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玲瓏見我這麼直勾勾地看著她的身體,氣得幾乎流出淚來,我足足愣了有三秒,才反應過來自己看了不該看的東西,忙轉過身。

後半夜,我和胡德顯坐在封家的門檻上,我從來不抽菸,這時候也跟著他點了一支。

“小子,你說這事兒咋辦吧。”

我說道:“這都啥年代了,咱思想得開放一點,不能像我爺那輩,牽個手親個嘴兒,就得負責呀?”

胡德顯卻是搖了搖頭。

“關鍵你這不是牽個手親個嘴兒的問題,人家黃花大閨女被你看了個精光,這他媽還能嫁的出去呀。

這思想再開放,誰願意讓自己媳婦兒光溜溜的給人看?”

我長吸了一口煙,被嗆得連連咳嗽。

其實我也不是不想對封玲瓏負責,她要真是我夢裡那模樣,我娶這麼個媳婦兒回家,大伯和嬸子得把我誇到天上去。

現在的問題是她的背後披著一張狗皮,要是趴下去簡直和黃大黃二沒區別,我要是把她領回家,實在是沒法和我大伯嬸子交代。

再者就是這事兒傳出去不好聽,人說你林火旺沒出息,娶不著媳婦兒就討條狗當婆娘?

我不知如何作答,胡德顯接著說道:“其實也沒啥,這年頭狼心狗肺的人多了去了,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

不是還有提了褲子不認人的嗎,你這才哪到哪兒呀。”

我皺著眉頭說道:“拐著彎的罵我是吧,得了,今天這事兒我林火旺認了,只要她不嫌棄我就行。”

隨後一問那封玲瓏,她如今是家破人亡,也挺願意進林家。

如此主要的問題就在我大伯和嬸子那裡了。

次日清晨,我有意無意地和大伯說道:“伯,我處了個物件,待會兒帶家裡來給你和嬸子瞧瞧呀。”

大伯正在拿著大茶缸子漱口,一聽這話頓時愣住了。

“啥?物件,咋從沒聽你提起過呢,你小子……可以呀!”

我低聲說道:“就是她可能和一般的姑娘不太一樣……”

“有啥不一樣的,是缺胳膊少腿兒還是缺鼻子少眼呀?”

“那倒不是。”

“那不就得了嘛,咱家窮成這樣,哪還能嫌棄人家呀。

只要手腳勤快,能生娃,把咱林家的香火延續了,還有啥可說的。”

我瞪大眼睛。

“伯,這麼說你是不嫌棄她了,那我嬸子呢?”

“她也嫌棄不了,也不看看現在是誰在當家。”

我點了點頭,心裡也放心了許多,於是中午前就去封家把封玲瓏領過來了。

被造畜的人不止是得了畜生的模樣,其身體結構也發生了一些改變。

封玲瓏和黃大黃二一樣,雖然能人立著站起來,但那會很累。

平時大部分時間都是四肢著地趴著的,走路的時候更是如此,沒有雙手的輔助很容易摔倒。

我領著封玲瓏來到家門口,嬸子聽說我今天要領物件回家,特意做了一桌子的好菜。

大伯為了能給未來侄兒媳婦兒留個好印象,把他那套洗得都掉色了的中山裝給穿上了。

伯嬸站在院門口,笑臉盈盈的等著見我物件。

這時大伯疑惑地說道:“誒鬼娃,那姑娘咋沒來呢?

這是誰家的狗?”

我尷尬地不知該說些什麼,封玲瓏突然站了起來,朝著二人作了個揖。

“大伯,嬸子,你們好。”

我嬸子嚇得尖叫一聲。

“這是個啥妖怪!”

我忙跟他們解釋。

“嬸子你們別害怕,她不是妖怪,她叫封玲瓏,就我給你們說的那個物件。”

隨之我又向他們說了封玲瓏可憐的身世,大伯和嬸子作為西南山村裡的人自然也聽過拍花子和造畜的事兒。

只不過這些東西對他們來說一直都在傳說中,平時也只是作為茶餘飯後的談資,卻沒想到真有這麼回事兒。

封玲瓏長相和身段不錯,甚至可以說是賽過大部分的姑娘,就我在夢中看到那形象,完全可以稱得上是絕色。

可即便如此,背上披著那灰色的狗皮,就好比往一罈子佛跳牆裡撒泡尿,再好的東西也都毀了。

而且這種形象還不是說能將就的,長得醜點能將就,人懶脾氣差能將就,但封玲瓏這卻相當於是人與獸的區別。

像我大伯和嬸子這種思想保守,把臉面看的比什麼都重要的人來說,那是真的將就不了。

兩人當即翻了臉,大伯抄起鞋底子就要揍我。

“沒出息的東西,你居然敢把一條狗領回家當媳婦兒,你是想把你爹和你爺氣活過來是不是?”

嬸子也跟著說道:“鬼娃,這東西哪兒領來的你就趕緊送回哪兒去,你想把她領進林家除非我和你大伯都死了!”

封玲瓏看出這事兒是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禮貌地拱手一拜然後轉身離開。

我一時間不知所措忙追了上去。

“林火旺,還是算了吧,昨晚的事情我不用你負責,我知道這種事情沒人能接受的。”

看著她那副樣子我心裡很不是滋味,於是索性說道:“別,我答應你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如此,我做了生平以來第一件違逆伯嬸的事,我娶了封玲瓏,他們不讓封玲瓏進林家大門我就跟著封玲瓏住進了封家老宅。

當然,這樁婚事肯定是不受祝福的,知道沒人會來我們是連喜酒都沒辦。

兩人點了紅蠟,穿了喜服,磕了個頭,吃了頓土豆燒鴨子,這事兒就算是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