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淺離開了廚房,正準備回去自己的房間時,卻看到姬長夜走了過來,對方的視線落在她身上,看得出來是為她而來。

所以宋淺先發制人的開口:「王爺,這麼晚了還不休息,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沒什麼事情,就是在房間裡閒來無事,覺得悶得慌,想出來走走。」姬長夜的話打消了宋淺的顧慮,讓她鬆了口氣。

話題戛然而止,空氣中不免有幾分尷尬。

宋淺想要找藉口離開,卻被姬長夜叫停了步子:「宋娘子……」宋淺應聲停下,看到對方投來奇怪的眼神,姬長夜繼續說:「因為那些人想害死你堂哥一家,但是卻留下了老人家,難免顧慮,我怕他們會報復到你的身上。所以之後我會派人保護你,但是你放心,他們不會打擾到你。」

如今他知道了這件事情,若是宋淺再出了意外,他肯定會後悔不已,所以他定然要保護好宋淺。

「兜兜轉轉還是要麻煩王爺了,如今我也想明白了,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自己逞強為好,不然造成了什麼不好的結果,就沒辦法挽回了。」正因為經歷了徐正德的這件事情,所以宋淺才會想通,就沒有拒絕姬長夜的安排,欣然的接受下來了。

很少見宋淺沒有拒絕他的幫助,姬長夜難免有些驚訝,但是很快就被欣喜而取代,臉上也不自覺的露出笑意,回答說:「這就對了,以後有什麼時間,對我和長風儘管開口便是,不必客氣。時間也不早了,宋娘子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我也回去了。」

「好,晚安,王爺。」宋淺將今天發生的事情拋之腦後,微微笑道。

聽到她的話後,姬長夜不明所以的詢問:「宋娘子,晚安是什麼意思?」他怎麼從來都沒有聽過或是在任何一本古書上看到這個詞語?

這個時候,宋淺才後知後覺過來,自己現在所在的時代沒有這種現代的詞語,她一時間竟然說出了口。所以宋淺不免露出後悔的神色,但是不知道該怎麼找補。

無奈之下,宋淺只能在姬長夜求知若渴的神色下,硬著口氣解釋說:「這是我之前在一本書上看到的詞語,意思是祝願對方能做個好夢,休息好。不過這本書無意間丟了,還真是可惜呢。」

「原來是這樣,那的確很可惜,畢竟這麼稀奇的書我從未見過,還想著可以借鑑一下。」姬長夜並沒有懷疑什麼,順著宋淺的話說下去。

見自己成功的圓了場,宋淺頓感輕鬆,急忙拜別姬長夜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因為她生怕自己再多說什麼奇怪的話,讓姬長夜懷疑什麼。

這一段小插曲並沒有讓姬長夜過多在意,因為此時的他很是歡喜宋淺沒之前那麼疏遠自己,還主動向自己敞開了心扉。

長風在廚房裡刷碗完回來,推開門竟然看到姬長夜滿臉笑意,不禁被嚇了一跳,畢竟平日裡的姬長夜可是冷淡至極的。

「王爺,您這是怎麼了?」

該不會是看到什麼東西受了刺激了吧?長風不免擔心起來,小心翼翼的看著姬長夜詢問。

姬長夜這個時候察覺到長風的前來,急忙收起了笑意,恢復了以往不苟言笑的神色,輕咳兩聲為自己掩飾說:「沒什麼,是你看錯了。」

「屬下看錯了?王爺這不可能啊,想當年您選拔貼身侍衛的時候,屬下可是憑藉著上好的眼力拔得頭籌的,怎麼會看錯呢?」長風急忙為自己辯解。

這些話讓姬長夜聽得十分無奈和頭疼,小聲呢喃說:「我當初就應該加上有腦子這一項。」

「王爺,您說什麼?」長風此時還沒有反應過來,姬長夜不想破壞喜悅的心情,所以不再和他糾纏這件事,只是吩咐他早些回去休息。

長風還想多問什麼卻不敢再開口,只能照做

次日,宋淺因為掛念徐母神智再次不輕,會出什麼事情,所以早早的起來就去了徐母的房中。

好在徐母並沒有什麼事情,十分的清醒。

「堂姑,有沒有感覺到其他的地方不舒服。」宋淺把熬好的湯藥端了過來,關切的詢問著徐母的身體狀況。

徐母將湯藥喝下後搖了搖頭回答:「沒有,謝謝你,我現在什麼事情都沒有。」此時的她還有些後怕當時的火災,劫後餘生的她不敢想象,如果那個時候自己葬身火海該怎麼辦。

宋淺看她將湯藥喝下後臉色很好才放下心來,於是在給她端來早餐後,試探的詢問說:「堂姑,您仔細想想,在發生火災之前,你有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人?或者是什麼奇怪的事情。這件事情還挺重要的,所以您要仔細想想。」

