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阿孃這麼一提醒,秦梓凝也是瞬間就頭皮發麻了起來。

她最怕的就是和祖父談論朝中之事了,因為她和祖父的觀點是很難一致的,祖父的思想又頑固得很,想說服他很難。

她自己又不是個遇事容易放棄的,到最後就會演變成,她想努力說服祖父,祖父不但死不接受,還得說教她一通的那種!

“好了,今早為了迎你大哥他們,你也都沒休息,你現在這身體可不能累著,你是要回自己院裡休息,還是在這歇會兒?”

穗華郡主柔聲道。

秦梓凝笑了笑,“那我在阿孃這休息會兒吧!”

“好,那去阿孃床上躺會兒。”

穗華郡主說著就轉身去把床上的被子開啟,秦梓凝也起身走了過來,夜藍上前替她把頭上的簪子之類的都先取下來。

秦梓凝躺倒在床上後,還拉著穗華郡主的手撒了一下嬌,“阿孃,你陪我也睡一會兒吧!”

穗華郡主沒有早上就歇覺的習慣,原是打算去整理一下秦澤昭他們哥倆帶回來的東西的。

這會兒被秦梓凝拉住了,她也不忍拒絕,便點頭笑道:“好,阿孃陪你睡會兒。”

紫蘇聞言忙上前來將穗華郡主的頭飾取下來,方便她休息。

秦梓凝見阿孃同意了,忙往後挪了挪,把前頭的位置留出來。

穗華郡主拆了頭上的飾品後就躺到床上同秦梓凝一起歇息了。

兩母女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吃午飯的時辰到了,秦澤昭哥倆過來同穗華郡主吃午飯時才起的。

和秦梓凝精神奕奕成鮮明對比的是秦澤昭兩人這會兒神色都是萎靡的,想來之前一直在費神著怎麼應付祖父這一關。

秦梓凝見他們兩人的精神頭實在是太差了,便笑著道:“大哥,二哥,你們用過午飯後回院裡好好的睡一覺,什麼也別想了。

今夜祖父和四叔歸家後,咱們是要先吃團圓飯的,等到晚飯吃完了,估摸著也沒多少時間讓祖父與你們幾個談話的了,前頭有二叔,三叔在呢,祖父肯定是要同他們先好好談談的,今日應是不會尋你們二人。”

秦澤昭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今日不尋,明日也是會尋的。有何差別?”

秦梓凝輕笑了笑,“當然有差別了,今日就尋你們談話的話,你們可以準備的時間不多,而且不知祖父現如今最關心的朝政是什麼?無從下手。

明日尋你們的話,你們可以趁著祖父明日去上朝,去當值的時候,從二叔和三叔那裡打聽打聽情況。

對了,大哥,你們明日應也是要上朝的吧!”

秦澤昭微點了點頭,“是,本該今日回城時就進宮面聖的,是聖上下了旨意恩准我們今日不用進宮,直接回府,待明日早朝時再進宮一道面聖。”

秦二叔他們都是有品級的武官,且品級都不低,回京後自是都得去上朝的。

尤其是他們剛從從邊關回來,雖還沒到他們回京述職的時候,但他們既已回京,自然也得述職的。

“那正好,上朝後,哥哥可以多聽聽百官們爭議的朝事是哪些,這些應就是祖父現下最關心的。

有了方向,自然就知曉該如何和祖父聊朝中之事了。”

秦梓凝的話音一落,秦澤羽就猛拍了一下手掌心,“哈……我就說,我們兄妹幾個,就數小妹最懂得怎麼摸順祖父了。”

秦澤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是,小妹最懂祖父了,可我們這些孫輩裡頭,最會氣祖父的,也就小妹了。”

秦澤昭這話一落下,他們幾人都笑了。

笑了一通後,穗華郡主發話了,“行了,都趕緊用膳吧!用完午膳,昭兒,羽兒,你們都回院裡好好睡一覺,什麼也別多想了。”

“是,娘。”

“是,娘。”

秦澤昭和秦澤羽一前一後的應了,隨即就開始動筷給穗華郡主和秦梓凝夾菜,一頓飯吃的四人都喜笑顏開的。

用過午膳後,秦梓凝就回了自己的院子裡,秦澤昭兩人送的禮物也都抬到她院裡來了。

是的,抬!

秦澤昭和秦澤羽兩人除了給秦梓凝送了珍貴的九瓣蓮和稀奇的琉璃盞外,還給她送了幾箱其他的小玩意,有頭面,有古玩字畫,還有一些難得的布料和一些皮草之類的。

這些個東西,雖然比不上九瓣蓮和琉璃盞,可這些也都是秦澤昭兩人費心給秦梓凝尋來的,又千里迢迢地從南境運回來,光是這份心意就很可貴了。

所以,秦梓凝讓夜藍單獨開了一個庫房,專門用來放秦澤昭他們送的東西,還有秦二叔等人送過來的禮。

因著今天二叔他們的回京,秦梓凝的心情本是相當美好,可惜了,美好的心情總是短暫的。

就在她回院裡沒多久,夜藍就收到了暗衛的訊息,說是趙開忠又去音絲坊了。

夜藍得了訊息立馬就報到了秦梓凝這邊,秦梓凝聽後便看向白丹道:“你現在趕去音絲坊,看看能否靠近趙開忠,小心著些,寧可什麼也沒查到,也別讓趙開忠起了疑心,安全為重。”

“是,奴婢這就去。”

白丹走後,秦梓凝還是不太放心,她想了想做出了下一步的安排,“夜藍,多派些人手去到音絲坊外頭守著,若是白丹的行動暴露了,要及時的協助她撤離。”

“是!”

音絲坊。

趙開忠如往常一般一來就直接點了花魁思絲作陪,思絲坐在房間裡彈琴,趙開忠則是坐於窗前喝酒。

一曲畢,思絲從位子上站起來,衣袂飄飄的走到了趙開忠跟前,提起了桌上的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隨後便笑著舉起酒杯道:“公子,這杯思絲敬你!”

語畢便一飲而盡,趙開忠無所謂地跟著喝了一杯,啥話也沒說。

思絲見狀,拿起桌上的酒壺給他添酒,一邊添一邊柔聲地問道:“公子可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嗎?”

趙開忠聞言微眯了眯眼,狀似不經意地問道:“思絲姑娘何出此言啊?”

思絲給自己也添了杯酒後,這才笑著道:“公子往日來我這,都會興致極高地同思絲談論音律之事。

可近日,你每回來都坐在這喝悶酒,所以,思絲便斗膽猜上一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