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求?

怎麼求?

這事不管怎麼說都是為求榮華拋棄糟糠的負心男不當人。

而且,同在邊關,這人是什麼情況,比遠在千里之外不明真相的人要清楚得多,簡而言之,宋淵可以用傷重失憶來忽悠宋時,卻沒有辦法忽悠同樣從邊關來京城受封的將士。

所以當他跪在將軍面前把一切都坦白時,將軍只恨不得抽他兩耳巴子。

“你你怎麼能做這樣的事!”簡直太渣了!

宋淵低頭認錯,“末將、末將知錯了”

將軍:!

知錯又怎樣,難不成一句知錯就能抹滅掉以前犯下的錯?

但,這人是手下,不能不保啊。

真要讓宋大人把事情捅到皇上面前,就是他這個直屬上級都要淪為滿朝堂的笑柄!

而那些文官本就看不起他們武將,覺得他們武將大字不識一個,靠著一把子蠻力去賺軍功,粗鄙無禮,真要是一頂‘拋棄妻子’的大帽子蓋下來,那、那、那還不知道那群嘴皮子超級厲害的文人要怎麼批判他們武將!

真真是煩!

“你說你,你怎麼就.”

將軍恨鐵不成鋼。

宋淵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是屬下糊塗,還請將軍幫屬下這次,將軍的大恩,屬下永世不敢忘。”

將軍看了他一眼。

不敢忘.

這樣的話他聽得太多了。

這重要嗎?

你們特麼的好好管住自己不給勞資找麻煩安分守己守規矩比什麼海誓山盟當牛做馬都強!

深呼吸一下,“此事說大不大,聽聞那工部侍郎宋大人雖看著年輕卻很得皇上信任,又是你的親弟,只要你能讓他不亂說話,這麻煩自然就沒有。”

又道,“你說你老家還有妻兒”

說到此,他頭疼得不行,特麼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為什麼他的兵裡會有這麼不地道的人!

“你若是能說服你老家的妻兒自退一步更好。”

他這才想起。

宋淵的現任夫人就是他夫人給做的媒,是他另一個手下的女兒。

就.

一筆爛賬。

宋淵愣了下,就明白將軍的意思了。

若是能讓周氏同意貶妻為妾,那現在所面對的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忙拱手,“屬下明白了。”

從將軍府出來,宋淵就立馬回了家。

他吩咐人快馬加鞭去田家村,無論如何都要把周氏跟大寶接過來。

在跟餘氏商量後,第二天就去了侍郎府。

宋時沒道理不讓他進來。

讓人帶到花廳。

不過在看到宋淵身後跟著的餘氏後,他眉頭皺起,“我兄弟二人相聚,兄長帶個妾來算怎麼回事。”

宋淵:“.”

餘氏:“.”

就好氣哦。

“我不是妾,我是夫君的正室夫人。”

宋時看都沒看她,只問宋淵,“兄長也是這般覺得的?”

宋淵:“.”就好頭疼。

這事扯也扯不清。

轉頭對餘氏說,“夫我跟小弟有事相商,你先回去吧。”

餘氏垂眸:“是。”

宋時頷首,“這才像個小妾的樣子嘛。”

餘氏帶著一肚子氣走了。

宋淵本想教育小弟兩句,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宋時見他只喝茶,像是要把所有的怨氣都灌進肚子裡一樣,便說道,“不知兄長找我有何事?”

宋淵:我找你做什麼你心裡不清楚嗎?

嘆了口氣,“為兄知道你對我心裡有怨.”

“我難道不能有怨?”宋時撇嘴,“你在邊關嬌妻美妾的日子過得多舒心啊,你知不知道自你走後家就是我在養,換句話說,你的妻子你的兒子都是我在養,你說你要是死了,一了百了,我養就養了,可你沒死呀,你還當了官,要不是我自個兒有出息,我怕是得一輩子矇在鼓裡,每年但逢生辰中元還要記著給你燒紙,幾十年,那得費多少銀子,結果,全都燒了個寂寞。”

開口便是懟。

宋淵被他懟得冷汗直冒,只有點頭認錯,“是是,是為兄的錯,為兄的錯,讓小弟你受苦了”

說來,小弟那年也才十四歲,還是個半大孩子。

他是突然被抓走的。

到了邊關後兩年時間都是小兵,衝在最前線。

哪天死了都不曉得。

也沒有月銀。

有點銀子都是給自己填飽肚子了。

哪還有閒錢往回寄啊,再說,也沒法子寄。

真的,實在太苦了。

他見過了太多的兄弟今晚還在一起聊天,隔天就沒了。

太殘忍了。

所以在上司家的姑娘一眼看中他的時候,他沒多加猶豫就答應了。

不然呢。

死在邊關嗎。

他不想死,沒人想死。

他當然也對老家的妻兒心懷愧疚,是的,他很愧疚

但更多就沒了。

宋時喝了口茶,鬆了口氣,“好在我在發現兄長還活著時就派人去了老家把嫂嫂跟侄兒接過來了,算算時間,嗯,這兩天就要到了。”

“.”

宋淵瞪大眼睛,“什麼?你、你說什麼?”

宋時:“我去接嫂嫂侄兒了啊,兄長緣何這麼大的反應,這是理所應當的啊,想到兄長的後院由一個小妾把持著,我就提兄長感到難受。”說著又長嘆一口,“也怪我,怪我聖賢書讀多了這容不下半點不規矩的眼睛啊!”

宋淵:臉木。

我覺得你在內涵我但我沒有證據。

他抹了一把臉,尷尬無比。

“阿時.”

欲言又止。

宋時看向他,“兄長有話說便是,我聽著呢。”

宋淵是有話說。

猶豫半晌,才嘆道,“阿時,為兄知道你關心為兄,但這事,你能不能不要再管了,你、你就當著不知道行嗎?這是為兄的家事,為兄自己知道怎麼處理。”

你曉不曉得你現在像什麼?啊?你就像是一根攪屎棍,把我平靜美好的生活攪得亂七八糟。

宋時一臉不可置信,“兄長是在嫌我多管閒事了?”

宋淵沒說話,但沉默就是這個意思。

“呵,家事,兄長說這是你的家事,原來在兄長的心裡,我不是你的家人,只有你那個小妾才是。行,行,我知道了,從今天起,我宋時就跟你宋遠分家,從此,我們不是兄弟,只是同為宋姓的親戚!”

宋淵就慌了,“阿時,兄長不是那個意思.”

“我覺得你是那個意思就行了,但兄長——”宋時面無表情,“即便你不把我當家人看,那作為宋氏族人,我也有權針對你寵妾滅妻的行為做出處理,你可別忘了,朝中還有御史臺呢。”

宋淵:“!”

那還真是沒想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