宋淺經過猶豫後沒有把這件事情和徐正德他們有關的話說出口來,因為她怕再刺激到徐母,到時候問不出什麼還會更加麻煩。

徐母並不知道宋淺問這些幹什麼,自然而然也沒有把這件事情聯想到和火災有關,仔細的回想後真誠的搖了搖頭說:「我並沒有什麼奇怪的人。要說奇怪的事情,還是裴英那個不守婦道的女人,竟然光天化日和女幹夫見面,還帶回來了那麼多銀兩!」

見她又說起了這件事情,宋淺也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解釋清楚,只能靜靜地聽著她說話,並沒有言語。

她在想,既然徐母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徐正德和裴英又已經葬身火海,死無對證,所以這條線索算是從此中斷,繼續往下查恐怕就困難了。

想到這裡,宋淺不免嘆了口氣。

聽見徐母還在喋喋不休,宋淺急忙想辦法打斷了她的話匣子:「堂姑啊,今天天熱不錯,郎中說還是多出去走走比較好。這樣您披上披風,我陪著您在院子裡走走好嗎?」

「你說的是,那我們這就去吧。」徐母答應了下來,宋淺露出了放鬆的神色,急忙幫徐母披上披風,攙扶著她來到了院子裡。

此時,長風正在院子裡練功,看到宋淺和徐母前來後停了下來,是怕自己這樣會嚇到徐母。

徐母倒是不怕生,親切的和長風問好。

看到徐母在院子裡走來走去,宋淺迎著有些刺眼的陽光站在了一旁,此時長風靠近小聲的詢問:「宋娘子,有沒有在老人家的口中問出什麼來?對那夥人有沒有什麼線索?」

「沒有。」宋淺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她對比也很頭疼,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長風也洩了氣,無奈的感嘆說:「那線索斷了該怎麼辦?如今這種局面要是想查下去簡直比登天還難,難不成這件事就只能到此為止那?如果不知道那夥人的線索,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等他們再次出手的時候,我們就沒有辦法提前想政策應對,那時再出了事情怎麼辦?」看書菈

長風說的這些,宋淺自然而然也已經考慮到。

看來如今就算沒有頭緒,他們也應該想辦法應對了,所以在片刻思考後,宋淺突然開口說:「既然主動找不到他們,那我們就來一招引蛇出洞如何?」

「引蛇出洞?怎麼個引法啊,宋娘子。」長風這個時候來了精神,迫切的想要知道宋淺接下來的計劃。

宋淺看向不遠處並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徐母,正準備和長風商量自己的計劃的時候,姬長夜突然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他剛才把他們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宋娘子,這件事情太過冒險了,我們沒有充足的準備,到時候得不償失怎麼辦?」姬長夜在聽到宋淺提出這個計劃的時候,大抵就猜到了宋淺接下來想做什麼,因為擔心危險,所以他自然不會同意。

宋淺沒想到姬長夜會否

認的這麼幹脆。

長風還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所以又奇怪又不死心的追問:「王爺,為什麼啊?宋娘子還沒有說他要做什麼呢,也許這個辦法有用呢。現在我們不就是想要找到那夥人嗎?既然有辦法,當然要用啊。」

「我當然也知道眼下得到那夥人的訊息尤為重要,但是宋娘子你想這麼做實在是太冒險了,若是出了什麼事情怎麼辦?也許那幫人已經盯上你了。」這種事情沒有預警,很是出其不意,很難說他們會不會招架的住,所以為了保險起見,姬長夜還是想勸宋淺再想想其他辦法,不要去冒險。

但是宋淺此時卻很堅定,不肯讓步的解釋:「但是王爺,這已經是眼下不是辦法的辦法了。也許只有這個辦法才能不會讓那些人起疑心,不會暴露我們。別的辦法也有,但是冒的險不比這個辦法小,而且很容易失敗。等真的再失敗的時候,我們就很難再將他們引出來了。」

她不放棄的分析著其中的利弊,眼神十分的堅定,貌似在說不論姬長夜怎麼勸阻,她都會去嘗試這個辦法的。

姬長夜和宋淺僵持了片刻,最終再送宋淺的一再堅持下,無奈的答應下來,點了點頭說:「那就按照宋娘子所說的做吧,不過一定要注意安全,若是有什麼變動就要立刻停手,切勿給那些人趁虛而入的機會。」而且他也會增派更多人手保護宋淺,以免發生什麼不可預測的意外。

宋淺這個時候舒展開了緊皺的眉頭。

她也知道其中的危險,但是不論如何,她為了查明真相都要嘗試一下,哪怕失敗。

見兩人雙雙一併定下了計劃,長風卻不明所以的驚呼道:「王爺,宋娘子,您們但是說說有什麼計劃啊。」他在這裡聽了半天,連計劃的半句話都沒有聽到,就看到了兩人從各抒己見到一拍即合。

可是他還什麼都不知道呢!

但是宋淺和姬長夜此時卻像沒有聽到他說話一樣,沒有一個人回答長風的問題。

宋淺去扶徐母,而姬長夜則是回了房間。

只留下長風一個人在原處不明所以的看著兩人離開,什麼都沒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