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買就請你趕緊離開,別耽誤我們做生意。」這態度和剛才的模樣大相徑庭,完完全全是變了一個人。

宋淺聞此很是無奈。

她怎麼就耽誤他們做生意了?明明是他們將自己強行拉進來的,怎麼這個時候變了臉?

宋淺不想和他計較什麼,便轉身要離去。

小廝還是不耐煩的身後催促著,若不是此行的目的是來替王娘子他們打探內情,需要低調不能惹事,宋淺斷然不會忍受他的這種態度。

就當他們來到前堂的鋪子裡時,原本還推搡不動的人群突然散開,退到了兩側。

宋淺因此被逼退到了角落,舉步維艱。

她踮起腳尖想要看清楚發生了什麼。

原來是幾家娘子用了賈家香堂鋪子的鋪子身上起了紅疹,很是醜陋還奇癢無比。

「你們家的香膏究竟加了什麼?為什麼我們在使用後,臉和身子都變成了這副模樣?」一位娘子將香膏重重的摔在櫃檯上,大聲質問著。

「你怎麼就能確定用的是我家的東西?」櫃檯後的掌櫃的見此心中一震,但很快露出蠻不講理的模樣,好像斷定這番那幾家娘子就不會找出什麼證據來。

果真如他所想,幾位娘子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看著掌櫃的說他強詞奪理。

「既然沒有證據,你們這就屬於誣陷!特意想要毀壞我家的生意,來人將她們趕出去!」掌櫃的露出得逞後的狡猾笑容,故作發怒的要將幾人趕出去。

就在此時,宋淺從人群中艱難的擠出來。

「住手。」她的聲音叫停了正要動手的幾人。

頓時所有人的模樣都落在了她身上,期待著宋淺接下來會做什麼。

掌櫃的見有人出來搗亂十分不滿,不由分說的便連同宋淺要一併扔出去。

而宋淺見此卻是神色淡然,沒有半分恐懼之色。

「掌櫃的,你說幾位娘子手中的香膏不是從賈家的香堂裡買的是嗎?」

聽到她的話,掌櫃的懶得抬眼不耐的應道:「是我說的如何?她們拿不出半分證據就說是我家的香膏將她們的臉毀了,難道我們不冤枉嗎。」

頓時人群裡傳來百姓們為掌櫃的打抱不平的聲音,還有的在下人的帶動下開始聲討幾人。

幾位娘子十分委屈,她們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在這裡買了香膏卻毀了臉,沒處說理還要被責備,屬實委屈。

宋淺聽到這些聲音不禁暗暗冷笑,不屑他們的趨炎附勢,但是她並沒有因為這些而慌了陣腳,而是淡定的拿過一位娘子手中的香膏說:「這裝香膏的盒子是你們家的對吧?而且如果我猜的不錯,這裡面應該刻著賈家的名號對吧?」

說著她還從櫃檯上拿來一個展示的香膏,兩個的容器果真一模一樣。

為了讓自己的說辭更有說服力,宋淺拿出手帕將裡面剩下的香膏擦乾淨,果然在裡面的罐底出現了刻著的「賈」字。

這下讓那些伸張正義的百姓啞口無言,紛紛縮著身子躲在人群中,沒有了剛才的神采。

而掌櫃的和手下的幾位小廝見此臉色慘白起來,他們都忘了還有這個。

宋淺隨後說:「既然證明這些香膏就是在賈家的香堂裡買的,並且這幾位娘子在使用後出現了過敏的症狀,賈家香堂就應該給個交代!」

一番話頓時讓整個鋪子轟動起來。

幾位娘子有了宋淺的幫忙,直起腰板把香膏扔向掌櫃的就說:「賠錢!賠錢!」

其餘已經買下香膏的百姓見有人使用後出了事,自然是不敢再帶回家中,紛紛跟著躁動起來。

霎時間整個鋪子裡就響起

了此起彼伏的討伐聲。

掌櫃的和小廝們被團團圍住,不知所措起來。

「好好好,我們賠錢我們賠錢。」掌櫃的也是沒有辦法了,只能鬆口。這讓他的心頭在滴血,但更多的是提心吊膽。因為賈丞將這個鋪子交給了他經營,如今出了差錯他怎麼脫得身來?

給他的處罰又將是什麼?

就此掌櫃的在櫃檯旁看著白花花的銀兩被拿走,心中暗暗記住了剛才出現搗亂的宋淺。

而此時的宋淺早已經趁亂出了賈家香堂,回到了王家香堂。

靠在門框上的王娘子將此事盡收眼底,十分驚訝。因為她本來還擔心會像之前一般被賈家算計,然後關門大吉,沒想到竟然是看了他們的笑話。

「宋娘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所以見宋娘子回來的王娘子,急忙的詢問說。

「是我們的計謀成功了,如今就看著他們關門吧。」宋淺在之前就盤算好了如果按照計劃行事會有今天這樣的結果發生,只是沒想到這麼快。看書菈

不過總算解決掉了一個心頭病。

但這其中最讓宋淺所擔心的還是那幾位過敏的娘子,畢竟她們什麼也沒做平白受了罪。

所以她已經計劃好給她們找來郎中看病,並且儘自己的最大努力彌補她們。

給客人送完香膏回來的王武見對面的鋪子與以往不同,擔心他們在密謀什麼便來詢問。

聽到王娘子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後,王武驚訝又驚喜同時還鬆了口氣。

這樣他們的鋪子就能保下了。

可是賈家的香堂就沒這麼幸運了。

賈丞聽著下人說著這件事,又看了賬本後頓時怒火中燒,將賬本重重的摔在地上後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把掌櫃的叫來,我要好好問問他!」

