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可敢殺人？

“將軍這樣子，是以為奴家說謊不成？”

某女子掩嘴一笑，簡單的動作卻是風情萬種，哪怕是魏弓程這樣對女色不是很感冒的人，都忍不住心中一蕩，暗道：陳卿這小子哪弄來的這麼勾人的妖精？

而在兩人一旁，還有另外一個白衣女子坐在馬車內，正是沐洪清的那得意女弟子，此時她看著平日裡一本正經的魏弓程露出那副男人都有的目光，眉頭緊皺。

倒不是鄙視，只是有些疑惑，論面貌，她自問是絕對比這紅衣女子更好些，可不知為什麼，這女子舉止投足間給卻有種非凡的魅態，別說男人，就是自己偶爾恍然間都能被對方吸引，著實怪異。

可從氣息來看，這女子是妥妥的凡人。

“將軍？”魏弓程回過神來，隨即笑道：“夫人從哪裡得知魏某是個將軍的？難道是學政大人告訴你的？”

女子微微一笑，這傢伙還是這般敏感細膩呢，回憶起當初嫁給崔彥之時，與畫皮先生設計改尉遲鵬的記憶，幾次都差點被這傢伙察覺到，當真是麻煩。

據說陳卿拉攏了他？

那小傢伙到挺有眼光！

“學政大人可比將軍您要正經，任奴家如何糾纏，就是不漏口風呢。”

“放肆！”白衣女子聽對方竟挑逗到自家師傅頭上，頓時眼中閃過一絲冷焰！

“呵呵呵，小妹妹火氣倒是挺大。”

白衣女子一臉陰沉，那叫陳卿的混賬東西，找的什麼亂七八糟的女人？還讓師傅幫忙從京城帶過來，關鍵師傅那麼正直嚴肅的人，居然應了這個請求，什麼情況這是？

魏弓程看著那氣得臉色都白了的女子，卻依舊沒有對凡人動手的意思，頓時暗自點頭。

沐大人教匯出來的弟子，品性還是不錯的，這樣看來，今後若是這女子常駐柳州，打起交道來，應該要省很多麻煩。

想到此他岔開了話題，談起了陳卿：“據學政大人所說，柳州如今人幾乎都跑光了是嗎？”

那白衣女子顯然也懶得和對方多計較，見魏弓程願意緩和氣氛，也順著臺階點頭道：“是有這麼回事。”

“那挺麻煩呀……”魏弓程笑了笑：“那些臨時被嚇走的鄉下小民還好說，畢竟想跑也跑不遠，用點手段還是有機會招攬回來，可那些有錢的富戶和夫子卻有更多的選擇，周邊的區府甚至區縣，定是願意為對方落戶拉攏的，稍耽擱些日子，恐怕商路都會轉移了。”

“可我看你的樣子似乎一點也不擔心呀。”白衣女子眉頭一皺：“你不是那姓陳的招攬來的人嗎？”

“我只是應邀來修養身心的。”魏弓程笑了笑：“可沒說答應他什麼招攬，要是他辦不下差事，我回京城便是，我擔心個什麼？”

“說是這麼說，可我看你對他似乎很有信心？”

“哈……姑娘倒是善於觀察呀。”魏弓程伸了個懶腰：“這次柳州的事的確足夠麻煩，就是換一些經驗豐富的能吏來估計也很難扭轉局勢，但他嘛…….估計是沒問題的。”

“聽你口氣他很厲害？”白衣女子頓時有些好奇。

她顯然也明白，能讓師傅做送小妾這種事，對方肯定不簡單，至少不是履歷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說不清楚……”魏弓程眼中帶著複雜：“說厲害吧他不過是個凡人，脆弱無比，可若說不厲害，他卻解決過很多厲害的人都解決不了的麻煩事！”

“麻煩的事？”白衣女子好笑道：“一個凡人能解決的事，能有多麻煩？”

