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張柱覺得手中一緊,耳邊便是一句擔心的聲音。

“這次是你去嗎?我……我……我也非常擔心,只覺得左眼一直在跳。”

“你已經是黨的幹部,還講這些封建迷信。”張柱卻是眉飛色舞,“現在大勇的精力都放在了高嶺口,這是彪哥給他下的套,去姑射山的人選只能是我啦,哈哈。”

他知道蔡丹要說什麼,拉著她站了起來,一個熊抱,便將心愛的女人擁進懷中,熱烈的親了起來。

“丹妹,這便是你對我出征的獎勵!”

蔡丹只是輕輕象徵性推了一下便沒有了動作,跟自己的情郎親熱了不短時間,良久才吐出一句話來。

“哎呀,快走啦,隊長肯定要找咱們開會,找不到人,會著急的。”

張柱得償心願,快樂的吐了吐舌頭,這才放開了蔡丹。

兩人快迅整理好衣服,走進支隊會議室,蘇嵐已經站在攤開地圖的桌子前,地圖上面標出藍色的沁河、汾河、紅色的正太鐵路和橫三豎四的公路網,封鎖溝網,黑色的敵偽軍據點。

“同志們,最近我認真學習了主席的游擊戰爭思想。”

說到這裡她用筆指著太嶽山區。

“根據白茹電臺這幾天收到的訊息,這次太嶽邊區受了不少的損失,犧牲不小。”

見與會者都在沉默,她提高了聲音,“我們要記住烈士們為之灑血的遺願,然後去實現它!”

喻林壓抑著悲痛說道:“我們知道那裡情況非常嚴重,太嶽邊區的機關被迫撤到正太路東山里去了,地方武裝垮了不少,幹部損失也不小。”

這位新任的支隊指導員說到這裡,停下來往菸斗裡裝著煙末,然後湊到燈火上吸著。

“根據電臺的情報,會長已經接應到婦女支隊,這是一項十分艱鉅的任務,咱們遠水解不了近渴,聽說不少群眾害怕鬼子,已經屈服,不敢收留部隊,還有漢奸混在其中,那裡的情況太困難了!”

他說完之後低下頭悄悄地嘆口氣。

蘇嵐仰起臉來,沉靜地說:“不,群眾不可能屈服,他們一直在鬥爭,郝鐵在落鳳溝已經將婦女支部帶出了險境。”

“對,我們必須要做點什麼,總不可能在這裡開會,鬼子就會放過婦女支隊。”

郝大勇說完剛準備請戰,就聽張柱嘿嘿笑道。

“大勇同志最近在高嶺口的工作十分有成效,那裡的偽軍很多接受了革命思想,有了極大的轉變,這項工作不能停止,相信很快就能擠下這個據點。”

他挺著胸膛,極快的瞟了蔡丹一眼,姑娘第一次和自己親熱,到現在臉色都是紅紅的。

這是她對自己的表揚吧,想著剛才的溫馨場景,張柱豪情滿懷。

“這次由我們二大隊前去接應會長,多帶地雷和食物,穿過寧化鎮,不和鬼子發生衝突,直接向東而去。”

蔡丹那顆芳心到現在還在‘咚咚’真跳,和心愛的人親熱,那滋味真是美妙極了,自己沉浸在這樣美好的回憶中不可自拔。

她知道會長處境艱難,柱哥一定會去救援,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全力支援他。

“張隊長說的不錯,現在寧化鎮的鬼子已經少了一大半,八路軍進行破襲戰,讓鬼子疲於奔命,這一帶咱們支隊十分熟悉,只要繞過了寧化鎮,偷偷到了姑射山,就能和會長匯合,一同打擊鬼子!”

大家聽了蔡丹的話,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郝大勇本來還想說什麼,想著自己在高嶺口馬上就會有動作,時間和人員都已經選擇好了,剛離開板凳的屁股只好又落了回去。

喻林知道剛才蘇隊長去找過政委李廣文,雙方對這事肯定有所溝通,見大家都支援出兵接應會長,便不再說話。

統一了支隊幹部的思想,蘇嵐站了起來,語氣鏗鏘有力。

“張柱率二大隊即刻出發,你們不用帶重武器,速度要快,帶上幾挺歪把子就行,要多帶地雷,地雷在喻林那裡去領,做到人手一個,發揚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向姑射山疾進。”

“是。”

張柱敬了一個軍禮,領下了這個光榮的任務。

“還有。”喻林補充道:“張隊長,姑射山是一幫土匪,雖然被會長收編,但是土匪的心性跟咱們革命者不一樣,所以要防著他們突然發難。”

“喻書記請放心,會長經常教育我們,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群眾,組成統一戰線,不過他們要是敢反水,嘿嘿,就別怪咱們不留情面了!”

……

雲中山支隊幾位領導形成決議,由張柱帶隊前往姑射山接應的時候,郝鐵正帶著2連的隊伍向楊家坪方向趕路,他們串著濃密的莊稼地走著,隨時都能聽見衣服和莊稼的摩擦聲。

沒有人抽菸,沒有人說話,黑沉沉的夜色,如一張厚厚的黑皮壓在大家心上。

戰士們疲乏的幾乎邁不動步,人人又渴,又餓,又困,肩膀往下垂著,走路一跛一跛的,渾身一點勁也沒有了。

為了怕戰友擔心,沒人將勞累表示出來,看上去都是精神抖擻的樣子。

“老闆,你體力真好,我懷疑你受過特種訓練。”

高鵬覺得郝鐵實在太變態,一般的漢子都熬不住了,他這樣一位地主竟然速度不慢,還能跟上自己的步伐。

這都是因為系統的原因,郝鐵當然不能說出來。

“你這叫少見多怪,告訴你,有一種體育專案叫馬拉松,要跑幾十公里,一般的冠軍都是又瘦又矮的,這是天賦,懂不懂?沒有天賦,再怎麼訓練也是沒用的。”

高鵬不吭聲了,郝老闆大道理一套一套的,不但鬼子信了,自己也認為他是正確的。

隊伍又走了一會,就見前面偵察敵情的金洪兵跑過來,小聲說道:“前面就是楊家坪,張敏峻同志到了。”

郝鐵抬眼一看,張敏峻已經大步而來,幾天不見,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嘴上的鬍子也是任性亂長,看上去像一位小老頭,連腰都有些彎了。

想著他在平遙古城那副仙風道骨的模樣,郝鐵便知道這幾天他面臨的壓力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