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荷“啊”的一聲控制不住尖叫出來,她連連後退,顧不上後面是真的路還是視覺效應產生的“路”。

齊涉一把抓住要跑的人,冷著一張臉問她:“拿著我的手跑什麼?”

這人穿著一身黑,臉色也是黑的,在這原本就沒什麼光亮的地方,整個人看上去更為駭人。

紀荷顫著嘴角,欲哭無淚地說:“我沒有拿你的手!我什麼都沒有拿!”

說完也不知是從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扯開他的手,就要往反方向跑去,只是腳才邁開,福至心靈聽來腳步。

看到眼前的場景,紀荷都驚呆了!

不知是何時出現的深淵巨坑,在透明玻璃地的旁邊,黑色的巨坑和黑色的海水相互交融,似乎是要融為一體,要是經過的人不注意,那肯定是會直接掉進這深不可見的底的坑裡!

而在後面的瘟神還在問她:“跑什麼?就那麼想死?”

明明他這次的語調比上次還好,可紀荷還是聽得渾身一抖。

他是故意的!

紀荷不明白這人到底想幹什麼,故意強行裝著淡定,但身子還是忍不住的顫抖,慘白著一張臉轉過身去問:“你到底是誰?到底想幹什麼?”

及時她已經用盡了全力,可還是每個蹦出來的音節都是抖著的。

齊涉是完成過十幾個劇本的人,他高冷不愛與人打交道,也從不看那些拍出來的劇,所以驚悚世界的人他認識的不多,但眼前這種莽莽撞撞的,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是個什麼都不懂的白痴麻煩新人。

“新人?”齊涉冷冷地問,說出來的語氣更像是肯定句。

紀荷聽他這麼一說,也明白這人應該是和溫彩彩一樣的人,微微點頭,“你是誰?”

齊涉經常帶新人,只是以他的性格,新人跟他在一起,半天也不聽他說出一句話,以至於他為了新人不影響最後的評分,會在同一個本里找一個靠譜的人協商,讓那人替他解決新人的問題和麻煩,而他則負責帶兩人出去,或者做些其他的交易。

這次他好不容易不用帶新人了,卻沒想到運氣那麼不好,還是碰見讓他覺得麻煩的新人,而這新人還是個更麻煩的女人,打不得也罵不得,要是個男人,他早就在對方抓住他手的時候,一腳把人踢出五米遠了。

不過,這破規則只說了要把新人活著帶出去,至於一塊一塊的出去,還是一塊的出去,這可就看新人聽不聽話了!

眼前的想新人保護者沒有出現,又不願意把手還給他,這麼簡單的小事都不願意做,那麼受點傷以示警戒也不算什麼。

漆黑無光點聚焦的黑瞳直勾勾望向紀荷,也不說話,也不回答她的問題。

只是黑瞳的範圍緩緩在擴大。

對面的人眼窩深邃,雙瞳黢黑地盯著她看,看得她渾身發毛,有股像是被電影裡那種沒有眼白的小鬼盯上那般。

沒有眼白?

齊涉有眼白嗎?

紀荷和齊涉面對面站著,身後的光剛好被她擋住一部分,視線不清,在加上一百多度的近視,細節之更是難以注意到,於是她微微眯著眼睛偷偷又把人打量一番。

就在她剛好對上焦時,齊涉凜然眼神一變!

齊涉從剛剛就注意到深坑底下的異常,他一直看著那邊,甚至想動用天賜能力去探查一下,可據經驗判斷,這個本至少是一個S級的製作,這裡面的危險可想而知,那麼就更應該警惕些。

“我的手在你口袋裡。”他深坑裡有東西動了一下,不耐煩地重申讓紀荷把手還給他。

紀荷:“!”

