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她想到了一個絕妙的復仇點子。

既然前世他們已經證實了那個辦法可行,那換個人,結果必然是一樣的。

這一生,她要柳如腰代替她去死。

還有,陸予深名下的家業及財產,身為妻子的她自然也是有份的

想到這,她唇角彎了彎。

陸予深接了個電話後,放下酒杯,離開人群,走到林引面前。

“小引,別再喝了,”他拿走她手裡還沒喝兩口的香檳,抓住她的手臂,把人提起身。

前世就是如此,他經常變臉,對她的態度忽冷忽熱。

林引以前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她知道了。

因為黃誠章來了。

在黃誠章面前,陸予深會跟她格外'恩愛'。

黃誠章一身黑色西裝,內裡的白襯衫沒有系領帶,紐扣鬆開一顆,風格嚴謹而穩重。他是個外科醫生,面板很白,唇色卻很紅,眼睛狹長。

分明長得人模人樣,可是因為有過前世的經歷,林引現在看到他就寒毛直豎。

這個殺人魔!

“陸先生,恭喜。”黃誠章把手伸到陸予深面前。

陸予深象徵性得握了一下:“謝謝。”

“陸太太,恭喜。”

林引看著他遞過來的手,腦海裡浮現的是那把閃著寒光的手術刀,她不想碰他,但又不能表現出來。

前世從不撒謊的她隨便編了個理由:“不好意思,我手剛扭到了。”

聞言,陸予深立馬錶現出緊張的樣子,他拉來她的手檢視。

被觸碰的一瞬間,林引感到一陣噁心。她把手用力抽走,蹙起眉頭,繼續胡謅,音量拔高:“你弄疼我了。”

“……”

眾人傻眼。

平時那個對陸予深言聽計的女人竟然會發對他脾氣?

柳如腰察覺到不對勁,走了過來,溫聲細語得'教育'她:“小引,你怎麼了?他只是在關心你,你別這麼任性。”

聽聽這話,甚至都不問問她的手是不是真的受傷了。

林引抬頭,環視一圈眼前的這幫人,他們錯愕的表情就好像在責怪她做了一件天大的錯事。

全部都是牛鬼蛇神。

她深呼吸一口氣,冷靜下來:“我有點不舒服,先下去休息了。”

陸予深彎下腰跟她對視,一雙眼睛溫柔似水,像真的愛她似的,講話聲輕輕的:“我陪你。”

林引直接拒絕,語氣冷淡:“不用了,你是主人家,你留下來。”他跟著去的話,她怕自己會忍不住揍他,現在她對他的感覺就只有兩種,厭惡至極、恨之入骨。

誰知道他跟黃誠章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過去。

想到這,她退了一步。

陸予深:“……”這個女人怎麼回事?

“那我陪你吧,”柳如腰拉了拉她的袖子,嬌滴滴得撒嬌,“你不會連我也不要吧?我可是你最好的閨蜜。”

林引又想吐了,但她現在不能讓柳如腰起疑。

“好。”

公寓有三層,主臥在二樓,進房間後,柳如腰把門關上,轉身就換了副面孔。

“林引,”她板起一張精緻的臉,表情嚴肅、步步逼近,“你怎麼能在那麼多人面前跟陸予深置氣呢?他是你的丈夫,你再怎麼任性也得看場合呀,我不是教過你嗎?”

前世,林引因為眼瞎心盲,沒看出這個女人的真面目,當真以為她是為了自己好,所以她說的話,她都照做。

柳如腰總這樣教育她:上流圈子跟平民的世界不一樣,你如果想站在陸予深身邊,就得做一個合格的'上流人士'。

她說:“你是我帶進來的,你不能丟了我的面子,做人不能忘本。”

還說:“陸予深身邊多的是女人,你得比其他女人聽說,比其他女人理解他,不然他一定會被搶走。”

這些話,洗腦似的,充斥著她整個大腦。

身後是敞開的視窗,林引的後腰撞上窗臺,腳步才停下來。

柳如腰說完這些話,眼睛犀利得盯著她看了幾秒,然後按慣例切換表情,無奈笑笑,委屈問道:“我這都是為了你好,你懂的,對嗎?”

軟硬兼施、口腹蜜劍。

林引覺得她好可怕,簡直不可思議。

是啊,他們連殺人魔黃誠章都能搞死,還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

為了保命,林引眼下只能配合:“我懂的。”

柳如腰這才往後退開,露出滿意的表情:“小引,你別誤會,我就是覺得你很不容易才嫁給陸予深,我不希望你因為一點小事就把自己的一生幸福給毀了。”

臉皮得多厚,才說得出這種話。

林引但笑不語。

“對了,”柳如腰突然換話題,“你的那棟小破房也應該賣了吧,你現在又不需要收租過日子,如果讓別人知道你原本的家住在那裡,似乎不太好。”

前世,林引的房子就是這樣被忽悠沒的,目的是要她無路可退、無家可歸,全身心依賴陸予深生活。

好狠的人心,那可是她的婚前財產。

這一次,她自然不會上當:“不賣了,我打算重新裝修一下。”至於裝修的錢,就從陸予深那裡搞吧。

柳如腰很驚訝:“你說什麼?重新裝修?”她急了,脫口而出就問,“你哪來的錢重新裝修?”

一句話,就把她那條狐狸尾巴逼出來了。

林引低笑:“當然是我丈夫陸予深給錢呀,”她故意反問,“不然還有誰?他不是給了我副卡嗎?還是你讓他給的。”

柳如腰被懟得無語凝噎,瞪大眼睛,一時反應不過來。

那張副卡,林引前世除了買日常生活用品跟食材外,就是過年過節購幾件新衣新鞋。

也就用了一年不到,她就被黃誠章殺了。

這一回,她要把它刷爆!

派對結束得很快,陸予深以'妻子'身體不適為理由,讓客人早早走了。

晚餐時間,柳如腰還在。

晚飯是林引隨便做的,三個人一塊吃。

林引藉此機會,說起了房子裝修的事:“阿深,你不是一直都說要送我一樣禮物嗎?我想好了,”她給他夾了塊肉,說,“我想把我那老房子裝修一下,你不會拒絕吧?”

陸予深一聽,愣了愣,抬頭一臉詫異得看她:“你說什麼?”說是送禮物,但那只是隨口說說而已,他根本沒想過她會當真,因為她也不是那種會跟人要東西的性子。

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予深看向柳如腰,她一臉陰沉。

“你別看如腰,”林引給他又夾了條青菜,聲音溫溫柔柔的,“這事是我自己提的,她肯定不會反對。”她掐著聲兒喚了一聲阿深,“難道你不肯嗎?”

他們是新婚,如果這個時候他就拒絕她提出的'合理'要求,那肯定不妥。

陸予深硬著頭皮點頭:“可以,裝吧。”

林引的嘴角壓不住:“謝謝阿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