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昏倒。

“傅大夫，請問先生現在情況如何？”

“哎~抱歉，殷先生的身體……，老朽醫術淺薄，也無能為力。”

旁邊一群學生圍在一起似嘆息似猜測。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連大夫也束手無措。

殷小魚順著人流跑去，剛到達事發地點，便聽見裡面傳來傅大夫的聲音，強壓心底的驚慌，憑藉小巧的身體，努力的從最外圍鑽了進去。

想過無數種猜想，和事實就在眼前，到底是不一樣的。

看著昏倒在地的男子，眼睛兩旁全是鮮血，殷小魚頓時慌了神。

“爹爹——”

殷小魚猛的撲了過去，跪倒在殷林青身旁，看著自家爹爹眼睛的鮮血，手足無措，碰都不敢碰，生怕得到自己不想得到的訊息。

此時她只覺得天都塌了下來。

“大夫，大夫，對，找大夫，傅大夫傅大夫。”

殷小魚連忙抓住想要回醫館的傅大夫，“傅大夫，救救我爹爹吧。”

看著小小的孩子，傅大夫默默的搖了搖頭，這是那個先生的女兒，以前先生看病都是她來請大夫的，所以他們常常見面。

傅大夫最終還是沒有經住殷小魚的死磨硬泡，嘆了口氣，收回本來想要拒絕的話，“姑且再試一試吧。”

轉頭仔細給殷林青把了把脈搏，又看了看眼睛，抓了幾副修生的藥材。

“殷先生，他這，眼睛，實在不能拖了，即使醒來還能看見，時間久了，可能這輩子都……哎~”

傅大夫無奈的嘆了口氣，“另外他這身體確實要好好補補，長時間的勞累早已把他拖垮了，我們這種凡俗間的大夫恐怕是治不好了，不過……”

“不過什麼？”殷小魚期待的看著傅大夫。

傅大夫知道殷小魚心裡的急切，也就沒在意她打斷了自己的話語，做他一行也是看慣了生死離別，捋了捋自己花白的鬍子接著說道。

“不過，還有個法子，我聽說那些修煉的仙人擁有的丹藥，有種是可以令人起死回生的，有上那麼一粒，你爹這種情況定能治好。”

“仙人?”

一時間殷小魚也忘記了哭泣，怔怔的坐在地上，周圍的學生叫了好幾遍也沒聽見，像是沒有靈魂的木偶。

學生們見殷小魚可憐，便默默地把殷林青抬回家，儘自己一份微薄之力。

即便是傷心至極，但是該有的禮儀殷小魚還沒有忘記，拿出家裡的雞蛋一個學生給一個算是感激。

送走學生們，關了門，殷小魚瞬間沒有了力氣，手腳冰涼癱坐在地上。

難不成真的要丟下爹爹一個人。

良久。

殷小魚打起精神，站了起來，到院子打了盆水首先給自己整理一下。

萬一爹爹醒來看見自己滿身髒亂就不好了，殷小魚這樣想。

清理好自己，殷小魚又端著水進了屋，來到殷林青床邊，把爹爹衣服上的灰塵和臉上的血跡擦拭乾淨。

然後就靜靜地看著一處發呆，心裡默默地思考著傅大夫言語中求仙的可能性。

想著想著殷小魚突然有點傷心，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殷小魚沒有動，她想著是不是眼淚流完了就不會有傷心事了。

可以說小姑娘天真的有些可愛。

時間就在不經意間過去了，察覺到床上有些動靜，殷小魚連忙用袖子把眼淚胡亂抹掉。

不能讓爹爹擔心！

“爹爹。”

悠悠轉醒的殷林青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心中暗道不好，摸了摸周圍的東西，知道自己回了家，憑藉對房間的熟悉，愣是表現的與常人無異。

“爹爹對不住小魚兒，早時吃的有些少，沒有等到小魚兒來就餓昏了過去，爹爹該打。”

“爹爹~”殷小魚雖小，但也能看出殷林青善意的謊言，吸了吸鼻子，“都怪小魚兒貪玩，忘了時辰，爹爹餓了吧，小魚兒這就去做飯。”

