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迫擊炮彈發出尖嘯聲,張柱將手中盒子炮一舉,大叫一起。

“衝啊。。。。。。。。”

中村太郎因為不太受人的待見,所以排隊排在了最後,想著心裡的阿信,他不停地求神唸佛,希望前面的人快快過去,然後自己也好逃出生天。

開始行動挺快的,他覺得有了生還希望,將藥箱背上身上,早早作好準備。

郝隊長說了,只要自己過了河,他一定保護自己的安全,這樣就可以見到阿信了。

可是後面幾人動作越來越慢,時間等得越來越久,中村已經急出汗來,又不敢張嘴催促。

他只能悄悄伸出雙手,輕輕推著前面一個人的背往前走,積極營造出緊張氣氛。

終於,他的前面空了,沒有人擋在面前,中村已經看到不少人正在渡河,有些已經到了河對岸。

郝隊長正在對著自己招手。

中村太郎感激的對著郝鐵揮了揮手,剛要掛上鐵索,突然就聽到空中響起了尖銳的聲音。

“迫擊炮!”

一位留守的隊員猛然一拉,將中村緊緊扯住。

“現在不能行動,不然一定會成為土八路的靶子。”

“我要回去見阿信。”

中村太郎嘴裡嚷了一句,可惜聲音太小,留守的四名隊員不曾聽到,他們十分關心這位鬼子軍醫,拉得拉,扯得扯,等他們放開雙手,中村得到自由,擠到碉堡旁邊一看。

鐵索已經斷了,河岸邊的郝鐵長也不見了影子,想來已經被炮彈炸沒了。

“天啊!”

郝隊長玉碎,自己沒有希望了啊,他痛苦的抱著頭蹲了下來,身邊傳來隊員的勸告聲。

“你的不要走了,跟著我們一起投降,放心,優待俘虜的幹活。”

一位隊員貼心的拿出自己的投降信,不假思索的放在中村太郎的口袋中。

“醫生不要害怕,這樣你就能活命了,相信我,沒錯的。”

中村太郎顫抖著站起身來,看到土八路已經衝到了碉堡下面,再無突圍的可能,痛苦的一聲哀嚎。

“死拉死拉的。”

……

呆呆的看著平靜的河水,一向鎮定的莫斯少校也慌了神,他沒有第一時間隱蔽,也沒有換隨身帶的保暖衣服,哆嗦著一遍又一遍掃視河面,希望有新的發現。

可惜河裡已經沒有人露頭了,整整過去了五分鐘,也沒有發現一絲郝鐵的痕跡。

“少校,先換衣服,咱們從長較議,從長計議。

魯尼格聲音也很哆嗦,沒想到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局勢出現這麼大的變化。

所有人都成功突圍,只有東洋的中村醫生沒有過來。

這個人無關痛癢,是死是活德國人並不關心,何況醫生是技術兵種,土八路未見得會為難他。

要命的是郝鐵不見了。

他們清楚的看到,迫擊炮劃空而來的時侯,郝鐵反應奇快,在爆炸的塵土中像一顆石頭跳進了河中。

當時兩人十分高興,對郝隊長的神速反應讚歎不已。

計劃突圍的時侯,郝鐵拍著胸口說自己水性還不錯,游到對岸不成問題。

兩岸之間也就五十米寬的距離,只要會游泳,這點距離就是掙扎著也能過來。

可是這麼久的時間,所有隊員都已經上岸集合,土八路的迫擊炮也已經停止了攻擊。

對面的碉堡已經失守,上面的膏藥旗已經被踢倒,立上了錘子和鐮刀,紅色的旗幟正迎風飄場。

高嶺口據點已經徹底解放了!

德國人並不關心這點,這個碉堡本來就是死地,以為東洋人會有什麼很好的手段來解圍,不料過了這麼多天,一點效果都沒有。

凡事只能靠自己。

郝鐵這話是對的,大家也順利的出來的,可是最大的功臣卻在迫擊炮下無影無蹤。

兩人久久看著平靜的河面,波平如鏡,十分溫柔,在他們心中卻成了一張巨獸之口,將郝先生給吞噬乾淨。

“怎麼辦?”

莫斯和魯尼格已經換好了妝,見隊員們個個悲痛萬份,在河邊不停地找尋,依然沒有一絲髮現。

“天意啊!”

兩人對視一眼,無可奈何的同時搖了搖頭。

……

郝鐵這是借水遁走了。

自己水性十分的好,當初能將張敬亭耍得團團轉,現在自然也能騙過德國人。

隨身早就準備好了一根通氣管,他藉助迫擊炮的掩護,跳進河裡,一個猛子便游出二十幾丈。

潛泳的速度超出了所有人的估計,郝鐵在河中藉助氣管換了氣,繼續潛泳,一直未曾冒頭,快速向下方游去。

岸上的人還在不停找尋,豈不知正主已經去得遠了,順著河流向著岔口鎮的方向而去。

一直游出十里之遙,郝鐵才在一處無人的地方上了岸,一切如自己所料,很是順利的從碉堡中出來,又甩開了德國佬,可以單獨行動了。

這次行動十分完美,幾方配合良好,換了一身衣服,喝了幾口酒,聚集了一些熱量,他將溼裝備包裹成一團,挖了一個坑深埋,然後站起身來看了看高嶺口的方向,轉身向岔口鎮走去。

路途不近,中間有三十里的路,不過早已經做好了準備,吃的喝的和錢財都有。

算算時間,隋勇會比自己先到達岔口鎮前面的大面鋪,他會在張嫂那裡等著自己,到時自己的角色就是聯絡員,將配合他們把毒氣彈送到婁煩鎮。

事關重大,郝鐵決心親自主持這次行動,軍統和八路、游擊隊發生過很多摩擦,要是自己不在,藍小雅也不在,他擔心交接任務會出現變數。

越往東南方向走,離同蒲這段鐵路越遠,郝鐵相信宮本和香川會加大兵力搜尋附近的鐵路,這正好給了支部可趁之機。

宮本使出了這麼多毒辣的招術,現在是時侯給他來上一招,打得他鼻青臉腫!

臉上一涼,郝鐵抬頭一看,下雨了。

冬天的雨,跟冰也沒有兩樣,他雖然年青,正是血氣方剛的時侯,也覺得除了心口,全身都寒冷起來。

“唉,下雨,真不是時侯。”

自語了一句,又喝了幾口酒,郝鐵的身影慢慢悄失在山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