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完成任務就有好吃噠?

家宴?在哪裡?

黑暗裡有個綠色的光點閃動,“砰~”炸開,好像盤古開了天地,眼前一下子亮堂起來。

她正站在一座青灰色的古牌坊前,那牌坊莊嚴古樸,恢宏華麗,牌樓處四個隸書大字“羅山福地”,兩邊是一副行書對聯。

上聯:世事洞明,倚看一泉清波流來流去;

下聯:人情練達,坐論十世人物孰是孰非。

穿過古牌坊,五道門一字兒排開,其中一門開啟,大門浮現四字:物資之門。

推開物資之門,一眼,便被院子裡一張豪華的旋轉餐桌吸引住了。

煎炸炒滷燉,十盤十碗,道道精美,還冒著絲絲的熱氣!

菜盤擺得層層疊疊,筷子、勺子、刀叉……一應俱全。

許子杉這具身子幾個月來就沒能吃好睡好,看見這些菜,頓時覺得飢腸轆轆,好想撲上去大快朵頤。

“嘀嘀~”

轎車的鳴笛,打斷她對空間美食的垂涎三尺。

許子杉扭臉,就看見一道修長雋秀的身影從一輛白色伏爾加小轎車上優雅地下來。

“紹辰哥,你來了?”許子儀興奮地跑出來,想拉孟紹辰的胳膊,後者站著沒動。

“杉杉,你以後可別鬧自殺了!”許子儀很善解人意地說,“聽說抱你上來的是個男人,你可千萬別說出去。”

“呵,要不要給你個喇叭啊?”當街強調她被男人抱了,想潑髒水?想激怒她當街發飆?

“子儀,你閉嘴!”張英愛怎麼會不知道這個親生女兒的心思,立即呵斥她。

孟紹辰看向許子杉,她比以前更纖細了,嬌豔的臉上十分冷淡。

許子杉也毫不客氣地審視“前物件”:鼻樑上架著金邊近視眼鏡,五官清俊,溫文爾雅。

這是原主一直喜歡的男人,也是一直傾心相待,期待與之花燭之夜的那個人。

因為一個月前的演出事故,成了前物件!

原主是市文工團的舞蹈演員,五一期間,“萬里江山圖”隆重公演,她是這部劇的領舞。

結果在她獨舞的時候,演出服忽然開裂。

事發突然,觀眾也沒看清,她就迅速跑下舞臺,但還是引起現場的騷動,在場領導十分生氣。

演出事故迅速醞釀,從有傷風化上升到了不正之風,文工團迫於壓力,開除了許子杉。

孟紹辰立即毫不客氣地提出分手。

“紹辰哥哥,一定是有人害我。”

“紹辰哥哥,我真的沒有給人看見……”

她的解釋、哀求和眼淚都沒用。

演出前,舞蹈服都是由演員自己保管,她五一之前帶回家裡放著,衣服一定是在家裡出的問題。

她鬧過,張英愛哄著她,說不管有沒有工作都會養她一輩子。

但是,後來呢?

她和孟紹辰分手不到兩週,許家就公開孟紹辰和許子儀定親了。

所以,他不是辣雞是什麼?

啊pui~

【叮~請在10分鐘內用馬屁攻略前男友,讓他愧疚】

許子杉一個趔趄:系統,你是認真的嗎?他渣,我還要拍他馬屁?

【叮~距離完成任務還有9分鐘】

人家穿越的、重生歸來的第一個就是要打臉,系統竟然叫她去拍渣男馬屁!馬屁多的沒處使了?

【叮~距離完成任務還有8分鐘】

……系統,你的人格呢?啊不,你的統格呢?

