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子杉又想到拍馬屁100+的事,有點頭疼。

一星期的時間,已經過去兩天,現在還沒有頭緒。

韓星暉說寫一份表揚信,把人名一羅列,100+便有了。

但那只是減少許子杉拍馬屁的勞動量,起不到一箭雙鵰的作用。除了拍馬屁做任務,她還是想真正做一些事。

琢磨了好久,她決定不寫表揚信了,寫一篇散文——《鹽倉鎮·映像》!

這種散文,對於她來說,小事一樁,唯一的就是涉及資料的要和鎮政府核對一下,另外要和韓謂和韓星暉打個招呼,沒有原則問題,再投出去。

她爬起來,伏案唰唰唰,用了兩個小時的時間,構思、書寫、修改、謄抄。

次日一早,韓星暉早早地就把粥熬好給許子杉送來,許子杉把自己寫的《鹽倉鎮·映像》,叫他拿去給韓謂看看有沒有原則問題,沒有的話,她想投稿去寶都日報。

韓星暉看看她寫的文,文章不算太長,也就800字。

許子杉說:“報刊上投稿不能太多字,篇幅有限,一般100-800字之間最合適。”

“你挺內行。”韓星暉是從心底裡佩服,他原先學習其實是不錯的,只不過故意考砸氣韓重錦而已。

許子杉的文一看就是錦繡文章。

“現在報紙投稿都必須出示單位名字,你看用什麼好?我不想用自己本名。”

現在報紙上發表的文章,都要求作者所在單位真實有效。

“木子不成李,兆木難作桃,杉自何處來,風送木香搗。錦衣傾城至,鑼鼓動地濤。桃李盤中果,剪成美人嬌。——你筆名就叫木香好了。”

木香這個筆名,許子杉聽他一番話,頓時心跳如鼓。

這首詩含著她的名字,美輪美奐。

誰敢說他只是一個粗魯的漁民糙漢!

她水汪汪的眼睛堆滿了喜歡。木香,這個名字她很喜歡!

韓奶奶以前家裡是大地主,家裡應該很多人都讀書過,韓季應該知道木香的寓意。

許子杉忽然問道:“你知不知道花語?”

韓星暉:“嗯?你說說看,木香花是什麼花語?”

許子杉瞬間就知道了他懂花語。

“幾十年前,法國皇室就盛行花語了!”韓星暉狹長的黑眸子堆著笑意,嘴角掛著一點痞,“木香花有個花語,是代表英雄氣概,親情和愛情,把木香花送給喜歡的女子,就是告訴她——我甘心成為你的俘虜!”

許子杉臉瞬間爆紅,這個人!

這算是表白吧?!

眼神扭轉開,言不由衷地說:“叫木香合適嗎?”

“合不合適,你心裡沒數?”韓星暉看她彆彆扭扭,心裡美極了,拍拍她腦袋,說,“就叫木香,是我送你的筆名,木香。單位就寫鹽倉鎮捕撈隊,省得到時候有人騷擾你。”

許子杉的文章肯定能發表,而且還說不定有什麼文友筆友之類的給她寫信。

她本來就喜歡知識分子……

韓星暉拿著稿子去找韓謂。

韓謂看著這文章把鹽倉鎮誇成了一朵花。

什麼颱風中鎮政府舍小家為大家抗臺啦,進擊的捕撈隊啦,風雨中的同學們啦,以及鎮政府為了百姓,開闢蹊徑,開辦了大型養殖場,把海上遇難漁民的家屬安置工作落到實處……吧啦吧啦!

拍案叫絕。

這是拍鹽倉鎮的馬屁,也是送給鹽倉鎮的一份大禮!

“你看看有沒有原則問題,沒有問題就投出去了。”韓星暉叫韓謂把關。

韓謂把王小碗又叫來看了一遍。

王小碗問:“這是誰寫的?”

韓星暉:“我寫的。”

王小碗不相信地看了他一眼,後者臉色都沒變,王小碗給他豎個大拇指,說:“佩服。”

文章寄出,韓謂比誰都高興,嘚瑟兩天。

和王小碗說:“自從小許同志來了,咱們鎮好事不斷,看著吧,《鹽倉鎮·映像》這篇文章發表後,上級一定政策往咱鎮傾斜,鹽倉鎮工作肯定會再上一層樓。”

正說得高興,一輛伏爾加小轎車開到大院來,韓謂一看,這不是章宗澤副主任嗎?他怎麼跑我們這裡來了?

“章同志好,您是稀客,快請進!”韓謂瘦巴巴的臉一秒堆滿謙卑的笑容。

“韓鎮長你日子不錯啊,漁業任務完成得好,又搞了養殖場,咱們區裡領導都多次提到鹽倉鎮呢!”章宗澤臉上帶著笑意。

韓謂又謙虛了一陣子,笑著問道:“章同志這次來有什麼指示?”

章宗澤端著茶水,看上去很正派,說:“倒也沒什麼大事,只是聽說咱們這邊大地主的工作還需要加強,不能叫他們爬到人民群眾的頭上來。”

韓謂嚇一大跳:“哪有這種事?這是誰在領導跟前跟我韓謂過不去?”

“聽說你們養殖場的書記叫韓季?他是堅定地跟著地主家小姐走的吧?這種人怎麼能做鎮企業的書記?咱們鎮上那麼多進步群眾,誰都比他合適吧?”

章宗澤大帽子一頂壓下來。

韓謂氣得捂著心口說:“章同志,韓季他是捕撈隊六組的組長,十年來他出生入死搞生產,好事做了無數,幫助那麼多困難家庭,搞得現在都26歲了還是個光棍……養殖場也是他的心血,我們沒有理由不給他個機會。”

“地主家的孩子就該夾著尾巴做人,韓重錦那麼大科學家不是也認清形勢,和周惜雪劃清了界線?韓季冥頑不化,堅持和地主小姐一條陣線,這種人怎麼能給他擔任要職?”

韓老太太大名周惜雪,章宗澤說:“嘖嘖,聽聽,周吸血(周惜雪),她想吸人民群眾的血?”

韓謂心裡罵道,X你祖宗,你書都讀狗肚子裡去了!

有氣,但是官場那麼多年也不是白混的,他以退為進地說:“章同志,我確實欠思考了,那讓他做廠長,叫書記監督著他,您看行不行?”

章宗澤拍了一下桌子,指著韓謂說:“韓鎮長,你給我玩什麼狸貓換太子?你思想是不是也在滑坡?”

韓謂一口老血嚥下去,眼睛立愣了兩下,硬是擠出一絲笑容,說:“好好好,回頭我們開會研究一下,好不好?”

“還有,你們鎮中心小學是不是有個姓許的代課老師?這個老師聽說和很多男人搞不拎清。你們是怎麼回事?教師隊伍已經清理那麼多年了,你還讓這種人做老師?”

韓謂眼睛直直地看著章宗澤,他活了四十多歲了,做鎮長也十幾年了,第一次被領導指著鼻子罵,還是罵的他心尖尖上的兩個人。

“章同志,我不知道你從哪裡聽到這麼可笑的謠言,許老師德才兼備,竟然這樣被人汙衊!養殖場的用人我們可以研究,但是汙衊許老師,我韓謂就不答應。”

他捋了捋自己的花白頭髮,強硬地說:“你們若覺得我思想不過硬,儘管拿下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