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畢竟跟了姬長夜很多年,經過這番點播自然聽出了姬長夜心中的意思,便說:「屬下明白了王爺,那待會宋娘子他們回來該怎麼辦?」

若是得到姬長夜的允許,他定會把石雷打一頓。

「此事還是不要插手為好,你我二人就當今晚什麼都不知道,懂了嗎?」若是被宋淺知道他們在跟蹤她,肯定也會產生隔閡,豈不是得不償失。

怎麼這麼輕易就放過了石雷?長風心想。但是姬長夜的命令,他不得不聽。

姬長夜又重新拿起了竹簡,對長風說:「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明日石雷離開時你也跟著去看看。」

「是,屬下先行告退了。王爺您也注意著身子,別太過操勞。」長風擔憂的看向姬長夜,因為他經常看書看到三更天,休息不好很容易牽動舊疾。

姬長夜微微頷首,算是應下了他的話。

在聽到長風離去的關門聲後,姬長夜突然將手中的竹簡再次重重置下,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怒氣。

石雷親了宋淺的事他怎麼可能裝作不知道?又怎麼這麼輕易不放在心上?

若是可以,他也希望能教訓石雷一番。

些許平復了怒氣後,姬長夜聽到院子裡突然傳來推門的聲音,於是起身推開門縫檢視。

原來是宋淺回來了,透過月色看到她凝起的眉頭,可見此時的她很是不悅。

而石雷就跟在她身後進了院子,將門關好後,他還想追上去解釋什麼,可是宋淺沒有給他機會,徑直回房緊緊的關上了門。

石雷只能站在原地無奈又懊悔的嘆了口氣,最終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不知為何,看他這副落寞的模樣,姬長夜竟然心情愉悅了許多。

石雷落到此番只能說是咎由自取,換不來可憐。

已經睡下的元寶聽到動靜醒來,看到宋淺回來後十分擔心的上前說道:「孃親,您回來了。」

看到他後,宋淺的怒氣消散了許多,她努力平復不讓元寶看出異常來回應:「孃親吵醒你了吧?對不起,吃飯了沒有啊。」

聽到宋淺微微沙啞的聲音,元寶頓時料到是發生了什麼事。

「吃了,不僅吃了孃親留下來的包子,還有王爺熬的粥,很好吃不過比不上孃親做的。」元寶沒敢多問,只能靠在宋淺懷中說著。

聽到姬長夜居然下廚做飯,宋淺不免有些驚訝,他當是沒有那些富貴人家的模樣。就是不知道他的手藝如何,如此她竟然想嚐嚐。

但是很快,宋淺就打消了這個念頭。畢竟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爺,怎麼能給他們這種百姓做飯吃?

宋淺讓元寶躺下後給他蓋好被子說:「是孃親今天沒給你們做飯,等明天給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好!謝謝孃親。」聽到此話,元寶十分喜悅。

就在此時,宋淺在裡側擺放的衣物下看到了一個東西,像是玉佩一類的東西,不禁想要看看。

元寶發覺後,急忙出聲轉移宋淺的注意力:「孃親我想喝水,能不能幫我倒一杯來?謝謝孃親。」

「好,你先坐起來。」宋淺話音落下便起身去給元寶倒水,也趁著間隙元寶將玉佩藏到了枕頭下。

宋淺端水回來,邊囑咐他喝的慢些邊去翻開了衣物,卻發現什麼也沒有。

難不成是自己眼花了?

「孃親,你在找什麼。」元寶為了不露出破綻,直接先發制人詢問起宋淺。

她不禁覺得是自己今晚因為石雷受了驚嚇,而看花了眼便搖搖頭道:「沒什麼,是孃親眼花了。你快些睡吧,孃親去洗洗臉,這就來。」

隨後宋淺便起身去了廚房打

熱水,而元寶也就此鬆了口氣,幸虧沒被發現什麼。

不然他和姬長夜的約定就要暴露了。

宋淺在平復好了心情後,打算將今晚的事忘卻,以後不再提起,然後就回去睡下了。

次日,石雷早早起來就收拾好了東西。經過一夜的反省,他知道是自己的錯,日後難以面對宋淺,便識趣的要悄無聲息的離開,免得尷尬。

不成想他開啟房門就看到了院中的宋淺和姬長夜,二人正在井前爭搶著一桶水。

原是宋淺想早些起來做飯,與石雷好聚好散。不想看到姬長夜出來要幫她挑水,便上前阻止。

聽到動靜的二人停下爭搶,看到了石雷。

望著和諧的他們,石雷不禁覺得是姬長夜在向自己挑釁,覺得他知道了昨晚的事刻意在嘲諷他。

很快他就冷靜下來,覺得是自己自作多情,明明昨晚的事只有他和宋淺知道,姬長夜又怎麼嘲諷他?

