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景昭的心情,到底因著何珍兒的緣故,影響了一些。

老夫人吩咐人將葉景昭叫了過去。

因著江家大夫人帶著江大姑娘來了。

江一蓮問起她來。

老夫人這才派人將她叫了過去。

“祖母、江大夫人,江大姑娘。”

“葉四妹妹。”

葉景昭進了正屋,一一同眾人見禮。

江一蓮瞧見她來,笑著起身,走到她跟前,回了禮。

上手就牽者她往一旁坐去。

今日江家老夫人並未登門。

京都裡各家的老夫人,許是商量好的,竟都沒有來。

不過也派了長房兒媳亦或長房孫媳來。

“葉四妹妹,好幾日未見,你近來如何。”江一蓮湊近她,巧笑倩兮。

“江大姑娘,我一切安好,你呢。”

“這些日子,母親將我拘在府中,倒是不能輕易出來尋你玩耍,頗為無趣。”

江一蓮雙肩微跨,面上也多了幾分無奈來。

葉景昭想起一些往事來。

倒也沒再追問。

坐了一會兒,江一蓮便提議出去逛逛。

二人請示了老夫人,便從正房裡退了出去。

葉景昭只在老夫人跟前瞧見了母親。

大伯母梁氏同大姐姐葉景蓁倒是沒有瞧見。

就連二伯母江氏同三姐姐葉景雲,也是沒有瞧見。

她吩咐紅棗去打聽看看。

沒過多久,紅棗就來回話。

大姐姐葉景蓁陪著大伯母梁氏在女眷席面上,招呼客人。

二伯母江氏則是帶著三姐姐葉景雲暫且回了二房。

葉景昭微微點頭,應下。

“葉四妹妹,過兩日的宮宴,你去嗎。”

江一蓮忽然停下腳步,回頭定定看著葉景昭,問道。

“應該會去吧。”

其實前世今生,已然發生了變故。

她不清楚,這一世,老夫人還會不會讓她進宮。

江一蓮忽然轉身,微微垂下頭來。

神情透著幾分落寞。

彷彿自言自語一般,絲毫沒有避諱她的意思,“這場宮宴,其實是為了給二皇子選妃,葉四妹妹,你聽說了嗎。”

葉景昭靜靜跟在江一蓮身後,淺淺“嗯”了一聲。

這事兒,她自是知曉。

“葉四妹妹,你說,要有什麼法子,才會讓一個人討厭你。”

江一蓮雙眉微蹙,有些焦急,同她問道。

自幼,她的這位大姑姑江淑妃,便有意撮合自己同二皇子表兄。

只是,她實在是瞧不上二皇子表兄。

那樣整日吃喝玩樂,在京都招貓逗狗的品性。

實在是難以入眼。

父母見她不喜,幾次三番婉拒了江淑妃的示意。

江淑妃也不氣餒,幼時,還時常將她接入宮中去小住。

她對這位大姑姑,心底其實也是極為尊敬愛戴。

只是一想起,那位表兄的性情,她實在是做不到,要一輩子同那樣的人糾纏在一處。

那是一眼看不到頭的黑暗。

她不敢想,有時想起,夢裡都能驚醒。

前些年,江淑妃斷了這個心思。

父母同她,也算是徹底鬆了一口氣。

先前,二姑姑又回孃家去,想騙婚。

父母因此,又是生了好一場氣。

如今,父母同小姑姑,一句話都沒有再說過。

年前,二皇子表兄被天子送去邊關磨鍊,想要磨鍊這位表兄的性情。

這一年,聽說那位表兄也略有些長進。

宮裡那位姑姑,前兩日又往家中來送信。

說此次二皇子歸來,她已同帝后商議妥當,要為這位二皇子選妃。

江淑妃又在信中,幾次三番強調,說二皇子如今同以往,大不相同。

江淑妃將姿態放的極低。

這般下來,不過還是想將江一蓮指給自己兒子罷了。

父母擔心,此事怕是已在天子跟前過了眼。

若是當日宮宴,江淑妃請天子賜婚。

江家不可能抗旨。

父母叫她過去說話,為的便是讓她心中早早有個底。

江一蓮不好叫父母為難,只能夜裡躲在被窩裡暗自抹淚。

如今,她心中唯一的辦法,就是能讓這位姑姑厭棄了她來。

這樣她就不必嫁給二皇子為妃。

葉景昭聽了江一蓮這話,心中一沉。

不知如何相勸。

也不知如何相助。

“葉四妹妹,其實我挺羨慕薛姑娘的,她那般的氣魄,是我望塵莫及。”

江一蓮長長嘆了一聲,又道,“我知曉,薛姑娘定然去尋了自己廣闊的天地,她捨棄了一切,為的不過是自由身罷了。”

“如今,想來她已尋到了吧。”

雖說京都裡,很少有人知曉薛家的姑娘失蹤了。

可江一蓮還是猜到了幾分。

薛妙月那般的性情,先前又被家中那把逼迫,如今終於衝破了一切束縛,去往了自己廣闊的天地。

她是羨慕的。

“四小姐,有人找你。”

葉景昭正要開口寬慰江一蓮。

身後卻傳來紅棗回稟的聲音。

她打住心中的話題,回頭看去,只見紅棗蹙著眉,視線往一旁撇去。

“葉四妹妹,那你先去忙。”

“江大姑娘,我去去就回。”

她緩緩施禮,滿是歉意暫且離開。

走出了一段距離,紅棗才壓低聲音,同四小姐回稟道,“四小姐,秋紅來了,說是有要緊的事情,要告訴四小姐。”

葉景昭不由加快了腳步。

秋紅在一處隱蔽的牆角等著。

見她來,秋紅還在四處張望了一番。

確定再無旁人,秋紅上前,行了一禮,“四小姐,奴婢無意偷聽了一些事情。”

秋紅如今身子比從前臃腫了兩倍。

人也圓潤上了許多。

“何事。”

“二夫人今日恐有動作,先前三少爺同奴婢在一處,可二夫人身邊的廖嬤嬤將三少爺叫走後,奴婢就再沒尋見三少爺。”

“奴婢先前並未懷疑,只是奴婢去尋二夫人時,二夫人說叫奴婢今日都不必尋三少爺,三少爺有事出府去了。”

“可是三少爺答應過奴婢,今日要帶著奴婢去給蘭姑娘賀喜。”

雖說三少爺葉昀,也是個極為不靠譜的。

可自打她懷了身孕,三少爺的性子就改了許多。

且應承下自己的事情,斷然不會叫她失望。

“那你覺得,二伯母今日會有什麼打算。”

葉景昭見秋紅不似說假話。

一時也琢磨不透,二伯母要做什麼事情。

“奴婢猜想,只怕是二夫人今日要讓三公子在今日的宴席上,做些什麼事情來。”

“旁的,奴婢便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