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穆晚眯眼!

原來桑成如此著急找她回來是為了此事。

餘光掃過徐翠翠比便秘還要難看的臉色,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王爺都承認的事情還能作假?”

“那你之前為何不說?”

當年原主突遭橫禍,內心不安至極時,也曾想找桑成這個父親尋求一絲安慰,可他是怎麼對原主的?

不問青紅皂白,一個小包袱就把原主打發了出去。

嘴上說著不想毀了桑家的名聲,在桑穆晚看來,他更在乎自己的面子。

如今知道煜兒生父身份顯赫,又起了拉攏心思?

虛偽!

“我倒是想說,可也得有這個機會啊。”桑穆晚一邊喝茶,一邊提醒桑成,“我記得桑老爺當年還說,不管我孩子的生父是誰,我都和桑家沒有任何關係了。”

“既然我已經和桑家斷了關係,那我娘留給我的東西,桑老爺是不是也該還給我了。”

當年原主的母親被桑成的甜言蜜語所騙,寧願和家裡斷了關係也要和桑成在一起,高家雖然對這個千矯萬寵出來的姑娘有些失望,可她成親那日,還是給她準備了十里紅妝。

徐翠翠是個貪心的,她嫁進來後,不僅取代了原主母親的地位,還想把那份嫁妝也佔為己有。

原主當年處境不好,沒辦法把嫁妝搶過來,那就由她來拿回屬於原主的一切。

“什麼嫁妝?姐姐生病後,湯藥不間斷地往屋子裡送,那些可都是名貴之藥,就算她有十里紅妝的嫁妝,也早就被她自己給花完了。”

到嘴的鴨子,徐翠翠如何能讓它飛了?

“你這個小賤……”徐翠翠又要罵人,見桑成蹬她,不情不願換了說辭,“你這都攀上攝政王了,怎麼還回孃家來打秋風?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攝政王府窮的揭不開鍋,需要女子用嫁妝貼補家用了。”

“桑夫人是在說你自己嗎?”桑穆晚反問。

在徐翠翠沒有嫁給桑成之前,徐家只是南嶺一個小山村裡的獵戶,一年到頭,也只能混個溫飽,自從徐翠翠嫁給了桑成,徐家一大家子搬到了京都城,短短几年就在京都城買了宅子。

現在都有僕人伺候了。

徐家一大家子十幾人,連一個正經營生都沒有,他們是怎麼在京都城立足的?

若說徐翠翠沒有貼補它們,怕是沒人會相信。

眼下桑成已經是三品大員,尋常人可不敢輕易得罪徐氏,自然也就沒人敢在她面前說這些了。

可桑穆晚不一樣,你不讓她痛快,你能痛快?做夢。

“你胡說什麼?”徐翠翠下意識看向桑成,見他變了臉色後,氣惱的瞪了桑穆晚一眼,然後焦急的與桑成解釋,“老爺,妾身沒有。”

“妾身是桑家的人,自然不管什麼時候,都會為桑家著想,也定然不會做那吃裡扒外之事。”

“桑夫人的意思是說,徐家人得的那些錢財和你沒關係?”桑穆晚想到什麼,故作驚訝的捂住嘴巴,“難道徐家的家業是偷來的?”說完又搖搖頭否定,“沒聽說誰家丟了銀子啊。”

“徐家早年是獵戶,難道徐家的發跡和八年前懷王被殺有關?”

懷王與裴寂白一母同胞,長得也是風姿俊逸,溫文爾雅,但是八年前,懷王突然被人殺死在了懷王府,至今大理寺都沒有找到兇手。

據說裴寂白一直在調查此事。

“你胡說八道什麼?懷王之死豈是你能隨便議論的,你不想活別拉上我們桑家上下。”

徐翠翠想起昨晚那頓板子,屁股又開始疼了。

就知道這個小賤人出現沒好事。

“老爺,不是我故意為難晚兒,當年姐姐病重花了多少銀子,你也是知道的。”徐翠翠裝起可憐,“老爺為官清廉,家裡也沒什麼產業,這些年全家上下,就靠著老爺那點俸祿過日子。”

“如今晚兒張口就要這麼多銀子,咱們一家就是砸鍋賣鐵,也湊不齊啊。”

“老爺,妾身也希望晚兒能覓得良緣,一輩子開心喜樂,如此以來,妾身也算對得起姐姐的囑託了,可咱們家的情況……”

桑成也不願意把這麼大一筆銀子讓桑穆晚帶走,見徐翠翠已經幫他找好了說辭,於是順著他的話往下說,“你放心,你們姐妹兩人的嫁妝,爹會一視同仁的。”

“桑老爺是不是弄錯了重點,我說了,我今日是來取我母親留給我的嫁妝的。”桑穆晚放下茶杯,緊皺眉頭,“桑老爺這是要和我算賬?”

