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她就是兇手
章節報錯
宋淺被官吏帶來了趙流音的宅院中,還未等她踏入門檻,就聽到安詩雙厲氣尖聲傳來:“大膽賤婦,還不快快跪下!”
隨之拍桌一響,鶯兒和紅音便雙雙上前將宋淺按倒在地,動彈不得。
站立身旁的曾康安心生不悅,覺得安詩雙太不將他這縣令放在眼中了,竟然敢當著他的面發號施令,太過狂妄了。
但是這兩位都是從帝京來的主,他不可得罪,只能將這口氣咽回肚子。同情的眼神掃過宋淺後,於心不忍道:“二位小姐,還是先將人放開吧。畢竟這麼審問,她也不便回應。”
宋淺被二人緊緊的擒住雙臂壓著身子,心口窩在一起,覺得說不出話來。
趙流音也清楚這裡不是帝京,太過霸道要是傳入帝京太后的耳中,可就得不償失了。
“放開她。詩雙,此事尚未確定兇手就是宋娘子,你別太急躁。”
這樣就將一切推到了安詩雙的身上,讓她做這個惡人。而趙流音卻是那位善解人意,可憐的受害人。
這個算盤打的極好。
宋淺掙脫開二人的束縛,起身粗略地撫平衣袖上的褶皺,全然沒有畏懼之意。
她還是覺得自己沒做虧心事,為什麼要怕?
曾康安怕安詩雙在起什麼么蛾子,便搶先說道:“宋娘子,趙小姐在你今早送來的吃食中驗出了毒,你可有解釋?”
“民女在將吃食送來前試過每道菜,現在我完好無壎的站在此處,就可以證明民女從未下過毒。”宋淺不卑不亢的語氣很是堅定。
但是安詩雙不信她的話,冷哼嘲諷道:“你這隻言片語有什麼說服力?這吃食是你做的,毒自然就是你下的!我看你就是嫉妒流音,才出此下作手段,可惜被我們識破。我勸你趁早認罪,別到時候跪地求饒。”
謀害皇親國戚是死罪。
就算毒真的是宋淺下的,她認了罪也難逃一死,更別說和她沒有半分關係。
曾康安在一旁已經出了身冷汗,他怕宋淺被冤枉,卻要被逼就範。
他悄悄看向趙流音,等她說句話。
可她作為受害人,還在淡然喝茶,對發生的這些充耳不聞,好似與她無關般。
宋淺此時也看出來安詩雙不過是被人挑唆著來指認她,真正的始作俑者要坐享其成,她自然不能輕易放過。
如此她忽視掉跳腳的安詩雙,看向端坐的趙流音,神色平靜的說道:“趙小姐,民女今早的吃食做了兩份。一份送去了您這裡,一份送到了王爺的手中。若您不相信下毒者不是民女,大可以喚來王爺問清楚。”
趙流音神色微變,端著茶盞的手驟然收緊。她看向宋淺,眼底閃過一絲難以置信。
沒想到姬長夜也被捲入其中,若是他出面解決此事,她的計劃豈不會暴露?那個時候,該怎麼收場。
所以,斷然不能將姬長夜找來。
奈何安詩雙是個沒頭腦的,又被蒙在鼓中,對此自然是不怕,還說道:“打著王爺的名義,我看你是嫌罪不夠重!”
“民女有何不敢驚動王爺?因為民女行的正坐得端,沒做過的事就是沒做過。二位小姐不信我,就是不信王爺的威名。這種罪名,二位可擔得起?”宋淺突然說出後面的幾句話,惹得沒機會插話的曾康安心驚膽戰。
心想她怎麼敢如此挑釁二人?
實則這正是宋淺的目的,為的就是激怒安詩雙,讓她吵鬧能名正言順的將姬長夜請來。接下來,就看趙流音是什麼反應。
安詩雙果真上當,覺得宋淺大膽挑釁自己,便說道:“好啊,便將王爺請來。以為本小姐怕你不成?反正下毒的人是你,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你現在最好想想該怎麼給王爺認罪吧!曾康安,你還不快去!”
“啊?是……”曾康安見場面一發不可收拾,又被安詩雙一驚一乍的嚇到,腦袋發熱就要向外走去。
與此同時,盤算對策的趙流音急忙出聲將人叫停:“曾大人!”
