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男人轉過頭來看著她,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又重複了一遍:“嚴澤死了。”

江果果眼神動了動,心裡很是複雜。

說心裡不激動是假的,可又搞不明白……

嚴澤死了,戰薄深為什麼會知道?

還是說這件事情跟他有關係?

她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

顧寒煜看著她的臉,眼裡滿是憐惜,“果果……”

“嗯?”

江果果恍然應了一聲,隨即又反應過來自己不太對勁,故作鎮定的看著海面,假裝平靜道:“還有什麼事嗎?”

“你放心……從今往後我會替你掃平所有的路。”男人的聲音醇厚動聽,彷彿是在用最溫柔的話語,做著某種承諾,“一定不會再讓你的生活,受到任何威脅。”

江果果耳邊縈繞著這些話,彷彿感覺心臟都被揪緊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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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什麼要說這些?

自己的生活,又跟這個男人有什麼關係……

她眼底猩紅一片,突然轉過頭來,盯著他的眼睛問:“戰薄深,為什麼你突然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顧寒煜神色一頓,在她灼灼的目光下無從回答。

江果果又問:“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話?我的事和你有關係嗎?我明明清楚的告訴過你,即便是你取消了婚約,我們也不可能……所以到底還有什麼事我不知道的?!”

還有最重要的一個問題,她沒有問出口。

只是在心底默默道:為什麼……你會突然變得那麼像顧寒煜?

像到……她快要分不清了。

顧寒煜聽著她的問題,心裡彷彿被一塊石頭堵住,在那暗無天日的世界裡,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出口。

他多想把一切都告訴她啊!

可是不能……還不到時候……

顧寒煜的眼眶中都拉滿了血絲,嚥了嚥唾沫,艱難道:“果果……有些事,你總有一天會知道的。但是現在我不能告訴你,你只管相信我,我絕對不會害你,你答應我,別再問了,好不好?”

他深沉的目光藏著千言萬語,像是恨不得把眼前這張臉刻進骨子裡一般。

江果果看著他深灰色的眸子,能感覺得到其中的痛苦和掙扎都不是假裝。

的確有什麼事情折磨著他。

可她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不能說?

而既然現在不能告訴她,又為什麼要跟她說這些呢,有什麼用呢。

不過,他不想說……那就算了。

江果果收回視線:“我不問,但也希望戰總以後不要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了。”

她臉上的情緒淡了許多,“我們之前明明說好的,退回自己本來的位置。”

他們之間本就什麼都不是。

顧寒煜臉上劃過一絲無奈,伸出手去,“果果……”

江果果卻是已經懶得搭理他,恍若未聞地起身走向另外一邊,言行舉止都是在刻意的保持著距離。

她今天就是想來這個地方看看而已。

雖然想不明白,這個地方偏僻又沒有任何開發,為什麼戰薄深會出現,但是江果果已經不想再想了。

這個男人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就像他說的,最終都會真相大白的。

而她已經不再期待那一天的到來了。

顧寒煜的手在半空中僵了一會兒,又無可奈何的收回。

他覺得果果情緒好像還挺穩定,也就沒再說什麼,只是注意著她的動作,以防有什麼危險。

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安靜的氛圍也變得有些微妙,只剩下喧囂的海浪,和能擾亂心神的海風。

這時,江果果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戰總,我現在準備回去了。只是希望下次我們之間不要再有這麼多巧合。”

說完就不再過多停留,轉身朝著山下走去。

顧寒煜苦笑了一下,果果難不成是覺得自己是在刻意製造巧合,跟蹤她來的這裡嗎?

他心裡頓時五味雜陳,可還是抬腳跟了上去。

很快,江果果走到自己的車前,沒有任何猶豫的就上了車,很快就在顧寒煜的視線裡不見了蹤影。

只留給顧寒煜腳步一團汽車尾氣。

從南山回來以後,江果果依然在家裡照顧哥哥,抽空會帶著孩子們出去玩,卻是沒再見過對面那個心思不純的鄰居。

她還覺得有些納悶,難不成戰薄深轉性了?

江果果並不知道,顧寒煜這兩天都沒有回那個別墅。

因為戰清宏要來京城的緣故,顧寒煜以防暴露,就隨便找了個酒店住下,還主動推開公司的所有事,去機場接機。

戰清宏乘坐私人專機到達機場,身後跟著一行保鏢,眾星捧月般的從專用通道走出來。

顧寒煜穿著一件灰色大衣,戴著墨鏡等在門口。

遠遠的,他看到了那位“父親”。

戰清宏穿著一身黑色西裝,頭上戴著同色系的禮帽,拄著檀木手杖的手上,仍舊是一副價值不菲的定製皮手套。

從頭到尾的黑,就跟他的心一樣。

顧寒煜眼底飛快閃過恨意,卻剎那間被笑容掩蓋。

“爸……歡迎您來京城。”他笑著迎上去,給了戰清宏一個大大的擁抱,“這一路很辛苦吧?先去酒店休息休息。”

戰清宏墨鏡後面的眼裡滿是精明,探究地打量著面前的兒子,良久之後才笑著說:“不辛苦。我住你那不就行了?我們父子倆有什麼必要分開住?”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竟然覺得這個兒子有些不一樣了。

可戰清宏自詡識人無數,不可能會看不出來一個人的真實面目。

面前的戰薄深,又的確不像是恢復記憶的樣子。

他最終眯了眯眼,覺得應該是自己多想了。

顧寒煜從保鏢手裡接過他的行李,面色如常道:“您恐怕不知道,我之前在這邊的別墅被火燒了,所以我現在也是住在酒店裡。”

戰清宏像是很驚訝的樣子,“什麼時候的事?”

“前幾天。”

“我還真不知道……不過你們人沒事就好。”

他長輩架子端得足足的,言語間滿是關心,轉而又教導道:“那馨馨呢?就算你現在不想跟她結婚了,也不能不管她!”

安如馨畢竟是他收養的,說是半個女兒也不為過。

顧寒煜點點頭,“她沒事,也住在酒店裡。”

至於是哪家酒店,那就不是他操心的事情了。

戰清宏沒再說什麼,順著他開啟的車門上了車,隨後像是突然想起來一樣,“對了,顧氏和蘇氏接下來的收購計劃,你是怎麼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