看。”

宋時只淡淡的回了一句:“你們真是閒操心了,我雖然如今失業,還倒欠了幾萬塊的信用卡,但我媽我是養著的,我自畢業上班的工資加起來攏共一百多萬全部在她手裡捏著呢,她有錢著呢,想買什麼買不到,我這還不叫贍養她嗎?”

街道辦的人:“.”

吃驚的咯。

結束通話後就去小區打聽,結果,打聽到的東西真的就

“哎呀徐玉玲呀,誰不知道她手裡捏著她家宋時的工資卡。”

“我宋哥牙口不好,吃飯軟著呢。”

“要我說那蔣小蘭太沒脾氣了,擱我遇上這種霸道的婆婆慫包的老公,早特麼一腳蹬了,看著就來氣!”

“這可不是我一個人在說,小區裡好多人都看見過呢,那徐玉玲平時吃的就是四季酒店的外賣,誰不知道四季酒店貴呀,反正我是吃不下一頓幾千塊錢的飯的,折壽,有這錢存著不香嗎?誒你可不能說是我說的哈。”

“啊?啊!隔壁小區的那誰?幾棟幾樓?姓徐?在我家訂餐呀,以前是讓我們店裡送,後面可以網上訂餐了,就點外賣,不光是我家,這附近,你隨便去問問,開餐館的,誰家沒接到過她訂的餐呀,這很正常,總有不愛做飯的人嘛。”

“她有錢著呢,說到底還不是摳門,要我說孩子大了咱老的該放手就放手,事事抓在手裡不嫌累嗎,錢再多,那還能帶到棺材裡去嗎?”

打聽完的街道辦工作人員一臉複雜。

“這咋還有這樣的人呀?”

一個調解矛盾經驗格外豐富的老大姐嗓門敞亮的笑道:“這算什麼,比這還極品的多著呢。”

“走,去那位徐大姐家裡看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