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王也的話,張楚嵐臉上不解之色更濃。

王也繼續道:“你知道占卜嗎?”

“過去無可挽回,未來可以改變。”

“占卜之術,雖無法看到過去發生的事情,卻可以預測到未來的軌跡,但這個過程,也同樣需要付出代價。”

“而所得到的資訊越重要,對這個世界的發展造成的影響越大,術士所付出的代價,也隨之增大。”

“我曾經算過這一場羅天大醮與你的事,卻要了我半條命,結果也看的不太真切。”

“但卻清楚,異人界,乃至整個世界,都可能以這一場大會為轉折點,發生一場驚變。”

“可我本不必來,即使這世道再壞,我也能保全自己,保全家人,獨善其身。”

王也說到這,又繼續吃了一口手中的饅頭,自顧自地繼續道:“可我還是來了,原因有很多,其中也有我學習那風后奇門,早與此事結緣。”

張楚嵐聞言,皺起了眉頭,看著眼前的王也道:“所以你這一次來這羅天大醮,本是為了阻止我而來?又為何說,是要給我一個選擇呢?”

王也繼續道:“因為一切都在變化。過去的無可挽回,但未來一直在變化。”

“就在我來到這羅天大醮之後,遇見了一個人。”

“他讓我看到了,那不一樣的未來。”

“也讓我今日能夠在此,坦然的和你說出這些。”

張楚嵐立即反應過來,脫口而出道:“是我師爺,太初真人嗎?”

說著,他忍不住轉過頭,看向那觀禮席上的張太初。

王也聞言,輕輕點了點頭,又狠狠吃了兩口手上的饅頭,一邊嚼著一邊道:“就在這羅天大醮開始之後,我也給你師爺算過一卦,也差點讓我丟了命。”

“在那之後,我才清楚,真正的關鍵,卻是應在了你師爺,太初真人身上。”

說到這,他喉嚨一滾,將饅頭吞入了腹中。

在滿足地摸了摸肚子之後,王也又撐著地面站起了身,拍了拍屁股道:“所以,張楚嵐,隨心便可,做出你心中最想要的選擇。”

說完,王也便轉過了身,朝著那演武場的大門外走去,獨留下一個背影。

看著對方離去的張楚嵐,依舊盤膝坐在原地,目光顫動著,並不平靜。

“王也對張楚嵐,王也棄權,張楚嵐勝!”

裁判席如此道。

四周觀禮席上的眾人,也在這一刻忍不住憤然出口,紛紛吐槽。

倒是將這一切盡收於眼底的張太初,看著那遠去的王也,眼中流露出一抹欣賞。

——

與此同時。

龍虎後山的客房之中,略顯昏暗的房間內。

床榻上,腦袋腫的如豬頭一般的王並,嘴唇烏紫,陷入在昏迷之中。

王靄坐在一旁,緊緊地捏著手中那一柄寶石柺杖,臉色陰沉的幾乎要滴出水來。

回憶著先前在賽場上的一幕幕,他咬牙切齒道:“張太初,三番兩次打我王家的臉!”

“總有一天,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匍匐在我王家腳下!”

蒼老的聲音中,透露出著極重的怨恨!

卻在這時。

門外卻傳來一陣咚咚咚的敲門聲,一陣渾厚的聲音隨之在門外響起。

“王靄老前輩,風正豪求見。”

聞言,王靄抬起頭,看著門口處,冷哼一聲道:“進來吧。”

吱呀一聲,木門隨之開啟。

風正豪那挺拔的身姿隨之出現,他面色略顯凝重,在走進之後,隨手將木門關閉,一直來到了床榻前,掃視了一眼那無比悽慘的王並。

王靄面色依舊陰沉如水,完全不復平日裡那和藹可親的模樣,冷聲道:“怎麼,你也想學那張太初一般,來打老夫的臉來了?”

風正豪聞言,卻拱手道:“晚輩自然不敢。”

“只是那先前演武場上的疑惑,還沒有解決,故此行來,想向王老要個答案。”

“為何您王家,會擁有我風家的絕技拘靈遣將?”

聽著風正豪的疑惑,王靄冷笑一聲道:“看來你是真不知道,也罷,我便告訴你。”

“先前沒在那演武場上直接說出來,是想給你這小輩留個面子。”

“你風家的拘靈遣將,是從你那爺爺風天養手上傳下來的吧。”

“那你可知道,若不是有我王家,你爺爺風天養早沒了性命。”

風正豪聞言,臉色一震:“還請王老前輩細說!”

王靄道:“當年你爺爺風天養勾結全性妖人無根生,又身懷八奇技之一的拘靈遣將,為天下異人所不容,又與其他賊人失散,最後落在了我王家手中。”

“嘿,沒想到你爺爺竟是個徹頭徹尾的軟骨頭。”

“一個勁的求我爹,想求一條生路,不管幹什麼都行。”

“我爹看他可憐,也沒有欺負他,只是讓風天養把拘靈遣將交出,就答應保住他的性命,還會用王家的能量,為他在其他門派面前開脫。”

“你爺爺一聽到這,嘿,當即就把拘靈遣將全都交了出來。”

“還保證,不會教給子孫後代完整的拘靈遣將,以保證我王家永遠壓過你風家一頭,最後更是把其他三十五賊的名單,都洩露給了我王家。”

“在那之後,風天養這才得以歸隱,也才有了,你風家的今日!”

“嗬嗬,所以知道了嗎,你風家能夠有今天的地位,全都是靠你爺爺風天養,一個頭一個頭磕出來的。”

“全都是靠他出賣同夥的訊息,得來的。”

“是我王家,給你保來的!”

王靄說到這,那老臉之上依舊掛著冷笑,用不懈的目光看向眼前的風正豪。

旋即他目光一變,卻沒有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任何屈辱與憤怒。

咚的一聲。

風正豪雙膝砸在地面,竟是直接向著王靄跪下!

“原來,原來一切是這樣。”

“原來我風正豪一直都承蒙著王家的恩情卻不知。”

“還自以為身居十佬,沾沾自喜,能夠與前輩們平起平坐。”

說著,風正豪以額搶地,又向著王藹磕了一頭,顫聲道:“這一跪,是感謝您父親留我風氏一脈的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