“好啊,我現在就出去找個人理論理論,看看哪家的夫人生病,需要從嫁妝裡拿銀子。”

桑穆晚起身就要往外走,一副要去討個說法的樣子,嚇得桑成頓時黑了臉。

“你這是要去做什麼?你還嫌自己不夠丟人嗎?”

桑穆晚冷笑,剛要開口,桑穆雪急匆匆跑了進來,“爹孃,你們趕緊去看看哥哥吧,大夫說……哥哥被大姐打廢了。”

“什麼?”徐翠翠顧不上身上的痛,惡狠狠地看向桑穆晚,“你打了軒兒?”

“桑穆軒對長姐不敬,我替你教訓了他一下而已,誰知道他居然這般沒用。”桑穆晚剛才可沒有用全力,大夫卻說桑穆軒要廢了,這話一聽就是故意為之。

看來,她剛才還是下手太輕了。

幾人匆匆忙忙來到桑穆軒的住處,一進門就聽到了他的鬼哭狼嚎。

“出去,你們都給本少爺滾出去。”

“桑穆晚那個賤人呢?讓她跪著進來給本少爺道歉,否則本少爺一定會打死她的。”

“你要打死誰?”

桑穆晚靠在門上,雙手抱於胸前,居高臨下地看了桑穆軒一眼,“中氣這般足,一點都不像病入膏肓的樣子,不知道剛才是誰說,二少爺快不行了?”

“你少模糊重點,本小姐明明說的是你把大哥打廢了。”桑穆雪從小欺負原主,在她眼裡,桑穆晚和桑家的下人……不對,桑穆晚在桑家活得還不如一個下人。

曾經任他擺佈的人,搖身一變,變得不受控制甚至還開始反擊,這讓她很不適應,也很生氣。

在她眼裡,桑穆晚就應該一輩子被他們欺負,一輩子抬不起頭,翻不了身,躲在那個又髒又破的宅子裡,苟延殘喘一生。

“廢了?”桑穆晚來到床前,伸手要去扯桑穆軒,桑穆軒嚇得立刻閉嘴,又見桑穆晚靠近,蹭得跳下床,躲到了徐翠翠身後,“娘,救命。”

“軒兒不怕,爹孃在呢,那個賤人再囂張,也不會把你如何的。”

桑穆晚懶得搭理這對母子,扭頭看向大夫,“是你說,慕容軒快要廢了?”

大夫原本就不願意和桑穆軒兄妹為伍,現在又被人當場逼問,胸中升起一股無名之火。

“老夫就是一個大夫,桑家的家事與老夫無關。”大夫急匆匆收拾好醫藥箱,轉身走了。

桑穆軒見狀,衝著桑穆晚露出得意的笑。

“你以為大夫走了,我就不能拿你怎麼樣了?”桑穆晚冷笑著走上前,“既然你想當個廢人,我自然要成全你。”

桑穆晚擼袖子,活動手腕,她每動一下,桑穆軒的臉色就白幾分,不過幾個動作下來,桑穆軒就嚇得癱軟在地。

“娘,救我。”

“晚兒,你這是做什麼,咱們都是一家人,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再說了,你已經把你弟弟打廢了,你難道還要鬧出人命來?”

“就算你現在是攝政王妃了,你也不能草菅人命啊,更何況,這還是你的親弟弟。”

徐翠翠差點把後槽牙咬掉,早知道這個小賤人有朝一日這麼難對付,當初她就應該早早弄死她,也省得現在麻煩了。

“什麼弟弟,我娘只生了我一個,而且,我已經和桑家沒有關係了,桑夫人說話的時候還請注意一下,要不然,外人會以為你們愛慕虛榮。”

“本小姐勢微時,你們一個個恨不得和本小姐撇清楚關係,本小姐如今成了攝政王妃,你們一個個又跑上來認親,你說此事若是傳出去,外人會怎麼想?”

一直沉默不語的桑成聞言,用一種極其複雜的眼神看向桑穆晚。

這還是那個木吶的女兒嗎?

她現在居然這般聰慧。

若是早知道會有這麼一日,當初……

“行了,今日之事到此為止,軒兒,你好好去床上休息,我和你娘還有你大姐,還有事要說。”桑成離開後,桑穆雪不甘心地跺腳。

爹今日是怎麼了,居然向著桑穆晚說話。

難道桑穆晚說的是真的,爹是因為她成了攝政王妃,所以才對他刮目相看的?

不行,她絕對不會讓桑穆晚重新回到桑家的。

桑家只能有她一個女兒。

“娘,你可一定要給大哥做主啊。”

桑穆晚假裝沒有看到他們母女兩人的眼色,冷笑著回了前廳。

重新來到前廳,桑穆晚總覺得桑成打了什麼新主意,這不,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桑老爺有話不如直說。”桑穆晚見他一直不說話,反而一直盯著外面看,低頭想到什麼,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五年了,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