“有多麻煩呀……”魏弓程想了想後，也笑道：“換你師傅來，大機率都解決不了那麻煩事。”

一聽對方居然將一個凡人小輩和自己師傅相提並論，女子臉上笑容再次冷了下來。

“胡說八道！”

魏弓程苦笑，這女子，一提她師傅就炸毛，看來對沐大人很是信服呢。

不過自己說得是真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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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過來，讓我再摸一下。”

陳卿對著院子裡四個奇形怪狀的東西道。

此時所有進士都領了差事迫不及待的離開了柳州府，唯獨周海濤最終選擇留了下來，不過很快他就後悔了。

自己這個同窗的馬車裡可不止一隻山龜。

還有一隻會說話的老狼、一隻會說話的鳥兒、還有一顆會說話的樹苗。

這幾個東西會說話…..應該是不正常的吧？

周海濤哭喪著臉，這不就是妖怪嗎？

朝廷說當初教他們讀書的黃夫子是妖怪，把城裡好多人做成了木頭人，這陳卿當初和黃夫子關係最好，這不會也是妖怪吧？

他錯了，講什麼兄弟義氣呀，乖乖去區縣當個縣尉不好嗎？

而另外一邊，那幾只精怪聽到陳卿要摸他們紛紛搖頭後退。

這個凡人有些詭異，看似沒有血脈也沒有靈力，但摸他們的時候卻都有種渾身被電一樣的酥麻，而且還有種被看光的感覺。

那種感覺很奇妙，就像人類被扒光了衣服，從頭到尾看了個遍那種感覺，好像什麼秘密都在對方摸一下後就沒了。

如果魏弓程在這裡的話一定會認得出，陳卿用的手法和當初在尉遲府招攬他的手法是一樣的。

“都給我站好！”哪吒頓時一臉兇相：“爹爹想摸你們怎麼了？就是想弄你們，你們也得給我把屁股撅好嘍！”

陳卿一臉黑線，直接敲了鬼娃腦門一下：“什麼亂七八糟的？”

“哪吒說得不對嗎？”鬼娃抱頭委屈，雖然爹爹沒什麼力氣，敲得不疼，可明顯生氣了。

陳卿懶得理會這傻娃子，緩步走到幾個不敢動彈的精怪面前，再仔細的摸索了一翻。

這個能力是玩家確定官位後，向天地起誓成為神道之人後，獲得的第一個能力，叫撫靈。

可透過觸碰撫摸檢視天地精怪的血脈資質，所以被觸控時會有種被看光的感覺，還會有電流的酥麻感，那是一種特殊的靈力在探查全身。

當初魏弓程之所以會感覺到雙腿有知覺，便是因為靈力的探查，實際上並不能幫他恢復傷勢，陳卿巧妙的用了那能力，給對方留下一絲念想，套路了對方一波。

但實際這個能力，是用來探查精怪資質，從而考量敕封什麼神位的。

“南門的位置很重要，第一個神門守將，還是由你來吧……”陳卿摸了摸那隻一身雪白的老狼頭顱。

老狼乖巧的低頭任由陳卿擼著自己的狼毛，但陳卿知道，對方其實並不溫順，這個品種他認得，雪原魔狼，是燕北地區的一種群居獸妖，兇猛無比，強大者還能操控風靈。

這老狼曾經是某個狼群裡的頭狼，也算是曾經的狼王，但後面因年老被年輕的魔狼挑戰成功，差點被咬死，還瘸了一條腿。

不知怎麼的一路流浪竟到了柳州大青山地界。

靠吃肉為生的它現在只能靠在河流裡偶爾捕到一些河魚來果腹，如果掀開對方旺盛的毛髮，其實可以看到，這隻曾經的狼王已經瘦弱得只剩皮包骨了。

不過對於陳卿來說倒是意外之喜，用於初級門神來說，狼王的資質已算非常不錯的了。

至於年老、殘缺這些缺點，對於神道流來說卻是不妨事的。

“陳大人、陳大人！”

