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萬能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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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臘月，風雪凜冽。
眼看年關將至，街上添了不少喜慶，劉成卻走在崩潰的邊緣。
身為一個打工人，劉成剛畢業就進了江氏集團。
任職六年，他吃過領導畫的餅、背過同事甩的鍋、扛過專案暴的雷、捱過甲方發的火。
好在他能力出眾，有了些成績，去年終於得到上層賞識，被提拔為副經理。
本以為自己勤勤懇懇、兢兢業業，前途就能一片光明。
可他根本沒認清，打工人的命運從不在自己手中。
幾天前，江家老董事長宣佈退位，把公司交給了唯一的孫女江雪楠。
這位大小姐從小在國外留學，接受的是精英教育，滿腦子都是洋字碼。
上任第一天，她立馬著手企業最佳化，說白了就是裁員節流，過濾掉沒價值的員工。
劉成萬沒想到，自己竟是第一個最佳化物件。
而他被裁員的導火索，竟然只是一個外號。
他善於社交、辦事妥當，跟客戶的黏性很強。
公司許多大單都是他談的，雖然功勞落在領導頭上，可同事們全都認可他的能力。
凡是跟他接觸的客戶，都會被他牢牢黏住，就算做不成生意，也能成為朋友。
正因如此，大家送了他一個親切的外號——萬能膠！
奈何江雪楠滿腦子都是國際理念，對國內這套“人情式關係”嗤之以鼻。
還有幾個同事嫉賢妒能，說劉成只會攀關係上位，是個圓滑小人。
經過一番考量，劉成成了被最佳化的反面典型。
江雪楠甚至放了話，說她上任的第一把火，就是要燒掉充斥著利益的關係網，讓公司的調性公平公正。
被約談的時候，劉成彷彿冷水澆頭。
他怎麼也想不通，自己明明很努力，甚至為公司奉獻了大好青春，為什麼上來就被裁掉？問題究竟出在哪？
江雪楠卻沒給他申辯的機會，直接讓他收拾東西走人，好像故意拿他立威。
大小姐只是動動嘴，可對劉成來說，無疑是毀滅性的打擊。
劉成出身於農村，家裡的條件很一般，母親還長期臥病在床。
若不是進了江氏集團，他根本沒機會留在雲城這座大城市。
而且他跟女朋友約好了，準備年前見家長。
畢竟他當了經理，工作還算穩定，也該成個家了。
可這突如其來的“最佳化”，打亂了他的一切。
唉……過兩年就三十歲了，他也失去了年齡優勢，未來的路只會愈加艱辛。
漫無目的地走了很久，劉成終於鼓起勇氣，撥通了女朋友秦漫漫的電話。
可他剛說完情況，一向溫和的秦漫漫突然變得冷漠。
“你被最佳化了？不是剛提副經理嘛！”
“咱倆的事我再考慮一下，畢竟你連個房都沒有。”
“我已經不小了，沒辦法陪你從無到有，實在不行……對不起。”
電話在道歉聲中結束通話，劉成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這樣的結果，並不在他的意料之外，他只是沒想到，秦漫漫竟會如此直接。
倆人是在相親角認識的，秦漫漫跟他同齡，是個普通白領。
都是快三十的人了，比起談情說愛，他們更注重現實。
不說搭夥過日子吧，可這段感情少不了物質上的權衡。
之前，劉成唯一能拿出手的就是工作，因為他的家庭條件、父母地位，都跟城裡人沒法比。
現在工作丟了，他失去了唯一的底氣，更沒了挽回人家的籌碼。
都說“職場失意，情場得意”，可這話就是個沒味兒的屁！
當今社會，職場就是打工人的全部，即便存在壓迫，即便受人擺佈，可這是赤果果的現實！
在原地愣了很久，劉成還是無所適從。
他明白現實是殘酷的，可真當殘酷降臨的時候，任誰也招架不住。
可他並不知道，命運的齒輪已經悄然轉動。
因為他的離開，富麗堂皇的江氏大廈裡，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
“管你是CEO還是UFO，我只找萬能膠！”
“你是他的上司？我還是他的客戶呢！”
“對，我只跟劉成對接，趕緊幫我轉達一下！”
短短兩個小時，十多家客戶打來電話，點名要找劉成。
有幾個電話是江雪楠親自接的，即使她亮出總裁身份，客戶們還是不買賬。
她也想不明白，這個“萬能膠”到底有什麼魔力？客戶們為何離不開他？
難道他們之間……存在不可告人的灰色往來？真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氣鼓鼓地扔下手機，江雪楠嬌嫩的臉蛋一片通紅。
上任還不到一個星期，她就被客戶懟得體無完膚，原因竟是一個不起眼的副經理。
江氏這麼大的集團，難道離了他就玩不轉了？
“董事長，不好了！”
不容她消化情緒，小秘書慌張地跑了進來。
“什麼事，說。”
江雪楠雙手環抱，胸前兩團高聳上下起伏。
“天琪集團的張總，她說見不到劉成就終止合作；還有大為傳媒的趙總，他說只跟劉成籤合同！”小秘書氣喘吁吁，臉上寫滿憂慮。
“劉成，又是劉成！”
江雪楠咬牙切齒，倒蹙的柳眉凝成一個“愁”字。
她看過劉成的資料，知道那貨畢業於三流大學，完全跟精英不搭邊。
而且他家裡沒有任何背景，父母全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
這樣一個傢伙，到底用了什麼手段拿捏客戶？難道只是他諂上媚下的那一套？
“董事長，下面怎麼辦呀？”
小秘書唯唯諾諾，摸不準她的脾氣。
“接下來……”
江雪楠撩了撩長髮，努力保持淡定：“你……你去把劉成找回來，他的客戶沒能成功交接，屬於重大失職，我要好好調查他。”
“我？”
小秘書滿臉愕然，彷彿剛接到任務的“奔波霸”。
“解聘書就是我給他送的，他肯跟我回來嗎？”
“看你的本事了。”
江雪楠翻起眼皮，毫不客氣：“如果找不到他，你也別回來了！”
“什麼？”
小秘書撅起嘴，頓感壓力山大。
唉……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