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傾聽得心頭一跳,腦海中再度浮現楊天之前對她動手動腳的事情,咬牙道:“不去,你就說本宮偶然風寒,不敢染給陛下。”

“不去?”宮女巧兒有些詫異,不過很快反應過來自己不該多問,連忙欠身,“奴婢明白,奴婢這就去。”

說罷,便匆匆離開。

只不過,不消片刻,巧兒就急急忙忙的回來了。

“娘娘,陛下已經到了!”

公孫傾驚得一下站起:“什麼?他怎麼……快,快攔住他!”

巧兒叫苦不迭:“攔過了,攔不住啊娘娘!”

話音剛落,就聽外面傳來一陣爽朗笑聲:“傾兒!明明早上都還見過面,怎麼回來就突然染上了風寒?這是在躲著朕嗎?”

話音落下,房門就被一把推開,門外站著的不是楊天,還能是誰?

公孫傾猛吸了一口涼氣,遲疑稍許,還是起身見禮:“見過陛下。”

楊天隨意擺手示意她起身,而後對著周圍伺候的宮女道:“過去朕臥病在床數年,實在是將皇后虧欠得緊了,而今病癒,是該好好補償她一番。”

“如今朕膝下無子,傾兒也該多多努力啊。”

“所有人都下去,莫要來打擾朕的美事。”

此刻在房中的宮女都是公孫傾信得過的,若皇后真的能誕下龍子,當然是好事一樁,沒有任何猶豫,當即行禮退下。

而這話聽得公孫傾又羞又怒,這賤民,還是不肯放棄這個念頭嗎?

偏偏這個時候她還不能阻止其他人離開,她是皇后,誕下龍子是最主要的責任之一,這時候要是拒絕,豈不是引人懷疑?

若是放在之前,她肯定會想法設法避免這種事情出現,但聽過楊天在朝堂之上的表現後,她心裡反倒是稍稍有些接受了。

雖是賤民,但也是個有本事的賤民,起碼今日楊天在朝堂上的處理,比她預料當中要好上太多。

不管這本事是什麼來的,突然開悟也好,或是本來就有,只不過以前沒有表露出來也罷。

只要楊天做得好就足夠了,她只關心結果。

如果楊天真的對她如此垂涎,那她倒不是不可以,適當犧牲一下,以此來將楊天牢牢把握。

想通此節,公孫傾心裡的緊張便消弭了不少,見著壞笑著越湊越近的楊天,深吸一口氣,準備接受楊天可能會有些過分的動作。

卻不想,來到近前,楊天卻是忽然偏離方向,坐在了旁邊,隨手端起桌上的茶水,輕輕吹拂,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我說,你這一臉期待是做什麼?你不會,真的對我有什麼想法吧?那可挺寧人作嘔的。”

“你!”

公孫傾沒想到楊天竟會說出這種話,雖然語氣不重,但給人一種陰陽怪氣的感覺,簡直能最大程度的激起自己的怒火。

不過好在她急忙深吸了幾口氣壓住,而後冷笑道:“一個臭農戶,就算披上了皇帝的皮,還是一個低賤的農戶。”

“我會對你有想法?呵呵,看來你不光低賤,而且愚蠢。”

楊天微微眯眼,笑道:“你再高貴,你現在又能對我如何?我今天就算是強辦了你,你又能怎樣?”

“你信不信,今日我真的把你辦了,你背後的公孫家不但不會生氣,而且還會很高興。”

公孫傾臉色微變,而後聲色俱厲道:“我勸你放棄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楊天輕呡了一口茶,淡淡道:“不切實際?真的嗎?”

“我雖然不知道公孫傢俱體要幹什麼,但你們既然敢把皇帝偷樑換柱,足以證明你們圖謀甚大。”

“乾元建國三百年,公孫家乃是開國功勳,只可惜歲月變遷,如今已成末流貴族,要不是拼了老命把你送上皇后這個位置,怕是再有兩三代,就徹底沒落了。”

“這種情況下,公孫家顯然是打算奮力一搏,這時候添一個太子,對你們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退一萬步講,就算未來哪天我暴露了,你們也可以提前解決我來保全太子,起碼還能多護得公孫家幾代周全,不是嗎?”

楊天的語氣不重,卻是聽得公孫傾冷汗直流。

公孫家的情況雖然不至於楊天說得這麼不堪,但確實沒有好到哪兒去,基本被楊天說中了九成。

只是她想不通,楊天到底是怎麼知道這些的,之前給他的奏摺典籍裡面,可沒有任何關於公孫家的訊息。

至於楊天怎麼知道?當然是推理出來的。

河西權貴基本都支援梁王,梁王又想捅破皇帝已死的訊息,公孫家同屬河西權貴,但實際做的卻是掩蓋。

那公孫家為什麼要站在其他河西權貴的對立面呢?要麼就是家族沒落,已經被那些權貴邊緣化了,要麼就是公孫家很強大,可以不把其他權貴放在眼裡。

若是後者,還能有趙空昊的事兒?公孫家自己就出來掌控朝堂了,所以只能是前者。

確定了公孫家的情況,再結合他們調包皇帝的事情,基本就可以推論出大概脈絡。

公孫傾這下子是徹底沒了脾氣,警惕問道:“你難道真想強來?我警告你……”

不等她說完,楊天臉色便嚴肅幾分:“有幾件事情需要公孫家來辦。”

“第一,我剛才在朝堂上,敲詐了梁王一百萬兩賑災款,梁王肯定不會真的拿出這麼多,而且到災區之前,各個部分都拿點,最後估計剩不了多少。”

“公孫家要立刻派一些人過去,收集證據。”

公孫傾微楞,隨之不屑一笑:“你不會覺得,單憑這個事情就能扳倒梁王吧?太天真了。”

楊天反問:“我有說過這樣的話嗎?”

“現在梁王知道我是假的,他肯定會想方設法的去尋找機會和證據,這麼做是為了讓他消停下來,而不是為了扳倒他,蠢貨。”

公孫傾下意識要發火,但一想到剛才的事情,只能忍住。

楊天繼續道:“第二,公孫家在吏部有人嗎?”

公孫傾遲疑了一下,還是回道:“吏部侍郎許文才可信。”

楊天點頭,再問:“第三,原本的皇帝,真的是病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