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馨心裡一緊,下意識看向旁邊開車的男人。

戰薄深心不在焉的轉動著方向盤,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有什麼動作,眼神絲毫不轉眼的盯著前面。

安如馨手指微動,俯身把照片撿起來。

她微微側身,又認真看了好一會兒。

他們……為什麼會在一起?還拍了合影?

看場景,是在賽車場。

難道今天是他們兩個約好一起的?還是偶然遇見?

可不管為什麼,他們兩個都離得太近了。

要知道,阿深最討厭別人近他的身。

連她自己都是仗著“相戀多年的未婚妻”這個假名號,才能擁有特權!

可安如馨其實很明白,戰薄深對她的耐心,有限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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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裡像是有一塊大石頭堵住了,猛然將照片翻了一個面,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強扯出一絲微笑轉頭,“阿深,你今天去賽車場是見誰了?”

“問這個做什麼?”

戰薄深沒有回頭,語氣隨意。

在他心裡並不覺得和江果果遇見是什麼必須提起的事情,而且這件事也沒有必要特別和安如馨交代。

“之前投資賽車場的聯絡人,也是他們那裡的股東。”

“噢……這樣啊。”

安如馨揚起的嘴角越來越不自然,捏著照片的手緩緩收緊又鬆開。

不……她現在什麼都不知道,不能僅憑一張照片輕易下定論。

說不定真的只是偶然,像阿深這樣的人,是從來都不屑撒謊的,也不可能會做出什麼越界的事。

安如馨心裡很亂,但也沒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她深吸一口氣,小心的把那張照片收了起來。

就這樣,二人一路沉默回到了戰氏的停車場。

熄火後,戰薄深突然想到先前在賽車場裡馳騁的感覺,突然覺得有點神奇——

他出了那麼嚴重的車禍,甚至因此失去了記憶,可這具身體對開車這件事卻似乎沒有任何抗拒和恐懼。

按理說,一朝被蛇咬,不是十年怕井繩嗎,難道這也是因為他失了憶?

戰薄深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發呆的安如馨,“到了,下車吧。”

安如馨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下意識的應了一聲。

戰薄深便率先開啟車門自己走了。

大概是知道安如馨很快會趕上,他並沒有等。

可安如馨只是看著他的背影,半晌沒有動。

她又重新拿出剛才收起來的那張照片,伸展開上面的褶皺,看了兩眼,心裡越發難過。

直到目光落在汽車中控臺,安如馨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

行車記錄儀!

安如馨趕緊放一下照片上前檢視了一下,行車記錄儀一直在正常執行,內建硬碟不算小,應該能存下這段時間以來的全部影像!

她迫切的想知道,阿深這幾天沒跟她在一起的時候,究竟都在哪裡跟誰幹什麼……有沒有事情瞞著自己。

安如馨謹慎的看了一眼電梯口的方向,見戰薄深已經沒了人影,立刻用最快的速度把行車記錄儀的硬碟取下來放進包裡,打算拿回去慢慢看。

戰薄深已經等在電梯門口,按了樓層。

聽見身後的聲音才轉過頭來,有些微不耐:“怎麼這麼慢?”

安如馨面色如常,握著包鏈的手卻不自覺緊了緊,“我剛才衣服被車門卡了一下,現在沒事了。”

戰薄深點點頭,沒再多說。

電梯門叮的一聲開啟,安如馨跟在他身後走進去,兩人一路都沒有什麼交流,上樓後各自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安如馨進去就鎖了門,急匆匆從書桌上裡拿過電腦,連線硬碟。

她很快就匯出了硬碟裡的影片。

調整了倍速,將這幾天的車載記錄都看了個遍,然後他發現……好幾天,很多的畫面裡都出現了江果果的身影!

阿深他……

怎麼會這樣?

安如馨越看越難受,一把將電腦按了下去。

她不明白,為什麼戰薄深對自己這個“相戀多年”的未婚妻,冷淡成這個樣子,卻對才認識幾天的江果果這麼破例?

難道是因為自己哪裡做得不好嗎?

安如馨神色黯然,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麼低落過。

正當她的情緒快要低入塵埃的時候,旁邊突兀的響起手機鈴聲,安如馨有些茫然的回過頭,好一會兒才翻找出來。

居然是宏叔。

她吸吸鼻子,儘量讓自己狀態好一點。

然後才接通電話,“宏叔……您找我。”

“嗯。”戰清宏聲音一如既往的充滿慈愛,“好久都沒有給你打過電話了,今天正好有空,想問問你到了京城以後,和薄深相處得怎麼樣了?”

安如馨神色一頓,剛剛才壓下去的負面情緒又鑽出來,“我……我本來以為我們挺好的,但是阿深最近和顧氏集團的江總走得很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什麼都沒跟我說。”

她其實並不是一個喜歡抱怨的人,可戰清宏對她來說就像是父親一樣的存在,聽他一問就難免覺得委屈。

電話另一邊。

戰清宏聽到“江總”兩個字時,幽深的眼眸驀然眯起。

手上高貴奢昂的黑皮套,因為手指緩緩收緊的動作微微發皺,又隨著鬆開而恢復平整,不留下一絲痕跡。

他那張保養得當的臉上,此時再也沒有了半分慈愛,滿是陰毒的神情像蒙上冬日裡的霧霾,讓人難以呼吸。

戰清宏眸光狠厲,語氣卻是波瀾不驚。

“也不一定是誤會,像薄深這麼優秀的人,會有亂七八糟的女人接近他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安如馨看了一眼行車記錄儀的硬碟。

“江總……應該不是那樣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戰清宏眼裡閃過嗤笑,聲線確實沒有什麼起伏,聽起來就像在規勸晚輩,“你要給那些女人一點顏色看看,這是你的權利。”

“只有這樣,她才會明白薄深身邊不是誰都可以呆的,你才能捍衛自己的幸福。否則……等那個江總真的和薄深發生了什麼,豈不是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