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宴洲照她的話做,很快,就把醫療箱拿過來了。

許初願接過後,沒耽擱一秒,迅速開啟,從裡面拿出一個精美的盒子。

盒子掀開,裡面裝著很多細長的銀針。

許初願隨後捻起兩根,銀針泛著冷芒,看著有些嚇人。

幸兒看到後,明顯哆嗦了一下,就想要躲開。

許初願注意到,連忙安撫道:“幸兒別怕,不嚇人的,阿姨是想幫你止痛,很快就好了,忍一下可以嗎?”

幸兒依舊聽不見,可許初願神情很溫柔。

姨姨,應該是在安撫自己。

於是,她只能忍著不躲開。

這模樣,看得許初願的心都軟了。

她溫柔地說道:“幸兒真乖。”

隨後她快速給銀針消毒,一手在幸兒耳朵附近的神經摸了一下,確定好位置後,眼疾手快下針,連續紮了兩針。

畢竟,她之前有個治癒的案例,她清楚要在什麼地方扎針,才可以快速緩解疼痛耳鳴的情況。

小丫頭雖然很配合,但針真的紮下去的時候,還是明顯感覺到疼,小臉都皺起來了,卻又剋制隱忍。

許初願一直觀察著她的情況,發現小丫頭的舉動後,又開始感覺心疼。

薄宴洲看著她扎完針,仍舊有些擔心,詢問道:“扎針能行嗎?”

他帶幸兒看過很多醫生,卻從沒見過有人,敢用這樣的治療方式。

而且,他見許初願下手的時候,幾乎都沒太多考慮,出於對女兒的擔心,才多問了一句。

許初願沒看他,語氣很是冷淡,道:“只是先幫她止痛而已,規範治療,得有完整的醫療器材和藥物,或者看完病歷本,瞭解具體情況,才能制定治療方案,可現在哪裡有時間看?”

薄宴洲聽她這麼說,就點點頭,沒打擾她。

許初願也沒主動和他什麼。

兩人安靜沉默地等了三分鐘,許初願才繼續動作,把剛才扎的針取出來,隨後幫小丫頭擦了些舒緩的藥。

收拾完銀針,她才問薄宴洲,“助聽器帶了嗎?”

“帶了。”

薄宴洲把小丫頭的助聽器,遞給許初願。

許初願接過後,動作小心地給小幸兒戴上,然後在她旁邊問:“還疼嗎?”

小幸兒眼前有點發亮,搖搖頭,奶聲說,“不疼了……姨姨好膩害!”

她衝著許初願憨憨地笑起來。

許初願見她好了後,也笑了笑,抬手輕輕撫著她的腦袋,說:“不疼了就行。”

接著,她又從藥箱裡一個藥瓶內,取出一顆藥,問,“敢吃嗎?”

小幸兒眼神怯怯的,明顯有些怕。

薄宴洲在旁邊幫她說,“她很怕苦。”

小丫頭因為耳疾,經常需要吃藥,可因為藥太苦,每次都不樂意吃。

他總要哄大半天!

許初願聽他這麼一說,表情也沒什麼意外。

因為穩穩那小傢伙,也特別怕吃藥!

在哄孩子這方面,她還算有點經驗,於是,就哄著說,“幸兒乖,吃了藥,阿姨獎勵你糖果,要嗎?糖果很好吃,是甜的!”

小幸兒表情很苦惱。

她不想吃藥,苦苦的,不好吃,可她又很想要姨姨給的糖果。

許初願見她很猶豫,也不催促她,靜靜等著。

小幸兒糾結了一會兒後,才點點腦袋。

她還是比較想要姨姨的糖果。

許初願見她點頭了,臉上露出了一個微笑,說:“行,那阿姨帶你去吃藥。”

她願意哄著小丫頭,彎腰把她抱起來,去了客廳。

薄宴洲見狀,倒是很自覺,去倒了一杯溫水。

許初願掃了眼忙碌的男人,也沒說什麼。

很快,水就倒過來了。

許初願抱著幸兒,喂她吃藥,“先喝一口水,然後跟藥一起吞下去,就不會感覺苦了。”

小丫頭點點頭,按照她的方法吃,可是嚥下去的時候,小臉還是皺成一團,苦兮兮的,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苦……不好吃。”

她的表情,和穩穩每次吃藥的樣子,非常相似。

許初願看了後,都忍俊不禁,“再喝一點水。”

喂完藥後,她也立刻起身,去自己平時隨身背的包包裡,掏了兩顆糖果出來。

“喏,獎勵幸兒的糖果。”

小丫頭眼睛亮了一下。

許初願剝開糖紙後,和小丫頭說,“張嘴。”

小丫頭很聽話,嘴巴剛一張開,就把她餵過來的糖,給吃了下去。

甜絲絲的牛奶味,很快就將藥的苦澀壓下去了。

小幸兒高興地看著許初願,說:“好……吃!”

許初願也笑了,說:“你喜歡就行。”

幸兒點點腦袋,整個人都埋進她懷中。

姨姨的懷抱很暖和,好舒服!

她不想回去了。

許初願見她這麼依賴自己,心軟的同時,心情也有點複雜。

她看向旁邊的薄宴洲,表情語氣,瞬間就淡了下來。

“她的情況暫時穩住了,等天亮後,我建議你帶她去醫院,再做個規範的治療,避免再次發現這樣的情況。”

薄宴洲聽出了許初願要趕人的意思。

他盯著她,語氣沉沉道:“別的醫生,沒有你這麼快的止痛效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出手幫她治療。”

如果之前只是對她的醫術保留質疑,那經過這次之後,他就相信了。

許初願煩躁地擰眉,“同樣的話,我不想說第二次!我不可能留在海城,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希望薄總不要為難人!”

薄宴洲聽到這話,臉色也不是很好。

她還是執意要走!

幸兒聽到他們的對話,也有點難過和不捨。

她從許初願懷裡抬起頭,小聲地問:“姨姨……要去哪?不是這裡的人嗎?”

許初願聽到這問題,沉默了下,道:“以前是,現在不是了……”

她語氣裡,充滿對這裡的不喜。

幸兒似乎也懂了,就沒再說什麼,重新把腦袋埋到她懷裡,心情失落了起來。

薄宴洲和許初願之間的氣氛,也有點僵凝。

好一會兒後,薄宴洲意識到,這麼下去不行。

現在的許初願,渾身都帶著刺,只要發現他出現,那些刺就毫不猶豫向他扎過來。

他越強勢,她越冷漠。

好一會兒後,他選擇讓步,問:“你目前在哪生活?只要你願意幫幸兒治療,我可以帶她去你居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