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憑天看著眼前的這張臉,彷彿將那明媚的笑容都照進了心裡,不由自主的跟著眼含笑意。

“顧總,我已經到了。”

安如馨指了一下前面的車,“謝謝您送我。”

“好……”

顧憑天垂在腿上的手微微收緊了些許,最終還是什麼都沒做,只是柔聲道:“開車小心,明天公司裡見。”

“好,公司見。”

直到面前的車啟動,倒退,再絕塵而去。

顧憑天幽遠的眸子一直看著那個方向,心裡那股悵然若失的酸澀感又冒了起來,甚至讓自己都有點無所適從。

他重重的閉了一下眼,低喃:“如馨……”

這是她的名字。

既然註定不配擁有,那就把這個名字深深的刻進心裡,就像她剛才所說的,滿心熱忱地……祝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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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憑天回到別墅,整棟房子靜悄悄的。

那個男人還沒有回來。

他突然想起之前趙華所說,事情已經辦的差不多了,那……

想到什麼,顧憑天急切的拿出手機,找到那個以往連看都不想多看一眼的號碼,深呼吸了一口氣,撥通。

電話響了兩聲被接起,那頭傳來男人低沉凜冽的聲音:“什麼事?”

“你……還有多久回來?”

顧憑天眸色緊凝著,“阿姨已經做好飯了。”

他以前從來沒有像這樣,主動打電話問時御什麼時候回家。

時御沉默了好一會兒,令人喘不過氣的低氣壓,彷彿能透過手機傳過來,大概十秒後才沉冷的聲音道:“亨達集團那邊上趕著找死,我必須出國一趟,現在就在往機場趕了,你自己一個人老實待著,別讓我分心,嗯?”

果然如此。

顧憑天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忍不住的激動。

他強壓著心跳加速的興奮感,故作關心,“這麼著急?是很棘手嗎?”

時御這些年在國外之所以能把攤子鋪得那麼大,他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幹淨,而是遊走在灰色地帶。

他能把見不得人的事情做得那麼漂亮,並且正反兩面都隻手遮天,在當地圈子裡的名號,自然是如雷貫耳。

但有人臣服,自然也會有人不服。

顧憑天跟在他身邊那麼久,比別人更知道,這個看起來無堅不摧的男人,什麼地方比較薄弱,又最怕什麼。

所以亨達集團找上門來時,他沒有拒絕。

有什麼理由拒絕?

他們的目標是為了扳倒時御,顧憑天更是希望他能跌進泥坑裡,最好是永遠爬不起來,永遠被人踩在腳下!

這個男人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憑什麼逍遙自在的活著?!

還讓他到現在都不人不鬼的受他控制!

沒有人比時御最該死!

顧憑天背地裡和亨達集團籌謀那麼長時間,如今總算能派上點用場,怎麼能不讓人激動?!

他越想越高興,嘴角不禁上揚起來。

而時御萬萬也想不到,這些事情會和他豢養的傷雀有關。

此時聽到顧憑天的話,他陰寒的嗓音裡多了幾分輕蔑,還有一種地獄裡傳來的危險:“呵,不過是跳樑小醜罷了,你以為他們能翻起什麼波浪?”

也許是猜到顧憑天不會老實,他又沉聲道:“這些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更不要企圖做什麼,否則……”

沒說完的話,威脅意味十足。

顧憑天眼皮跳了跳,低聲道:“……我能做什麼?”

“最好是沒有。”

男人凌冽的聲音裡滿是倨傲,“但你要是不老實,我是會收拾你的。”

這話底氣十足,彷彿即便是顧憑天不聽話做了什麼,也沒有任何意義,只會換來他的怒火和懲罰。

顧憑天心底恨意滋長,卻無法說出任何反駁的話來,即便牙關都快咬碎了,他也只能順從道:“我的一舉一動不是都在你的監視之內?我除了等你回來,什麼也做不了。”

這個等字成功地取悅了時御。

他輕笑一聲,“乖就好。”

電話結束通話後,顧憑天保持著之前的姿勢良久,他看著窗外,眸裡的恨意如同在黑暗中翻滾的巨浪難以平息。

……

顧寒煜並不知道自家大哥出去找了安如馨,自己悠然往家走。

江果果這會兒已經陪完回了房間,沒看到人,隨口問了一嘴外面的傭人。

“先生去哪兒了?”

“夫人,剛剛門口有一個女人說有事找先生,先生跟她出去了。”

“女人?”

誰會找到家裡來?

顧寒煜招惹的狂風浪蝶?

江果果眉梢一挑,“那個女人長什麼樣子?以前來過嗎?”

傭人思考著搖搖頭,“我這是第一次見,那個女人的頭髮剛好到肩上那麼長,看起來挺溫柔的,穿了件卡其色的風衣。”

哦,聽起來有點像安如馨啊。

她來做什麼?

江果果若有所思的擺了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忙吧。”

傭人剛剛離開沒有多久,顧寒煜筆挺的身姿就走進了房間,看著不遠處雙手抱胸的女人,不解道:“老婆,你這是……”

怎麼感覺像興師問罪?

江果果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跟你的老相好見完面啦?”

顧寒煜:“……”

什麼叫老相好?

他哭笑不得的走過去攬著她,“要是我今天說不清楚,你是不是又打算跟我鬧了?”

“怎麼說話呢?”江果果胳膊肘在他腰上頂了一下,就是想故意逗逗他,“難道她以前不是你的未婚妻嗎?今天來找你,你心動了嗎?”

“……”

顧寒煜實在拿不準自家老婆的意思,趕緊把口袋裡的錄音筆拿了出來,“她今天來找我是有原因的,戰清宏約她見面,想讓她幫忙一起對付我。”

他說到最後,語氣染上一絲嘲色。

“恐怕戰清宏自己也想不到,這次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江果果調笑的神色收了起來,開啟那支錄音筆聽完,冷聲道:“還好你體內的晶片都已經取出來了,否則豈不是真的要被他算計?”

“嗯。”

顧寒煜握著她的手,也很是感嘆。

“如果不是當初的孤注一擲,也許現在還真有可能被戰清宏掌控……”

江果果聽他這麼一說,後怕的深吸一口氣。

“嗯,你當初的想法是對的。”

仔細想想,這個男人雖然瞞著自己做的手術,但出發點是為了怕她擔心……也並不是完全不可原諒的。

也好在最後手術還是成功了,這是不是就是,吉人自有天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