許子杉看著在身後跟著的渣男渣女,站住,忽然莞爾一笑。

“孟紹辰,儘管我們倆分手了,但是不得不承認,這一條街上找不出比你更能幹的青年才俊了,你一定能步步高昇。”

許子杉拍馬屁的時候,從語言到肢體一定是很到位的,對方很容易產生共鳴,這一條馬屁亦是如此。

孟紹辰呆愣住了,這不像許子杉!他第一反應許子杉是在挖苦,第二想到的是她在挖坑。

但是許子杉看上去神色正常,她的誇讚是真誠的。

“謝謝。”他本能地回道。

“不謝,你本來就很優秀,能力出眾,風度翩翩,憑心而論,方圓十里,能配得上你的女孩子屈指可數。”許子杉好像和熟悉的老朋友說話一樣,“在你的跟前,很多人都會自慚形穢。”

一種俯瞰眾生的優越感,在孟紹辰心中油然而生。

“謝謝你,以後能幫的我會盡力。”他溫和地對許子杉說,“我會努力為人民服務。”

“一個人如何前途無量?就是必須有三心,一是為國奉獻的忠心,二是對長輩對前輩的尊重是為孝心,三是對朋友對他人的誠心,你恰恰三條全部具備。孟紹辰,你不成功,誰會成功?!”

許子杉的馬屁拍得又穩又不假思索,連聲音都沒有起伏,好似孟紹辰就是那麼個人,根本不用想,描述就行。

孟紹辰這會兒被誇的幾乎飄起來,他覺得自己不但貌比潘安,還文韜武略,天下第一。

他絲毫不覺得許子杉是在給他戴高帽,反而覺得許子杉雖然很張揚,卻光明磊落,慧眼識人。

他很愧疚,以前那樣對待許子杉。

許子儀聽著許子杉的馬屁輸出,她也想拍,可是腦子裡空空如也,只能壓制住心裡的酸氣,拉拉孟紹辰的胳膊,提醒道:“紹辰哥哥,你們已經分手了!”

孟紹辰不高興地說:“分手了就是仇人嗎?”

許子儀咬牙,她當然希望是仇人,老死不相往來的仇人。

許子杉第一次走進傳說中的筒子樓,昏暗的樓道里,桌子、凳子、煤球爐……各種雜物把樓道擠得插腳都困難。

牆壁上也掛滿各種物什,小心了腳下還要小心腦袋撞上。

廚房和廁所共用,水房裡擠著一堆人,在馬槽一樣的石槽裡“嘩嘩譁”地洗衣服。

樓道里飄著一股十分難聞的菜籽油和豬油混合的氣味,她簡直要昏過去了。

不行,這個地方她一天也住不下去。

許家的客廳裡擺著木沙發,上搭著潔白的沙發巾。沙發邊靠牆立著摺疊床,摺疊餐桌,還有一些雜物。

沙發對面相隔半米,是一個五斗櫥,鋪著白棉線鉤織的桌布,上面有收音機,蛋圓的鏡子、雪花膏、蛤蜊油。

牆上掛著領導的大幅半身像,下面寫著萬歲萬萬歲什麼的。

從門口到餐桌,腿長的,一步就能到。

逼仄,窒息!

在沒有商品房的年代,寶都城有多少人家為了給兒子騰出婚房,把女兒匆匆嫁出去?

張英愛為了兌現自己說話算話,回到家立即從許子杉這兩年半攢下的1100塊錢裡,抽出500塊,偷偷塞給許子杉,小聲說:“別叫子儀看見。”

許子杉乖巧地說:“謝謝媽。”

不多會兒,大嫂從外面回來,一臉的氣急敗壞。

“韓家拒絕了!韓老三聽說咱姑娘寧願跳河也不想嫁他,他還不稀罕娶了。”

“真沒希望了?”張英愛心裡很失落,韓家的能量太大了,要是能結親,他們的生活肯定不是現在的樣子。

“那人本來就桀驁,誰也做不了他的主,再叫他點頭,難了!”

“那就算了,媽人好,我不擔心嫁不出去。”許子杉就可著系統指定的人拍。

大嫂嘴像刀子一樣,不客氣地說:“我不管你嫁不嫁、嫁給誰,我要生了,地方就必須給我騰出來。”

許子杉看看張英愛,說:“媽,那我回鄉下父母那裡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