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誰?

是誰給蕭大哥下的毒?

蕭雲湛此時已經在顫抖,極力忍著寒毒帶來的痛苦。

看著眼前的姜漓音,他腦海中不斷劃過這幾日他們相識的場面。

“拜託,兄弟!江湖救急,待會跟你解釋。”

“那個,兄...兄臺,你知不知道這裡是哪裡?”

“相識一場,也算有緣。認識一下,我叫音離,餘音繞樑的音,離別的離。”

“冷,好冷!”

“我對救命恩人的事都好奇。咱們半路相識,你又救我兩次,咱們怎麼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

“更何況我們倆能相遇相識就是緣分啊,雖然我覺得你應該不信這個。”

“蕭大哥,聽說每個人的親人過世後都會變成天上的星星看著我們。你不是一個人。”

“抱歉,蕭大哥,我不想騙你,你在鳳漓,肯定會知道我是誰。但不是現在。”

“蕭大哥這麼信任我?”

“蕭大哥,這裡好多梨花,好美啊!”

“我是鳳漓皇帝最疼愛的妹妹——漓華公主最信任的手下。”

既然將來是鳳漓嫡公主的乘龍快婿,為何這麼關心我?

“你走吧,我自己一個人可以扛過去。”蕭雲湛一想到眼前人已有婚配,就忍不住地想,要是他能早點遇見他就好了。

“蕭大哥,我不怕的,我可以照顧好你的,你相信我。”姜漓音還從未聽過蕭雲湛用這麼冷漠的聲音跟她說話,但她不想走。

“我們身份不合,既然你是漓華公主的準駙馬,怎能勞煩駙馬爺伺候我一個區區城主?”蕭雲湛陰陽怪氣,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其實這話說出來他就後悔了。

“蕭,蕭大哥,你說什麼?”姜漓音難以置信,這怎麼會是蕭大哥說出來的話?

“你走吧。”蕭雲湛聲音低沉,好像被全世界拋棄了一樣,落寞。

但是聽在姜漓音的耳朵裡就是他再也不願意與她說話。

在外面聽的著急的雲霄此時再也不管不顧,衝了進來,“音離公子,這盆裡是熱水,這是布巾,這是三床厚被子。水涼了您告訴我,主子就麻煩您了。”說完也不顧蕭雲湛要吃人的眼神,一溜煙的功夫就跑出去了,不見人影。

獨留蕭雲湛在那因為寒毒發作而無法出聲。

剛才費了很大力氣跟姜漓音說話,此時愈發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姜漓音跟雲霄應聲後,便一直在思考,蕭雲湛所有的反應。

為什麼?

身份?

準駙馬?

我...我自己能是自己的駙馬嗎?

蕭大哥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姜漓音想到什麼,眼球向左轉動,開始回憶。

先前,我在審蘇應懷,蘇應懷是個聰明人,很快答應配合,但是讓他相信我,只能告訴他自己是漓華公主最信任的手下。

蘇應懷很謹慎,光靠說還不行,所以不得不拿出我作為公主的玉牌。

這,這難道說明我就是駙馬了?

可是就算我將來是駙馬,蕭大哥為什麼那麼生氣?

這,這還是說不通啊。

“蕭大哥,不管你如何趕我走,我都不會走的,”姜漓音堅定地說,反正她打定主意了,想不通先暫時不想了。

但是想做的事她必須要做。

蕭大哥此時也沒法反抗,他三番兩次救我,如今他毒發了,我怎能坐視不管?

蕭雲湛聽聞再也沒有說什麼,因為他也說不了什麼。

此時的他已經快要沒有意識了,這寒毒復發時,不僅會蔓延到人的四肢百骸,還會侵入血液裡,神經裡,甚至大腦也會受到影響。

“蕭大哥,你是不是很冷?我這就給你多蓋幾床被子。”姜漓音看著蕭雲湛已經痛到說不出話來,明白此刻他情況不妙。

蓋上所有的被子後,蕭雲湛似乎是好了一點,發抖是間隔性的,不似先前的頻繁。

蓋被子的時候,姜漓音想起了之前在宋翟大師的茅屋,蕭雲湛也曾為她蓋被子,保她一夜不曾受寒。

受寒?寒毒?

寒毒是不是最怕的就是暖的東西。

她連忙把自己身上一塊玉暖手拿出來放到蕭雲湛的手心裡握住。

這是她那父皇賜予她的,物質上她那父皇確實沒的說,對她很好。

果然,蕭雲湛此時已經不怎麼顫抖了。

對了,還有一個法子。

姜漓音想到就行動,她自己也上了床。

讓蕭雲湛靠坐在床頭,全身裹上厚厚的被子,自己則坐在他的對面。

給他源源不斷地輸送自己的內力。

她修習的內力名九陽功法,對她自己來說暖身體沒有用,但是對別人,就很有用。

她閉上眼睛,開始給蕭雲湛輸送內力。

蕭雲湛早在雲霄離開那一刻就已經沒有了意識,此時的他真的是任由姜漓音擺佈。

屋外的雲霄感受到了屋內傳出的強大氣場,這,這是高手啊。

沒想到看著那麼小一隻的音離公子,竟然有如此強大的內力。

主子有救了。

兩刻鐘後,姜漓音停手了。

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汗,準備把蕭雲湛也扶起來躺倒床上。

此時的蕭雲湛也是滿身汗水,猶如從水中撈起的人一樣,渾身黏膩膩的。

姜漓音現在不在意這些,她現在只想蕭雲湛睡了一覺之後能好起來。

蕭雲湛已經徹底沒有毒發時的症狀了。

扶蕭雲湛躺下的時候,她猶豫了一瞬,手慢慢伸到了蕭雲湛的斗笠上,想要拿下這礙眼的斗笠。就在要觸碰到的時候,她的手蜷縮回來,收回去了。

她在想,以後她一定要讓蕭雲湛自己揭開那神秘的斗笠。

斗笠之下的面容,她再好奇也不是現在。

更何況她的身份也沒有對他坦誠。

剛開始,她還很有精神,每隔一會就檢視蕭雲湛有沒有發燒。

沒有發燒她鬆了一口氣。

就一直在把玩著蕭雲湛松她的玉連環。

後來,她抵擋不住洶湧而來的睏意,頭一點一點地磕在床沿上,後來雙手放在了床沿上,頭枕在了胳膊上,睡著了。

手裡的玉連環跌在了地毯上,靜靜地看著床邊的姜漓音和床上的蕭雲湛。

彷彿在守護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