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順子見李安的眼角眉梢還有些淡粉色,便瞬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這宮裡,太監雖然不算是完整的男人,但是也是飲食男女,也是有本能的需求和渴望的。

宮中太監和宮女結為對食,互相慰藉的並不在少數。

“您別怕,這結對食雖然是被禁止的,但是這滿宮裡,哪個不是預設的。就算是叫人瞧見了也沒什麼。”

李安聞言眉頭輕佻,覺得這麼誤會了倒是也省事,便也沒多計較,只是問道,“找到這裡來,就是為了打擾我的興致的?”

“這可不是。”小順子連忙道,“實在是這皇上找您。”

李安聽到叫自己也不敢多耽擱,連忙說道,“你先離開,走遠些,我收拾一下就過來。”

“是。”

連重新折回來,角落裡,尹歡頭上還蒙著一層薄汗,渾身的衣衫已經是七零八落,只堪堪遮蓋住幾處春光。

見李安回來,尹歡貝齒咬著紅唇,微微偏開頭,不敢看他。

李安咳嗽一聲,說道,“你也不必如此,男人不男人的,我也沒有破了你的身子不是,跟你最開始的想法也算是殊途同歸。”

中間李安確實是動了情的,不過倒是被這小順子給誤打誤撞的停在了最後一步。

話是這麼說,只是尹歡想到自己方才體驗到的感覺,依舊是有些說不出來話。

太監和正常的男人,在她這裡到底是有些不同的。

“我得先去見皇上了,你也趕緊收拾一下,提防著皇后娘娘找你。”李安一邊穿衣服一邊囑咐道,“還有,現在我們兩個可是一條繩子上面的螞蚱了,今夜的事兒你可不能說出去半個字,不然的話,就是不要命了。”

尹歡看著李安離開,只覺得今晚過的有些如夢似幻。

原本只是想來給皇后交個差矇混過去,誰知道竟然牽扯出這麼一連串的事情來。

更沒有想到……

這個李安竟然是個假太監!

還每天都在後宮裡混跡著!

真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只是後來,當尹歡知道,這假太監每天干的都是真皇帝的活兒之後,才知道這世界原本比她想的還要瘋癲很多。

那是後話。

說回李安急匆匆被皇帝找過去,本以為是什麼大事,原來是這皇后實在是耐不住寂寞,又是勾引又是挑撥的,再加上這空氣裡香料的焚燒,女帝到底是有些扛不住了,連忙緊急叫了李安過來。

於是第二天,這皇后婉轉承歡一夜的訊息便又傳出去了。

這樣的話,後宮裡的奴才不過是聽個樂子,當時在前朝,那就是一枚重磅炸彈了。

丞相為首一體的貴族自然是樂得見到這樣的一幕,但是士族一脈卻是有些坐不住了。

他們這些年所有的最大的倚仗,就是皇帝的支援。

要是現在皇帝真的為皇后的美色所迷,態度重新倒向貴族一脈,甚至然後皇后生下了皇子,那他們士族就怕是要死一大堆的人了。

畢竟這些年明裡暗裡的奪權,他們和貴族已經是水火不容了。

是以,這御史臺為首的文官士族遞了一大堆的摺子上去,先是之乎者也的說了一通,後面便引入正題了。

簡單點來說就是——皇上你身體要緊,還是不要太過沉迷美色。另外不可因為美色耽誤國事,要時時刻刻以前朝的那些亡國君主為戒。順便再點幾句前朝後宮是一體的話。

士族這邊動了,貴族那邊也就閒不住了。

聽說這幫士族在那裡嚼舌根子之後,以丞相為首的一批朝臣也毫不示弱的拉了一馬車的奏摺來。

總結一下就是:“皇上啊,這幫人安好心啊,您這麼多年了,也就進後宮這麼幾次,他們還要對您的家世指手畫腳,這分明就是僭越,不知道君臣的禮數。再者他們這一點不考慮皇嗣的做派,往小了說是糊塗短視,往大了說那就是耽誤我朝國祚綿長,是禍國。”

“您應該將他們的摺子給丟回去,並且痛罵他們一頓,安穩天下人的心。”

於是,兩頭流水一樣的奏摺跟不要錢一樣的,嘩嘩嘩地進了女帝的寢殿。

然後就成功把這位女帝給看emo了。

梁青雲扶額,只覺得自己的頭都要大了。

“這幫人,說來說去,說去說來,滿嘴的仁義道德,實際上都是在為自己牟利,倒是把朕夾在中間烤著。”

殿內靜悄悄的,時不時地還能聽到蠟燭爆火花的聲音,劈啪作響。

女帝梁青雲從案几上抬起頭來,看到李安在一旁的矮几上趴著,早就已經呼呼大睡了,便更氣了,抄起一本書砸了過去。

李安正做夢呢,被砸醒,嚇了一激靈,蹭地一下站了起來。

“怎麼了,著火了?還是地震了?”

“是你的腦袋快要掉了!”

梁青雲的一句話將李安從夢裡再次拉回到了這個他還不是太熟悉的現實世界裡。

“在朕的身邊跟著伺候,你還敢打瞌睡,你不要命了?”

李安愁眉苦臉地說道,“皇上,您也要講講道理啊。這別說是御前伺候的奴才了,就是那後宮裡頭最低賤的丫頭,那也是白天干苦力,晚上睡覺休息的。”

“我可倒好,白天給您做奴才就算了,晚上還得當頭耕地的牛,我也累啊。”

尤其那皇后,剛開葷,實在是有點嚇人。

要不是李安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估計都能叫這娘們兒給累出點什麼毛病來。

梁青雲深吸一口氣,有些煩躁地將手裡的奏摺提起來,丟在地上。

“你看你乾的這些個蠢事,現在倒是叫朕給你收拾爛攤子了。”

李安隨意地撿起幾本來瞧了瞧,覺得委屈。

這分明就是她自己做的蠢事,現在倒是怪到他頭上來了。

“你少這幅嘴臉。”梁青雲一眼就看出了李安的心思來,指著奏摺說道,“今天你要是想不出個法子來,朕就叫你的腦袋搬家。”

“這還講不講道理了。”

“朕就是道理。”

梁青雲其實也沒有真的打算叫李安給她想出什麼好法子來,不過是心裡有氣,純屬是拿他出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