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梓凝正思索著呢,房門被人敲響了。

“叩叩……”

“進。”

夜藍推開門走了進來,手裡拿著底下人新送來的密信。

要不是有密信送來,她也不會來打擾秦梓凝。

秦梓凝接過小竹筒,用特殊的手法開啟後,取出裡頭的紙條看了看。

“夜藍,吩咐底下的人接下來要看緊武慶,把他都和誰接觸過都一一記下。”

從武寧悠進宮後,秦梓凝一直讓人在暗中盯著武慶。

只是也不知是那日的刺殺之事令他起了疑心,還是因為這些日子他無事需要找武寧悠,近來他一直窩在武安候府。

如今他倒是動了,不僅下午的時候出了武安候府去茶樓見了趙開忠,剛剛還趁著夜色進了宮。

看來那個茶樓的確有問題,趙開忠也有問題,這倒不是自己冤了他。

只是,秦梓凝至今也不明白,趙開忠是怎麼在兩天之內從江南趕回京都的?

“派去江南細細查訪的人回來了嗎?”

夜藍微搖了搖頭,“至今還未回來,不過,我們先前派去在江南和京都往返的人都已經回來了,幾條線路上的人都表示,即使是用上輕功,不免不休也沒法在兩日內從江南趕回京都。

所以趙開忠究竟是怎麼在兩日內從江南趕回京都的,至今也沒有個結果。

另外,夜晨至今還下落不明,我們沒法得知趙開忠在江南究竟是什麼情況。”

秦梓凝輕閡眼眸,“你再派些人手去江南,一來細細查訪趙開忠在江南遊歷時的事,二來盡全力尋找夜晨,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奴婢這就去傳訊息出去。”

秦梓凝微點了一下頭,“你出去後把丹青叫進來一下。”

“是。”

夜藍應了聲後便出了房間,不多時丹青便走了進來。

“小姐,你喚奴婢來是有何事嗎?”

秦梓凝淡笑的看向她,“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想問問你,明天是不是葉大夫上門為我診脈的日子?”

“是的,小姐。葉大夫說,你現在情況好了一些,不需再隔日就診一次脈了,今後無不適的情況,他便隔五日來給你請個脈,明日正是請脈的日子。”

丹青恭謹地回答著。

她是新來到秦梓凝身邊的,又是君熠派過來的,和夜藍與白丹不同,所以她無法在秦梓凝面前像夜藍同秦梓凝那般親呢,也無法像白丹在秦梓凝面前那麼隨意。

丹青的拘謹,秦梓凝是看出來了的,只是這種事情只能由時間來慢慢改變。

上一世,她嫁進王府,丹青剛到她身邊時也是如今這般,可時間久了,不也就和夜藍和白丹一樣了嘛!

所以,秦梓凝並未特意地去和丹青說些什麼,自己越隨意著來,不特別對待丹青,她才能更快的融入這個院裡。

秦梓凝微思量了一下,開口吩咐道:“丹青,葉大夫雖是受王爺之邀來給我治病的,可人家盡心盡力地為我診治,我要沒個態度那也太說不過去了。

我聽聞葉大夫十分愛酒,正好我有收藏了一些美酒,一會兒你去尋白丹,她知道酒放在哪裡。

你取上個十來壇,明日葉大夫來了,你讓廚下做些下酒菜,等他給我診完脈,再開啟一罈子讓葉大夫嚐嚐,他要是滿意,再把餘下的酒給他送去王府,聊表我的心意。”

“是,奴婢這就去辦!”

待到丹青退出房間後,秦梓凝這才不厚道的笑了笑。

前世和葉大夫也是老相識的秦梓凝,同君熠一樣懂得葉百草這人的弱點在哪?

想要從他那套套話,可得下點本錢。

王府。

君熠臉色沉沉地坐在書桌後面。

蕭齊,蕭山二人站在書房內,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王爺昨日從宮中出來後,情緒就不太對,幾日不曾去夜探閨房的他,昨日都又去了。

這去完之後,雖說看著人沒先前那麼生氣了,可是渾身的冷氣還是那麼的嚇人!

沒等回到王府呢,就下了命令讓去查先前的太醫院院首。

今日底下人回了訊息,原本說要告老還鄉的太醫院院首,全家都被滅門了。

一個已經告老還鄉的太醫院院首而已,是什麼讓他招來了滅門之災。

太醫是專門給宮裡的那些人瞧病的,太醫院院首又基本只給聖上看病。

先皇一死,前太醫院院首就告老還鄉了,還被滅了門,結合君熠先前在查的東西,蕭齊和蕭山都明白這其中必然是有大陰私在其中,很可能會牽扯到當今坐在龍椅上的那一位。

盛怒中的君熠若不是還尚存一絲理智,知衝動無益,便真的會衝進宮裡,去質問一番君凌安,問問他為何能做得出弒君殺父這種事情來?

昨日在宮中他向母后追問起父皇去世的真相時,雖然心中有所猜疑,可他仍不想往最後的方向去想。

可當母后的眼神變了,君熠從母后的眼神中讀出了愧疚之情時,他便知道他最不願面對反而是最終的結果!

他離開慈寧宮時,母后還在他的身後聲淚俱下地對他說,“熠兒,是母后的錯,母后不懂教養,將陛下教成了如今這般,害了你父皇!

熠兒,你要小心,當今的陛下並不如你所看到的那般明理,你位高權重,母后實在是擔心你!”

對於母后的話,君熠不知該怎麼接話,故而沒有回頭就走了。

他該怪母后嗎?

不,若說是母后不懂教養,自己自幼在她膝下長大,最是清楚母后是個多麼通情達理的女子了。

只是君凌安犯下此等大錯,害得父皇歸天之時,母后這個做為人母的,無法阻止君凌安犯下此等大罪。

事後,更是沒有及時地把君凌安的罪行昭告天下。

這一點,君熠無法接受!

此時的君熠還不知,不是太后不想阻止,是她發現之時已為時太晚了。

太后深知自己有罪,所以在和君熠說明先皇之死時,未曾替自己辯駁半句。

更是沒有告訴君熠,在先皇駕崩之初,新皇登基之時,她亦是被困於後宮,不見天日,並非她不願將君凌安的罪狀公佈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