紀荷膽子小,幾乎不去看那些血腥暴力的東西,聽齊涉說手在她口袋,嚇得整個人差點就跳起來了。

所幸她教養良好,自持甚重,忍耐的能力也是極強的,這才沒失態。

她明明都丟掉了,也不知道齊涉為什麼會說他的手在她口袋裡,但見對方那麼肯定,還是哆嗦嗦伸出手去口袋裡掏了掏。

原本以為會摸到什麼留著粘膩液體包裹著的東西,可意外的是,掏出來的只是一隻縮小的手掌模型,這模型呈現半抓握的姿勢,每個手指看上去都十分修長有力,這是一個很漂亮的模型手。

手·紀荷·控竟然還在心中默默點評了一句。

紀荷把手遞過去,齊涉接過模型手,把另一隻一直髒在長袖裡的手拿了出來,露出血淋淋能看清血管,和規則切面的手腕,把手掌往切面處用力一按,眨眼的功夫,那隻手掌模型貼合著切面處長大成正常人手該有的大小。

!!!

紀荷被驚呆了,她愣愣地看著對方,想說點什麼,可又發不出一點聲音。

齊涉被她一臉蠢相搞得更是鄙夷這人,臉上還是面無表情看著她,“帶你的保護者呢?”

紀荷剛想回答,心中卻有股怪異的感覺,後背不知道被誰重重推了一把,腳下重心不穩,把面前的齊涉一起撞倒在地。

就在兩人剛倒下後,紀荷感覺到自己後背上方有股風颳過。

面朝上的齊涉看清是一片刀子“唰唰”地飛過,要是剛剛紀荷沒有反應過來,他倆早就被刺成刺蝟了!

於是連忙命令她說:“眼睛閉上!”

紀荷想也沒想聽齊涉的話閉上了雙眼。

一陣天旋地轉後,兩人換了上下位置,換成是齊涉趴在紀荷的身上。

紀荷快要吐血了,這人看著也不重,還那那麼容易就被撲倒,怎麼那麼重!

紀荷身子弱,又是個不愛動的人,她很快就被身上這具不知道是多少噸的人給壓得喘不過氣來了!

這一秒她想罵人,可教養不允許她這麼做,她後悔剛剛怎麼會想也不想,乖乖聽話閉上眼睛,要是睜著眼睛,說不定還能看清這人在做什麼,或者問一句至少還有點心理準備。

更何況,這是個恐怖的地方,保持警惕是必備的基本能力,這二十幾年的善良與信任真是保持太久了。

事已至此,紀荷也只能把小命丟給對方,只希望這是一場夢,這場鬼壓床的夢能快點醒過來。

抱怨歸抱怨,她還是不傻,能看得出齊涉沒有傷害她的念頭。

其實齊涉只不過接著換位置判斷那些刀片的具體來向,幾乎是在一個呼吸都沒的瞬間就和紀荷拉開了距離。

一陣噼裡啪啦的大動靜後,安靜了下來,紀荷抖著聲音問:“可以睜開眼睛了嗎?”

在得到齊涉的同意後,她睜開了眼睛。

眼前的一幕讓她恨不得一直把眼睛閉上!

在睜眼的同時,整個遊輪的景象又恢復了正常,燈光也不再昏暗,在兩人周圍是一片人類的殘肢斷體,這些肢體上還在源源不斷流出血水,很快就把浸沒兩人腳下的位置,兩人正站在血水中。

紀荷看著眼前這一幕,快要嚇暈過去,腿軟得不行,心臟跳動得很快,捂著嘴想吐又沒地可下腳。

她在心中不斷給自己洗腦安慰,告訴自己,這不過是一場夢,很快夢醒了就沒事了,沒關係的!

“把你的卡片拿給我。”齊涉趁著紀荷還在發愣之際說。

紀荷雙唇毫無血絲,閉上眼不敢再看一眼周圍的景象,問:“什麼卡片?”

聽見她的拒絕,齊涉看著她的眼神隨即一變,剛剛的正常好似從來都沒有發生過,沉聲說:“剛剛我救了你,作為回報,我要你手上的卡片。”

紀荷壓根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只能期盼這一切都恢復正常了,溫彩彩也能快點出來。

“我真的沒有拿到卡片,剛剛我準備去過拿,船搖晃後卡片就不見了。”

紀荷明顯地感覺到,在她說完這句話後,對方的眼神唰一下變得像是看死人一樣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