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果果情不自禁的嘴角上揚,微嘆道:“我感覺小姨看了這些應該會有點動容吧,你跟我一起進去跟她聊聊?”

“嗯。”顧寒煜深吸一口氣,將她的手拉到嘴邊親了一下,“有老婆跟我在一起,我沒理由怕。”

江果果盯著面前的這張俊臉,分明是那種女婿要回家見長輩的既視感,肉眼可見的緊張,還說自己不怕!

“怕也沒關係,你放心吧,我肯定是會幫你說兩句好話的。”

她一邊調侃著他,一邊跟隨著男人的腳步往裡面走,幾乎是在推開門的同時,護工就已經從病床邊讓開一些。

“顧總,夫人。”

江果果笑著點點頭,“阿姨,辛苦了。”

她軟綿綿的聲音,讓人一聽就很有好感,阿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病床上的柳玉卿。

“夫人,這都是我應該做的……那你們先聊,我就先出去了。”

從剛才開始,柳玉卿都板著一張臉,面無表情的盯著螢幕,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們。

江果果試探著上前,“小姨……我們來看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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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手肘拐了一下旁邊的男人。

顧寒煜臉上帶著討好的笑意,把手裡的東西遞過去放在旁邊的櫃子上,“小姨,我聽說你喜歡吃水果,這是讓人在南方空運過來的葡萄和龍眼,您多吃點。”

柳玉卿收回目光,冷硬的掃了一眼那些水果。

“誰跟你說我喜歡吃水果的,我不喜歡!”

“小姨……”

江果果瞥了一眼她旁邊裝水果的盤子,滿滿的一大盤桃子只剩下一塊,心中不禁腹誹道:您可真是嘴硬呀。

但她深知小姨本來就在氣頭上,肯定是不敢這麼說的,笑眯眯摟著她的胳膊,道:“那您實在不喜歡吃就算了,想吃什麼告訴我們,下回來再重新給您帶。”

“誰要你們帶了?”

柳玉卿想推開她的手,推了兩下沒推動,冷哼一聲,也不管了。

“我上次的話還沒說明白?我都說了不想再見到你們,搞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沒有用,不要以為能打動我!”

但這次至少沒有直接暴怒。

就說明這個影片至少還是有點作用的。

江果果和顧寒煜對視了一眼,握著她的手緊了緊,“表姨……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但我媽媽已經不在了,您能不能也理解理解我呀?”

她軟軟的聲音就像在撒嬌,咕噥著道:“我也很想見您的嘛……”

柳玉卿看著她低垂的眉眼,剛剛想脫口而出的怒火就那麼卡在了心口。

這丫頭……

顧寒煜一直注意著柳玉卿的眼神變化,這會兒抓著機會就趕緊說道:“表姨,我知道您是擔心果果,但我跟她這麼多年,一路走過來經歷了太多太多……”

“我們已經沒有辦法失去彼此了,還有那幾個可愛的孩子,他們也不能失去我們當中的任何一個。”

說到這裡,江果果就趕緊附和道:“是啊是啊。”

她硬拉著柳玉卿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

“表姨你感受一下,這個小傢伙也快出來了呢,到時候您能親自看著ta長大,反正你現在也慢慢好起來了,到時候您幫我帶孩子怎麼樣?ta肯定可喜歡姨外婆了!”

這番話剛剛說完,肚子裡的孩子就像是為了附和一般,咕嚕嚕的動了一下。

柳玉卿瞪大了眼睛,手都僵直了不敢動。

江果果卻笑了,“表姨,ta在跟您打招呼呢。”

柳玉卿的手被她強拉著也動不了,臉上漸漸升起一抹可疑的紅暈,吞吞吐吐道:“他……他現在還在肚子裡,能知道什麼呀?”

“表姨……”

江果果把她的神色變化都看在眼裡,知道表姨是刀子嘴豆腐心,眼眶不知不覺就紅了起來,“您不知道,我有多慶幸找到您。”

她語氣裡的哭腔太過明顯,讓旁邊的顧寒煜也跟著皺了眉。

他抬眸看著神色不太自然的柳玉卿,誠心實意的開口:“表姨,您因為我的身世不相信我也是應該的,但我可以用我的生命向你保證,餘生我都會對果果好,絕對不會讓她受一點點氣。”

柳玉卿目光不善的看向他。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你說我就得信嗎?!”

江果果、顧寒煜:“……”

“就算你給我看了這些又怎麼樣?做了那麼多保證又怎麼樣?這個世界上最容易變的就是人心了,特別是像你這種……”

柳玉卿止住了話茬,但從她的神色也能看出來,她想說的一定是……顧寒煜流著戰清宏的血。

這確實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可他跟戰清宏,根本就沒有任何父子情意啊!

江果果覺得表姨現在的情況還算穩定,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表姨,我上次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告訴你。”

“不想說可以不說。”柳玉卿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反正,你能說的也不是什麼好事。”

“……”

“那還是要說的。”

江果果看她雖然在罵自己,但臉色已經鬆散了不少,就湊到她耳邊道:“顧寒煜身上留著戰清宏的血沒錯,但您就不好奇他的母親是誰嗎?”

柳玉卿聽著這輕柔的聲音,怔愣了一瞬。

顧寒煜的母親?

她複雜的目光緩緩從眼前的男人身上掃過,之前那一次是太過生氣,下意識的就覺得他跟戰清宏很像,現在仔細看來……

子隨母相。

如果按照這個方向去想,眼前的顧寒煜長得像……

宋瑤!

柳玉卿腦海中不由得劃過那個絕色女人的臉,傾國傾城的臉上五官優越至極,特別是那雙眼睛,幾乎能和麵前的年輕人重疊在一起!

“你……你是阿瑤的孩子?”

顧寒煜點點頭,“是的表姨,宋瑤是我的母親。”

“你……”柳玉卿想說什麼,動了動嘴唇卻顫抖起來,最終只是重重的嘆了口氣,“真是……孽緣啊!”

江果果知道她心裡難受,摟緊了他的肩膀,“表姨你不要擔心好不好?顧寒煜他,真的和戰清宏是不一樣的,他肯定遺傳的是宋瑤媽媽。”

“你啊,就胳膊肘往外拐吧。”

柳玉卿看看顧寒煜又看看他,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不過這次卻沒有再強制性的趕人走了。

醫院裡的氛圍迎來了暫時的和諧,而另一邊的顧氏大樓裡,所有人忙得腳不沾地,都在處理著工作。

一輛計程車停在樓前,俊銘的小短腿從車裡跨出來,滿臉笑容的衝車窗裡的司機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