下人此時內心忐忑不安,畢竟這位掌櫃的也是他精挑細選出來的,若是出了什麼事他也沒辦法倖免。

都怪他連累了自己。

如此想著,下人陰沉著臉來到屋子外,看著被打的鼻青臉腫跪在地上的掌櫃的,他並沒有半分憐憫,冷聲說:「老爺叫你進去。」

該來的終究還回來。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到了真時候掌櫃的腿還是忍不住顫抖起來,險些要爬著過去。

他顫顫巍巍的來到下人面前問:「老爺是不是不怪罪我了?」

「不怪罪?你想的倒是很美。若不是你沒有腦子,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搞垮了鋪子不說,還會連累我!」下人冷哼一聲,現在的他很想再打他一頓,以解心頭之恨。

掌櫃的也是有苦難言,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宋淺會出現幫那幾位娘子。

若不是她,這件事就不會發生。

突然想到這裡的掌櫃找到了為自己開脫的理由,急忙開口說:「其實這件事,都是一個女人造成的。」

「女人?」下人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掌櫃的,還以為是他不敢承認責任編造出來的理由。

正當下人又要嘲諷訓斥他一番時,掌櫃的繼續說:「我懷疑她早就知道這件事情,否則不能那麼快的時間內出現說那些話。」最起碼他不可以反應這麼快,否則也不會造成這種局面。

看他的模樣不像胡編亂造,下人也開始覺得此事蹊蹺,於是面色緩和了許多對著掌櫃說:「待會進去的時候,你將此事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老爺,知道了嗎?尤其是那個女人。」

掌櫃的見自己還有希望急忙應下。

隨後他被下人引著見到了還在氣頭上的賈丞。

「說,究竟發生了什麼?若是說不出來……」賈丞直接開門見山,威嚴險些讓掌櫃的再次跪

下。

他在下人的示意下將鋪子中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還夾帶著求饒生怕賈丞不高興真的把他扔去河裡沉屍。

賈丞聽到這些事情微微皺眉,也有幾分不信。

就在此時,下人也跟著應和說:「老爺,這房子是從王家手中學來的,按理說應該不會出錯,畢竟這麼久以來他們都沒走發生過什麼事。所以證明,是我們的方子出了問題,至於為什麼出了問題……」

無外乎兩種原因,一個是霍為記錯了,一個便是他從一開始看到記下來的方子就是錯誤的。而後者也只有王家鋪子裡的人可以左右,這就更能說明他們從一開始就被騙了。

反應過來的賈丞更加憤怒:「不自量力的東西,竟然敢騙我!」這讓賈丞感受了萬分侮辱,恨不得現在就給王家夫婦一個教訓看看。

但是現在他不能明面做什麼,也沒有證據去證實這件事情,就只能將怒氣發在下人和掌櫃的身上:「你們兩個廢物,這點子小事都做不好!我養你們是幹什麼吃的!」說罷,還將手中的茶杯扔了出去。

茶盞砸在了下人的身上,落下來的碎了一地。

「去,每個人去領***板。」

聽到賈丞的吩咐,掌櫃的立馬癱軟下來求饒說:「老爺,您大人有大量放過小人吧。這件事小的也不知道啊,屬實是冤枉的。」

可是此時的賈丞什麼也聽不下去,反而更能增添他的怒氣,懲罰更加重。

反觀下人並沒有因為懲罰而害怕,反而是一臉從容的模樣,還跪下來繼續替賈丞分析:「老爺,小的覺得若是真的是王家夫婦給了我們錯的方子,這其中肯定有蹊蹺。畢竟憑著王家夫婦的心思,根本想象不到這個法子,身旁肯定有人相助出主意。」

若是王家夫婦懂得這些謀略,那麼幾年前斷然不會栽在他們的手中。所以下人思來想去,想到了掌櫃的提起的那個女人,心中就猜想這件事和她有關。

賈丞聽後思慮起來:「你說的有道理,去派人查查這件事看你說的是否是真的。」因為下人的這番話,賈丞免去了他的板子。

所以整個賈家此夜只回蕩著掌櫃的慘叫聲,停手時他已經奄奄一息的昏了過去。

但是下人看到後並沒有理會,反而是十分冷漠的離開,沒有看上半眼。

經過他不懈的調查,終於查到了什麼。

白日。

「老爺,那個女人正是甜品鋪子的掌櫃宋淺,坊間裡都傳她何等厲害才能走到這番地步。而且近來她和王家夫婦走的很近,時常出入鋪子裡,所以小的懷疑這件事就是她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