說完也不等殷林青回應，起身出了房間。

殷林青聽了動靜，張了張嘴，最終也沒說出什麼。

到了現在兩人都默契的沒有提剛剛昏倒的事情。

不是不說，而是時候未到。

不大卻整潔的木桌上，殷小魚正在和殷林青用餐，菜也不多，但色香味俱全，殷林青的眼睛不好，殷小魚就時刻注意著，幫自家爹爹夾菜，時機把握的非常好。

殷林青吃著女兒夾的菜，心裡是又軟又酸，良久後，殷林青嘆口氣，放下碗筷，殷小魚不明所以，也跟著放下碗筷，“爹爹……你怎麼不吃了?”

“小魚兒，你去修仙吧。”

殷林青始終覺得自己拖累的殷小魚，這次昏倒更是如此。

雖然沒有親耳聽到大夫的判語，但是自己的身體還是自己最清楚。

他的身體狀況已經無力撫養殷小魚，與其把小魚兒拘留在自己身邊，不如早點放她出去成長。

或許出去了還能找到殷小魚的親生父母呢。

長痛不如短痛。殷林青立馬下了決心。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殷小魚沒有回應，就在殷林青以為殷小魚在躲避這件事的時候，她開口了。

“好呀，爹爹，正好我也很想出去看看。”

殷林青莫名的嘆了口氣。

殷小魚雖然年紀不大，但在這個家庭中卻早早的有了不符合這個年齡的成熟。她知道如果自己不聽爹爹的話，爹爹將會花更多的時間和精力來勸說她，說不定還會動怒，這肯定對爹爹身體不好。

所以殷小魚很懂事的化解了這個局面。

說不定真的能找到救治爹爹的方法。

殷小魚這也算是苦中作樂。

第二天一早，殷林青就催促著還未睡醒的殷小魚收拾收拾東西，準備離家。

於是等殷小魚完全清醒過來的時候，身上已經背上包裹走出家門了。

很幸運，殷林青的眼睛還能看見，就是有點模糊。

當殷小魚知道自家爹還能看見這件事那叫一個歡喜，以致於激動的一夜未眠，這才迷迷糊糊的。

不過一碼歸一碼，等真正離家的時候殷小魚卻忍不住地想哭。

像是有所感應似的，殷小魚忍住了想哭的念頭，裂了裂嘴，露出一個自認為很開心的笑容回過頭來。

殊不知這隻會讓殷林青更加愧疚，不過為了殷小魚的未來只得硬下心腸，朝她揮了揮手，示意著路上小心。

殷林青今日為了送殷小魚，可是好好打扮了一番，還穿上了新衣。

殷林青的身材極為修長，因過分操勞而夾雜著幾絲白髮的墨色長髮全部束起，露出光潔的額頭，再加上一雙漂亮的我桃花眼，雖是先生，但未有一般的腐朽之氣，整個人十分文雅。

爹爹真好看！

要是讓那些人看去了又得踏破家門了。

小孩子的情緒說散就散。

剛剛還想著哭的殷小魚這時又不哭了，看著爹爹心裡極為驕傲。

話說殷小魚她爹殷林青年輕的時候可謂是殷家村最俊最有才華的人，想要嫁給他的姑娘，說是都可以從村頭排到村尾也不為過。

都說成熟的男人最有魅力。

更何況殷林青的年紀不是太大，二十又九，還未到而立之年。

哪怕是現在有了殷小魚這個拖油瓶也阻擋不了別家姑娘對她的愛慕。

幾年來擋也擋不完，經常有姑娘們偷偷的給殷林青送東西。

以殷小魚的推斷現在自己走了，那些姑娘只會更勤快地偷偷給她爹送吃的，補補身體，畢竟有了單獨相處的機會。

即便殷林青並不接受，也會想辦法讓他接受，比如……

所以說殷小魚能果斷的離家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有學有樣的殷小魚也是揮了揮手，毅然決然的踏上了離家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