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淺淺看不到人,但是卻聽到了推門聲和腳步聲。

“我先掛了,回頭再跟你說。”

“好。”

通完電話,李思雨倒是想起一個傅家。

不過這個傅,不是沐淺淺所說的“付”。

傅家可是頂級千億級豪門,多少人擠破頭連見一面掌權人的機會都沒有。淺淺只是一個普通女孩,不可能有機會接觸到他們。

肯定是她想多了。

病房裡。

結束通話電話,沐淺淺嘴角掀起溫婉的笑意,“付大叔,您來了。”

這倒是讓傅司寒稍微有些詫異,“你怎麼知道是我?”

“我聽得出你的腳步聲。”沐淺淺乖巧地解釋道。

傅司寒勾了勾唇。

她看起來呆呆傻傻的,耳朵倒是靈敏。

傅司寒通知她,“我來是想告訴你,海外的醫生已經預約好了,過兩天就會過來給你做手術。等手術完成,你就可以出院了。”

沐淺淺的心激動地跳了跳,“大叔,等做完手術,我就可以恢復視力了嗎?”

“不能立刻恢復,還需要一段時間的休養。”

這個訊息足夠讓沐淺淺高興到想跳起來。

太好了,她的眼睛可以重新看見了。湛藍的天空,翠綠的樹木,還有溫暖明亮的太陽……都將重新進入她的視野。

沐淺淺閉著眼睛,淚水不自覺流淌而下。

她坐在病床上,臉色白皙,身軀嬌小瘦弱,哭泣的樣子楚楚可憐。

傅司寒定定望著她,心底劃過一絲無奈。

怎麼這麼愛哭?

他不喜歡太脆弱的女人,麻煩。

沐淺淺想到一件事,支支吾吾地說道:“大叔,出院後,我沒地方住。”

“我們已經結婚了,你當然可以住在我那裡。”

傅司寒已經在她學校附近的小區裡買了房,到時候,她就可以搬進去住。

如果她安分守己,傅太太的名頭可以一直讓她頂著。

可若是她不老實,那就別怪他不留情面。

“謝謝。”沐淺淺感謝道,她驀地想到一個問題,“大叔,我們……要住在一起嗎?”

傅司寒似笑非笑,“你說呢?傅太太。”

沐淺淺驚覺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

他們都結婚了,不住在一起,難道要分居嗎?

也罷,住就住吧,總比回她原來的那個家強。

想到她要和一個陌生男人同居,同住在一個屋簷下,沐淺淺的臉龐不自覺地發熱發燙。

她抓緊了身前的被子,既緊張又有些期待,小心臟怦怦亂跳。

“在想什麼?”傅司寒出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沐淺淺趕緊說道:“沒、沒什麼。”

要是讓他知道她心中所想,肯定會笑話她的。

她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老公長什麼樣子,希望他不會太醜。

沐淺淺這個人比較顏控。

“大叔,我想求您一件事。”

“說。”

“因為出車禍,我沒有按時去學校報到,學校讓我的直系親屬去學校辦手續,不然就要撤銷我的學籍。”

傅司寒心思敏捷,反應迅速,“你想讓我替你去?”

“對。我的家人不支援我讀大學,要是讓他們知道,肯定會跟學校領導說,趕快撤銷我的學籍。”

她的家人,只想趕緊把她嫁出去,用她的彩禮給弟弟買車買房。

傅司寒淡淡地“嗯”了一聲,“這件事交給我。”

他離開病房後,給助理撥了個電話,讓他來處理這件事。

傅司寒根本不用親自去大學辦手續,通知助理來辦就可以了。

畢竟傅氏集團每年都往各所大學捐款,沐淺淺所在的財經大學,有好幾棟樓都是傅家集團名下的。

他的面子,校長不會不給。

跟助理通電話的時候,助理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車上的事情告訴了他。

傅司寒面色一沉,“我知道了。”

他知道沐淺淺過得不好,卻沒想到她在家裡過得這麼悽慘。

為了彩禮錢,把一個剛上大學的小姑娘,嫁給一個四十五歲的老瘸子,那家人怎麼想的?

有這樣的親生父母嗎?

怪不得小姑娘這麼嬌弱,是個愛哭包,原來她以前過的是這樣的日子。

“傅總,太太她……”

傅司寒皺眉,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

“她還不算是傅家人。以後,不要再讓我聽到這個稱呼。”

這門婚事是長輩強行定下來的,傅司寒本身並不情願。

他不想從別人口中,聽見“傅太太”這個稱呼。

“是!屬下以後稱呼她為‘沐小姐’?”

“嗯。”傅司寒預設。

傅家請來了海外最先進的醫療團隊,用私人飛機把他們帶到了蓓市。

沐淺淺被推進手術室之前,她緊張地抓住了傅司寒的衣襬,聲音瑟縮著,像一隻受驚的小動物,“付大叔,我怕……”

眾人在一旁看見這一幕,紛紛震驚於她的膽大。

傅總有潔癖,不喜女人近身。以前有無數名模明星想耍手段爬床,就算是脫光衣服站在他面前,都被他無情地丟了出去。

那些不老實的女人,最後都落得封殺的下場。

這個小姑娘是誰?居然敢膽大包天地拉住傅總的衣服?

恐怕傅總也會毫不留情地將她甩開吧,眾人在心裡默默想著。

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傅司寒既沒有甩開她的手,也沒有冷聲斥責她。

這位素來殺伐果斷,惜字如金的豪門繼承人,居然破天荒地安慰道:“別怕,有我在。”

太陽簡直從西邊出來了!

傅總居然會安慰人,還是安慰一個女人。

眾人心裡都冒出一個念頭,這個人還是他們的傅總嗎?

醫生將沐淺淺推進了手術室,出來一個護士,“傅總,需要沐小姐的家屬來簽署一下同意書。”

“我來。”傅司寒斬釘截鐵。

“可是,您不是她的直系親屬,法律上是不能替她簽字的。”

傅司寒一個冰冷如霜的眼神掃過來,把小護士嚇得膽寒,不敢再說任何質疑的話。

她回到手術室,從領導口中知曉,原來傅先生的確是沐小姐的直系親屬。

“他們不同姓,是什麼親屬?”

領導諱莫如深,“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專心準備手術便是。”

手術進行了四個小時。

沐淺淺被人從手術室推出來的時候,眼睛前面纏著一圈白布。她的小臉還沒巴掌大,纏上白布幾乎蓋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小巧的鼻尖,和尖尖的下巴。

她好像睡了很長的一覺,睡醒之後,眼前的世界再也不是一片黑暗,而是浮現出了淺淺的光亮。

雖然隔著一層白布,但還是能感覺到,朦朦朧朧的光透過這層布,照進她的視野裡。

“我能看見了!”沐淺淺欣喜地說道。

傅司寒的聲音出現在頭頂,“白布暫時不能摘。”

沐淺淺這才知道,原來大叔也在她房間裡。

“大叔,我做手術的時候,一次也沒有哭,我是不是很勇敢?”

傅司寒勾起唇角,“是。所以我要給你個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