宋淺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大抵猜到她是心虛,不敢叫來姬長夜。
曾康安這時也恢復了些神智,將邁出門檻的腳收了回來。
“此事肯定是誤會一場,又怎麼能驚動王爺?沒準是旁人有心陷害。宋娘子,今日冒犯了,你別往心裡去。”趙流音絞著手帕起身,走到宋淺身旁,神色略顯慌張的說著。
宋淺對此並不驚訝,因為她早就猜到趙流音會是這個反應。
但是事已至此,已經容不得她說了算了。
“這怎麼可以?還是讓王爺前來明察秋毫,就算兇手不是民女,也另有其人。更何況這件事都已經驚動了縣令大人,為了趙小姐您的安全,還是將王爺前來吧,也能說清楚。”
宋淺的神色和語氣十分堅定,好似將趙流音想要阻止的後路都攔斷了般。
趙流音未曾想過宋淺會這麼說,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宋淺趁著間隙忙對曾康安開口:“縣令大人,去將王爺請來吧。”
雖然曾康安也不想鬧大,但是為了證明宋淺的清白,加之安詩雙在一旁不停地附和,不得不這麼做。
“哎。”應下後他忙前去姬長夜的宅院。
與此同時,姬長夜也從趕回來的和宇錦口中得知宋淺被府衙的官吏帶走,理由竟然是下毒謀害趙流音。
長風面露擔憂和著急說道:“爺,宋娘子肯定不會做這種事情,這其中肯定有誤會。”
還在氣喘吁吁的和宇錦附和道:“我也這麼覺得,現在該怎麼辦啊?姬大哥你既然知道了,我就先回去了,元寶還在鋪子裡呢。”
擔心元寶獨自一人會出什麼事,和宇錦也無法分心想辦法救出宋淺,就只能留下這些話趕了回去。
雖然姬長夜神色淡然,模樣十分鎮定。
但他內心也很是擔憂,定了定心神後吩咐長風道:“備馬車,你動作快,先前去看情況,別讓他們對宋娘子做什麼。”
“是。”長風應下後就要出去。
不想曾康安已經攜著馬車前來,見到姬長夜後恭敬地跪下:“王爺,宋娘子出事了。”
“本王都知道了,先去看看吧。”
姬長夜腳步迅速,看得出來他的擔心。
路上問清了曾康安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姬長夜也想明白始作俑者肯定是他們認識的人,否則不會誣陷宋淺。
不知宋淺有沒有受傷。
姬長夜略有些不安的捏著袖口想著,他一路盼著馬車再快些,早點到達那裡見到宋淺。
此時的趙流音坐在堂上,心裡焦急的想著說辭,盤算著該怎麼將這件事搪塞過去。
紅音和鶯兒也沒想到會鬧這麼大,惴惴不安的候在一旁,不時眼神交流著。
只有安詩雙一人內心竊喜這宋淺自投羅網,一定會被治罪。
宋淺從容的立在堂上,有些等的累了,正尋摸著地方坐下歇會兒時,外面突然響起長風的聲音:“宋娘子!”
此刻的趙流音心高高懸起。
怎麼來的這麼快?
聲音落下後,簾子被長風掀開,姬長夜走入了房中,身上散發的威嚴頓時讓整個堂上都沉悶起來,沒有人大口喘氣。
見宋淺毫髮無傷後,姬長夜鬆了口氣。
隨後他的視線掃視一週,直言道:“本王可以證明這毒不是宋娘子下的,因為本王讓她送去過一模一樣的吃食,為什麼本王吃了沒事?而趙小姐這份卻有毒。可以看來,這吃食是送來的路上或是在此處才被下了毒啊。”
趙流音聽此頓時亂了陣腳,一旁的紅音忙上前扶住她。
定了心神後,趙流音勉強上前露出笑容說道:“王爺,此事就算了吧。這麼大動干戈,我也過意不去。”
“這怎麼可以?這種事情必須要嚴查。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就不好與太后和陛下,還有永安侯大人交代,所以不能讓始作俑者逍遙法外。況且兇手今日害你沒能成功,明日就敢再下手。若是連這個小小賊人都抓不住,傳出去皇家威嚴有損,會惹得天下人嗤笑。”姬長夜的態度十分堅決,將此事說的很是嚴重。
不等旁人再說什麼,他便開口吩咐長風說道:“將這處宅院封鎖起來,再將接觸過這些吃食的人都帶來,逐個排查不放過任何一個,一定要找出兇手。”
長風領命後就去辦,而曾康安也不敢在此處無所事事,忙跟著前去。
宋淺已經擺脫了嫌疑,視線落在姬長夜身上時,心想自己剛才太沖動了,怎麼真的將他驚動來了。
碰巧姬長夜也向這邊看來,見宋淺看著自己,以為她受驚害怕剛想開口安慰,就被宋淺打斷:“多謝王爺替民女洗脫嫌疑。”
她還是對自己這般客氣,很是彆扭。
姬長夜都已經開口承認宋淺不是下毒者,再開口反駁豈不是和皇家威嚴作對?
但偏偏安詩雙並不知道這些都是趙流音的計謀,雖說氣焰收斂了不少,但還是十分針對宋淺:“就算這毒不是宋淺親手下的,也不代表不是她指使的啊。若是待會查到了蛛絲馬跡,她一定能原形畢露。”
鶯兒望著她內心萬般無奈,恨不得上前捂住她的嘴,讓她別再說話。否則惹怒了姬長夜,再治罪就得不償失了。
趙流音怎麼會結交她?
聽到安詩雙依舊對自己不依不饒,宋淺也不動怒,更多的是不想和這種沒有頭腦和被利用的人計較。
見宋淺不出言反駁自己,安詩雙就認定自己說到了她的痛處,更加篤定她就是兇手,於是得意洋洋起來繼續諷刺:“你說你的手段未免也太低階了,不過你一個鄉野村婦也就只能到這種地步了。流音不和你計較,你偏偏湊上來,等著真相大白,你跪地求饒也沒用。”
“既然安小姐這般篤定我就是兇手,不妨等王爺查清來龍去脈後再看看。我相信王爺明察秋毫,肯定能還我一個清白。”宋淺不想再聽她廢話,忍不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