宋淺將水桶放下後對石雷說:「石大哥,不是說好吃完早飯再走嗎?怎麼這麼著急。」她為了給他留下最後的面子,並沒有提起昨晚的事,還撒謊讓其他人覺得是他主動要離開的。

察覺到宋淺的這個心思,石雷不禁愧疚起來,感激的順著她的話接下去:「我母親在家裡一個人不方便,既然我已經傷好了就要快些回去照顧她。多謝宋娘子好意,飯我就不吃了,先行告辭了。」

說罷他便拿著包袱離去,並且沒有上宋淺事先準備好的馬車,而是獨自一人離去。

長風出來看到這一幕,竟然覺得石雷還算有骨氣。不過想到他親了宋淺,就覺得他沒什麼好地方。

宋淺望著他離去的方向微微凝眉,並沒有在心中原諒昨晚的事,而是感慨人心難測,平日裡那般老實的人竟然會到這地步。

姬長夜和長風相視一眼,隨後裝作什麼也不知情的模樣對宋淺說:「宋娘子,既然石兄弟是回去照顧石大娘的,就讓他回去吧。」

「是這個道理。王爺,您快些回屋子去吧,等我做好了早飯再叫你們。」說罷,宋淺便提著水向廚房走去。

早飯過後,長風先帶著元寶和和宇錦去了鋪子。而正當姬長夜要離去時,被宋淺叫住。

「宋娘子,是有什麼事嗎。」

看著他還是這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宋淺直接挑明說:「想必王爺已經知道昨晚的事情了吧。」

姬長夜其實也想過宋淺會猜到這處,便沒有為自己辯解,直言道:「做完宋娘子你和石雷在酒樓的事情,我的確知道,不過宋娘子是怎麼猜出來的?」

「石雷所說的那些事畢竟是王爺的私事,若是王爺不想讓別人知道,別人無論如何也不會知曉。所以石雷知道了此事,還能告知我,必然是您在背後透露的。王爺,民女說的可有錯?」

昨晚她又不緊的將此事仔細想了想,覺得此事奇怪,便聯想到了這些,沒想到真的是姬長夜乾的。

姬長夜默不作聲的模樣像是承認了一切,隨後他說道:「只是我沒有想到,石雷居然是這種人,之前還真是沒看透他的本性,為何會這樣?」

「這不就是王爺您所想看到的嗎。」不然他也不會大費周章的做這些事情。

說到底,她才是被擺了一道的人。

察覺宋淺有些不悅的姬長夜知道自己的心思被她看透,所以並沒有再裝傻充愣,而是對她說:「由此可見,石雷並不是你的良配不是嗎?宋娘子,還是希望你能看清這些。」

說完這些話,他便轉身離去。

看著姬長夜的背影,宋淺想到他所做的這些,怒氣漸漸轉為無奈和疑惑,不清楚他為什麼突然對石雷的敵意如此之大,還做出

了這些事情。

帶著這件煩心事,宋淺心不在焉的來到了鋪子裡,此時的長風正帶著元寶與和宇錦在收拾。

「孃親,您來了。」元寶率先看到宋淺,急忙跑過來喚道。.

聽到這個聲音的宋淺思緒被拉回來,她看著元寶想起今日還要帶他去私塾看看,因為他也到了去上學的年紀,所以姬長夜的事情就先被放了下來。

「元寶,還記得孃親昨晚和你說的事情嗎?」

元寶頓時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變得不情不願起來說:「記得,孃親。」

「那就快些去準備,待會兒咱們就走。」

長風和和宇錦聽得一頭霧水,便上前詢問。

「元寶到了上學的年紀,今日我就想帶他去見一位先生,去私塾上學。」宋淺解釋道。

可是見元寶磨磨蹭蹭的,宋淺奇怪的前去,只看見元寶站在院子中,根本沒有去拿東西。

「元寶,你在這裡做什麼?」宋淺疑惑的上前詢問,還以為是他忘記將東西帶來。

看到宋淺前來,元寶才挪了一步,但很快他又退了回來,並且支支吾吾的告訴宋淺說:「孃親,我不想去上學。」

聽到此話的宋淺有些吃驚,詢問起原因來:「為什麼?元寶,你之前不是喜歡讀書識字的嗎。」

宋淺並沒有責怪元寶,而是蹲下身子來傾聽。

「可是孃親在家裡交給元寶,元寶也能讀書識字不是嗎?為什麼要去私塾,要去先生那裡。」元寶不想離開宋淺,自然就不情願。

聽到這個原因後,宋淺思索幾秒後回答:「元寶,孃親不能教給你太多的東西,因為不適合。你到私塾去,聽先生教給你,等將來你想出去做什麼都是用的上。」

畢竟她來自現代,對古代的繁體字懂得不多,並且她所會的簡體字在這裡也沒人看得懂。若是讓元寶跟著她學,肯定在外派不上用場,還是要跟對的人學符合的東西。

元寶還是不情願的說:「可是孃親教給元寶的東西哪裡用不上了?元寶已經認識了很多字了。孃親不信,元寶可以寫給孃親看。」

宋淺只好繼續解釋:「元寶,孃親知道你很聰明,學什麼都快。但是孃親真的有心無力,不能教你日後所需要的。等你跟著先生學會了,回來教給孃親行不行?」

元寶也不想讓宋淺擔心為難,最後猶豫著點了點頭答應下來:「那好吧孃親,元寶也就去拿東西和您去見先生。」說罷,他轉身就進了屋子。

宋淺起身看著懂事他,內心十分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