就在陳卿下了決定之後，門外便傳來了馬二孃的聲音。

四個精怪紛紛隱蔽，樹苗跑到了草叢，裝起了真的樹苗，飛鳥圍著府衙的花園打起了轉轉，老狼老實的趴在地上，像一隻大一號的薩摩耶，老龜則是乾脆將四肢和貴頭縮在了龜殼裡。

“陳大人，您要的人我給您找來了！”馬二孃隔著老遠便招呼道。

陳卿眼睛一亮，快步走了出去。

馬二孃身後跟著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大約有十五個之多，個個長得精壯，眼睛明亮，顯然是長期吃肉長大的漢子，比一般江南的男子要高大健碩得多。

“這些都是俺們村裡的。”馬二孃笑道：“可都是村裡最好的獵手，您看著這身體，氣色，拉出去有牌面吧？”

“不錯不錯！”陳卿頓時忍不住搓著手笑著，原本以為馬二孃拉來的最多是一些毛頭混混，沒想到居然能拉來這般精壯的獵戶，當真是小看了這屠夫娘子的人脈了呀。

“大人！”為首的獵人甕聲甕氣道：“聽二孃說，您這裡招募守城的官兵？可是朝廷正規編制的？”

大晉的軍制特殊，入軍有編制的，可代代相傳，讓子子孫孫都有口軍飯吃。

但江南的兵不好當，大晉對士卒優待，哪怕是江南的兵丁沒什麼戰事，給的待遇都不是一般農戶能比，如若願意去北方當兵，則待遇更加優厚。

不過北方的兵常年打仗，死亡率高，遠不如江南水軍安穩，可江南水軍想要入伍，又得託點關係了。

這江南的兵丁當中，又屬守城兵最為有油水，獵戶們一聽馬二孃說有這等好事，自是紛紛響應。

打獵終歸不是長久之計，很多人三十歲就打不動了，獵戶晚景並不好過，更何況打獵本身風險就不小，哪比得上城門當守軍有搞頭？

“是！”陳卿笑眯眯道：“本官得布政使特批，可自行招募府兵五百，一切編制費用，皆由上面落實，大家儘管放心，只要守好城門，不失職，便可如軍戶一般，代代傳承，而且本官承諾，守城官兵的待遇，一律和之前柳州守城官兵一模一樣！”

“大人此話當真？”獵戶頭頭頓時激動：“我們可是聽過之前官兵的月餉的，有十兩銀子呢！”

“自然！”

“嘶！”一群人頓時興奮得摩拳擦掌，自己等人野外打獵，風餐露宿，運氣好點獵到山狼或者漂亮的狐皮，一個月也就七八兩的賺頭，要是隻獵到一些兔皮，怕是四兩都夠嗆，這也是他們拿身體和命換來的，普通農戶，一個月能有三兩銀子的收入怕是牙齒都得笑歪！

而守城的官兵，只要在城門口站著，便有如此豐厚的月響，更不要說還有一些隱藏油水……

“我等願為大人效力！”一群人紛紛跪地效忠。

陳卿微微一笑，果然還是以利誘人，才是王道。

望著一群激動的人，陳卿收起笑容，嚴肅道：“不過本官僱你們並不是吃乾飯的，你們…..可敢殺人？”

眾人一愣，沉默片刻，好幾個氣息兇悍的都紛紛起身：“只要大人承諾兌現，殺人有何不敢？”

有人帶頭，其他人也一股熱血上湧，紛紛響應：“願為大人殺敵！！”

“好！”陳卿撫掌笑道：“是好漢子，那本官再問另外一個問題。”

“大人請說！”

“你們……可敢殺鬼？”

眾人：“………”

“大人…..可是在說笑？”

“本官可沒說笑……”陳卿幽幽的望向外面：“算算時日的話，鬼…..應該就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