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薄深陷入了沉思。

江果果沒注意到,只是深吸一口氣,問:“時間差不多了。戰總,要不早點回去休息?”

不得不說,她和戰薄深心平氣和下來的時候,其實也還是能感覺到放鬆的。

只是他們的對立關係已經註定,今晚過後,就再也不會有這麼和諧的畫面了。

戰薄深手指動了一下,深不可測的目光裡像是,有好多話要說。

嘴唇微啟,說的卻是:“好。”

他們從樓上下來,江果果按了自己的樓層,不過幾十秒左右就到了,她聽著電梯提示音,轉頭對旁邊的男人笑了一下,“戰總,再見。”

戰薄深面色平靜,諱莫如深的眸子盯著她,片刻才說:“再見。”

然後他就眼睜睜看著自己剛剛放在心上的女人,一步步離他越來越遠,面前的電梯門也在緩緩合上,將他們隔絕在了兩個世界。

江果果倒是沒有多想什麼,回房間沒過多久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她給陳悠悠打電話,準備一起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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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直接約著在機場見面。

江果果正四處尋找著陳悠悠的身影,卻率先看到了迎面走來的男人,他穿著黑色大衣,渾身上下透著生人勿近的氣質。

跟昨晚那種很好說話的樣子判若兩人。

既然都遇見了,裝作不認識也不太現實。

江果果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微微點了下頭,“戰總,好巧。”

她語氣裡滿是生疏,彷彿兩人之間只有點頭之交,連熟人都不太算得上。

戰薄深墨鏡後面的眼裡飛快地劃過一抹情緒,同樣面不改色的點點頭,“江總也今天回京。”

“嗯,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江果果說完就轉身離開,沒有一絲留戀。

他們之間的交流已經止於昨天晚上。

沒過一會兒,陳悠悠就到了。

直到陳悠悠走近,江果果才覺得,悠悠的狀態看起來也不怎麼好……明顯是前一天晚上和司遠吵架了。

江果果欲言又止,而陳悠悠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挽著江果果的手一邊走著,一邊解釋:“我昨天喝的有點太多了,你沒發生什麼事吧?”

江果果見她這樣子,是不想講和司遠的事情,於是也當做什麼都不知道,“沒關係,我能有什麼事?”

“那就好……只可惜這次還是沒能幫你談成生意。”陳悠悠鬆了口氣,轉而又氣憤道:“姓祁的這個這個勢利眼的垃圾男人!都答應了還出爾反爾,簡直是太讓我失望了!”

她決定了,得回去打個預防針。

以後陳家的生意,一定都不能再跟祁家扯上關係!

江果果安慰式的拍了一下她的手腕,搖頭道:“祁總會做出這種選擇也可以理解,畢竟我們並沒有做什麼書面上的約定。”

他是怕因此得罪戰薄深。

陳悠悠嗓門更大:“那又怎麼樣?口頭約定就不用遵守了嗎?!”

江果果打量著她臉上的神情,感覺這妮子是把昨天晚上對司遠的火氣,都轉移到這上面來了。

這兩個人還真是……

不過感情上的事,外人向來都無法切身體會。

悠悠和司遠的問題在於,他們之間開始的機遇和別人不太一樣,所以雙方都有顧忌,怕失去,一出現什麼問題都不直說。

所以他們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

江果果想了好一會兒,還是決定先不告訴悠悠禮物的事了。

她現在正在氣頭上,如果知道司遠讓自己轉交禮物,指不定又會胡思亂想些什麼,要是一氣之下說出什麼不可挽回的話……

以司遠的脾氣,肯定不會像當初的顧寒煜一樣死纏爛打。

他們現在只是什麼都拉不下臉而已。

江果果覺得,還可以再撮合一下。

這個禮物,還是司遠自己親手送,比較好。

陳悠悠全然不知道她心裡在打什麼主意,只是罵了一通之後心裡舒服多了,上飛機就開始補覺,一路睡到了京城。

戰薄深比她們先一步到,他從機場直接回了公司,剛進辦公室就開始處理工作。

周嶼立刻拿著厚厚一摞檔案進來。

“戰總,這些都是需要您簽字的,請過目。”

“嗯。”戰薄深頭也沒抬,繼續看著手裡的策劃案,只是往旁邊點了一下下巴,“先放在那裡,我等一下再處理。”

過了好久,戰薄深看完手裡的策劃案後,抬眸瞥了一眼旁邊的一摞檔案,最終還是選擇開啟電腦,準備先處理郵件。

他一直往下面翻,快速滑到最下面,動作突然頓了頓,又慢慢的往上移動。

最終停留在一個標題叫“顧寒煜生平詳細調查”的未讀郵件上。

發件人是周嶼。

戰薄深想起來,這是不久前,他讓周嶼調查的。

可後來又覺得自己鬼迷心竅,沒必要了解那個男人,直接把調查結果扔進了碎紙機。

周嶼做事周全,又默默發了一份電子檔過來。

可現在,戰薄深不覺得了解顧寒煜是“沒必要”了。

他絲毫沒有猶豫,就點動滑鼠開啟。

裡面的內容十分詳盡。

戰薄深越是往下看,眉頭擰得越來越緊,握著滑鼠的指關節逐漸泛白,彷彿一不小心就會把手裡的東西捏碎似的。

前面的履歷是很優秀,但讓他在意的是……

顧寒煜出事的那場事故,竟然發生在四個多月前!

那也是戰薄深出車禍的時間!

即使不願承認,戰薄深也不得不覺得,發生在自己和那個男人身上的巧合,著實是太多了一些……

戰薄深在自己腦子裡捋著時間線。

四個多月前,戰薄深和顧寒煜同時出事,顧寒煜失蹤,戰薄深失憶。

過了三個月,戰薄深因為集團要收購顧氏,來到京城,開始跟江果果不可避免地產生糾葛。

然後,顧寒煜的“屍體”就被找到了。

只有戰薄深的記憶,還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