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煜看起來很兇,卻又轉頭給她倒了一杯水,然後才打電話叫客房服務去買退燒藥。

正準備掛電話,旁邊一直豎著耳朵聽的女人突然插嘴道:“那個……我感覺我嗓子也有點疼,順便再買點消炎藥吧。”

傷口明顯已經發炎了,如果只是退燒的話,估計沒什麼作用。

男人回頭瞥了她一眼,就轉過去對電話裡的服務員補充。

掛了電話,他回過身來。

“果果,現在我可以由著你,但你必須答應我,如果晚上吃了退燒藥還不退的話,就必須跟我去醫院。”

這話說的很嚴肅,江果果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眼神躲閃,“那……晚上的事情,晚上再說吧。我覺得我吃了藥就好了。”

顧寒煜還想說點什麼,但目光觸及到她虛弱的臉,又只剩下心疼。

這個女人……

他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很快,客房服務的人就送了藥過來,江果果吃完沒一會兒就又開始出汗,溫度也漸漸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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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寒煜鬆了口氣,“既然現在已經退燒了,那我給你放點水泡個澡?這樣興許能舒服一些。”

“不……不用!”

江果果馬上拒絕,說完又覺得自己好像表現得有些太急切了,放緩聲音道:“我渾身沒力氣,一點都不想動……明天再泡吧,我換個衣服就好了。”

她本來就傷口發炎,哪裡還能碰水?

顧寒煜神色猶疑不定的看著她,總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江果果自顧自的起身,從行李箱裡找出一件家居服,徑直朝著洗手間走去。

“你不是說你不洗澡嗎?去哪裡?”

“不洗澡……但我總要擦一擦嘛,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你剛才照顧了我那麼久,休息一下吧。”

說完就快步走進了洗手間,順勢關門,反鎖。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顧寒煜一瞬不瞬盯著洗手間的方向,心底那股奇怪的感覺越來越重,壓得他煩躁不已。

她以前在家裡的時候,就連洗澡也不會特意鎖門。

但今天……只是換個衣服都要躲到洗手間裡去,這明顯是刻意避著他。

為什麼?

與此同時,國內,西北那家醫院的護士正在整理江果果的病房,一不小心就從被子裡抖出來一個盒子,滾到地上直接摔開,裡面是一條價值不菲的鑽石項鍊。

護士愣了一下,趕緊彎身撿起來。

這可不得了……

要真是顧太太的東西,她丟了豈不是會很著急?

她不敢耽擱,趕緊找出江果果的電話打過去。

這邊的江果果剛從洗手間裡出來,接到了護士的電話,聽她說完有些摸不著頭腦,“我沒有帶什麼鑽石項鍊,不是……”

說到這裡,她突然一頓。

想到陸如風給自己的那個胸針也是價值不菲,那會不會項鍊也是他留下來的?

“不是我的,應該是我朋友的,這樣吧……我現在情況不是很方便,我把他的電話發給你,你們單獨聯絡吧。”

她和陸如風,不應該再有任何牽扯。

很快,護士照著江果果發過來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你好,請問是陸如風陸先生嗎?”

陸如風把手機拿開看了一眼號碼,確認自己不認識,“我是,有什麼事?”

“我是西北醫院的護士,我們這邊在顧太太的房間裡發現了一條鑽石項鍊,想問問是不是您遺漏下來的?”

果果病房裡遺漏下來的?

那他們第一時間應該已經問過了果果……可卻不是果果聯絡他。

所以,她現在是連句話都不願意跟自己說了嗎?

陸如風嘴角勾起一抹自嘲,隨口道:“顧太太房間裡的東西就她的,你們應該直接給她。”

“顧先生和顧太太已經辦理了出院,人都出國了,我剛才已經打電話問過顧太太,是她說,是您的東西。”

“他們是出國陪孩子去了?”

果果之前說,他們把孩子送出了國。

“陪什麼孩子啊?要陪也得先把孩子找到……”

護士順著他的話脫口而出,說到一半才驚覺自己失言了,趕緊改口道:“我不知道呢……顧先生和顧太太並沒有說明他們的行蹤。”

好險!

差點就暴露了!

顧太太可是再三叮囑過他們不能說漏嘴的。

可即便這樣,陸如風還是聽出了蹊蹺!

先把孩子找到,是什麼意思?

難道孩子丟了,果果說把孩子送到國外去養,是說謊?

但護士明顯有意隱瞞,陸如風也沒再多問,淡淡的開口道:“項鍊不是我的,你再問問吧,興許是顧太太的東西,一時被她忘記了呢。”

結束通話電話,陸如風深邃的眼眸一直看著窗外,奼紫嫣紅的風景映入他的眼簾之中,襯得那瞳仁中的一點黑如旋渦。

他們的孩子……到底怎麼了?

很快,江果果就又收到了護士的電話,聽說不是陸如風的東西,但她現在根本沒心思理什麼項鍊的事情,便讓對方自行處理,額庵後結束通話電話。

顧寒煜見她一臉沉思,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心不在焉,怎麼了?”

“沒事。”

江果果收起手機,“我們繼續出去找線索吧,我現在已經退燒了。”

“你不是說很累?”

男人又在她額頭上試了一下溫度,“燒是退了,但你還是在酒店裡休息吧,我自己一個人去就好,嗯?”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

江果果順勢將他的手拉下來,沒有鬆開。

“我留在酒店裡也是胡思亂想,不如和你一起做點什麼……哪怕有一點點進展,也能讓我們離安安更近一步。”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顧寒煜沒有再拒絕。

他剛才心裡的煩躁都化成深深的無奈,俯身在她額頭上吻了吻,“你啊……有哪裡不舒服第一時間告訴我,不可以逞強。”

“好,我知道。”

已經是晚上,街上燈光閃爍,這座城市被渡上一層浮華的外衣,總讓人生出一種前路茫茫的恍惚感。

司機又把車開回了托里斯孤兒院,致楠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見他們下車就馬上迎了過來。

“顧總。”

“調查的怎麼樣?”

“這孤兒院實在太偏僻了,周圍都沒有什麼探頭,但我們在那邊找到一家帶攝像頭的小商店,有一個很小的片段,好像是……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