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北森抬眸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喲呵……

這是預設?

顧寒煜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道:“我一直好奇,你跟夏禾……到底是什麼關係?”

男人動作一頓,深邃的眸光盯著手裡的酒,像是也在思考,他跟夏禾到底是什麼關係。

過了很久,才聽到他低沉聲音傳來。

“她是我太太。”

顧寒煜挑眉,稍稍有些意外。

他本來以為兩人是情侶關係,沒想到竟然是夫妻?

“不過看你們現在這樣子,夏禾是還沒接受你?兄弟,任重而道遠,你加油。”

穆北森轉動著手裡的酒杯,眼神深邃,沒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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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被酒暈染過的眼尾處,微微透出來些許柔情。

此刻他腦海裡,有那樣一張生動明豔的臉,揮之不去。

夏禾……

“我跟她的關係很複雜,不是普通的夫妻。”

他只是受恩師所託照顧她,而她,也有一直等著的人,他一清二楚。

顧寒煜不以為意,“複雜的是關係,感情從來都不復雜,區別只在於有,或沒有,以及當事人願不願意承認。”

碰巧,這兩個人都有。

就是嘴硬。

穆北森眉心擰起,沒說話。

顧寒煜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只覺得他這副心情沉重的模樣似曾相識,竟然覺得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覺。

他小口抿著酒,沒有打擾他沉思。

沒過一會兒,旁邊突然走過來一個男人。

男人低垂著頭,手裡拿著一瓶酒,一深一淺的腳步顯得有些怪異,刻意壓低的嗓音透著暗啞,“這位先生,有沒有興趣喝一杯?”

顧寒煜眉心蹙起,轉頭朝他看過去。

昏暗的燈光下,男人頂著一頭金黃色的頭髮,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不拘一格的穿著儼然像個二世祖。

他毫無興趣的擺擺手,示意對方離開。

男人一頓,似乎沒想到他拒絕的這麼幹脆。

但也只是猶豫了一瞬就轉身走了。

顧寒煜沒放在心上,又和穆北森喝了兩杯,隨後站起身來,“我去一下洗手間。”

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去了一趟洗手間裡出來,就被門口的男人堵了個正著——剛才那個給他送酒的男人!

“先生,交個朋友?”

顧寒煜下頜緊繃,冷峻的臉上冒著寒氣。

“讓開!”

男人無動於衷,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不聊聊怎麼知道我們沒有共同語言呢?不如……給我幾分鐘?”

顧寒煜眉心跳了跳,第一反應就是自己遇到了死纏爛打的變態,剛緊握著雙拳準備動手,就見面前的男人突然衝他勾起一抹笑,和剛才全然不同的聲音低低道:“阿煜,是我。”

“……”

這是……

大哥!?

但大哥的腿……不是不能走路嗎?

顧寒煜難以置信,看著眼前這張完全陌生的臉,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動,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哥……”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

顧憑天走在前面,腳上的動作有些不太自然,但卻已經走的很是習慣。

到了天台,周圍寂靜一片。

顧寒煜勉強平復好自己的心情,緊緊抓住顧憑天的手,沉聲問:“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也是今天下午剛到京城,在別墅外面待了一會兒,本來是想找機會把你叫出來的,沒想到正好看到你們出門,我就跟過來了。”

顧憑天撕掉臉上的人皮面具,笑容有些感慨。

“說來,還多虧了你把製作這個面具的人介紹給我。”

否則,這一路不可能那麼順利。

顧寒煜忍不住重重的抱了一下他,眼眶有些發熱,“沒事就好。”

他雖然一直和大哥保持著匿名的聯絡,但心裡還是非常擔心的,畢竟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去,怎麼可能會一點事都沒有?

但現在看來……

大哥是因禍得福,重新站起來了!

顧憑天在他肩膀上拍了兩下,“我回來的事情暫時不要聲張,時御那個人心機深不可測,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所以即便我表面上已經死了……也要小心行事。”

一旦被那個惡魔發現,那之前的一切都功虧一簣了。

“好。”

說起那個男人,顧寒煜也是滿心恨意,“他之前對你做了那麼多事,總有一天他會得到自己應得的報應!”

“行了,不說他。”

顧憑天心情很好,不想再說其他不相干的人,“你們最近怎麼樣?弟妹和孩子們都好嗎?”

顧寒煜頓了頓,還是決定先不告訴他安安的事。

“挺好的,俊銘很想你,經常唸叨著想見爸爸。”

“嗯……我們很快就會見面的。”

兄弟倆許久不見,心情都十分激動,不由自主就多聊了些家裡的事。

而天台下方的樓梯口,一個鬼鬼祟祟的男人警惕的看著上方的情況。

因為怕被發現,他不敢跟的太近。

這兩人……

黑燈瞎火的,跑到天台上幹什麼?!

男人有些急躁的撓了撓頭,但想到自己剛才拍到的照片,又頓時滿意的笑了起來,開啟手機翻看兩下。

“嘖嘖……堂堂戰氏總裁,竟然在洗手間門口就迫不及待的跟男人拉拉扯扯,還攙扶著上天台,這麼黑燈瞎火的,真是讓人浮想聯翩啊!”

這些已經夠了!

他饒有興致的露出一絲邪笑,邊轉身往樓下走,邊打電話給自家老闆。

“陸總,我已經拍到了……照片很清楚,我發到您郵箱裡。”

顧寒煜和顧憑天對此毫不知情,兄弟倆把所有的事情從頭到尾捋了一遍,感覺三兩句話說不清楚,就一起回了顧憑天的住處,徹夜長談。

江果果更是一無所知。

第二天早上起來下樓喝水,她就看到俊銘和辰寶在到處找爸爸,想和他一起玩。

“爸爸不在客房裡嗎?”

昨晚夏禾在主臥睡,那男人應該在客房才對。

俊銘搖搖頭,“媽咪,我們已經把家裡所有的房間都找完了呢,爸爸好像不在家。”

“這樣啊……”江果果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我去給他打個電話吧。”

說完,她轉身回到樓上拿手機。

夏禾剛洗漱完出來,瑩白的小臉光潔透亮。

“果果姐,早。”

“早……對了夏夏,穆北森有給你打電話嗎?也不知道他們昨天晚上去哪兒喝酒了,顧寒煜好像沒回來。”

“沒有吧……”

夏禾怔了一下,走到床邊拿起手機看了兩眼,肯定道:“他連個資訊都沒有給我發呢,這倆人是不是喝迷糊了?”

江果果沒說話。

此刻,她正滿眼不可思議的看著手機上的新聞推送,放大照片,熟悉的俊臉映入眼簾。

是顧寒煜無疑。

但……

跟他“舉止親密”的這個男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