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京白大概還在持續發瘋——這是黃清若在聽說梁京白也回來霖江並且回了梁家的時候,產生的第一個想法。.z.

告訴黃清若這件事的人是梁禹。

梁禹比黃清若早一天回霖江。

在滇城被黃清若從管樂手裡放走之後,梁禹第一時間逃回霖江。

逃回霖江的梁禹倒信守承諾,並未將他在滇城被管樂戲弄的事情告訴三叔公和梁祖宏。

梁祖宏因為梁禹失蹤了兩三天,已經查到梁禹獨自飛去滇城的航班了,只不過在梁祖宏派去滇城的人找到梁禹之前,梁禹自己先回來了。

梁禹回來得平安,梁禹自己又不說去滇城幹什麼了,梁祖宏想追究也追究不了。

況且梁禹有馮錦華護著。

梁禹原本正在被梁祖宏禁足在家,不允許梁禹再天天去霖梵寺激起民憤。

結果梁禹一鬨馮錦華,馮錦華心軟,就偷偷把梁禹給放出去了。

兒子是自己放出去的,聯絡不上兒子馮錦華又來跟梁祖宏一哭二鬧三上吊,梁祖宏一個頭兩個大。

如今梁禹回來了,馮錦華也不鬧了,家和往事興,梁祖宏也不會再去揪著梁禹不放以免又挑起家庭爭端。

總歸梁禹飛去的地方是滇城,不用猜也知道是找黃清若。

肯定是聽梁沅西說,黃清若和柯偉豪好上了,梁禹去搶黃清若。

梁禹失聯的兩天,梁祖宏其實給黃清若去過電話,詢問黃清若是否知曉梁禹的下落。

黃清若彼時配合管樂,撒謊表示不知情。

黃清若讓管樂放掉梁禹,一小部分原因也是出於梁祖宏的電話。

再者,黃清若回來霖江,還打算繼續利用梁禹為她衝鋒陷陣,不該和梁禹徹底鬧僵。

這次梁禹第一時間給黃清若通風報信,並不是為了其他,而是著急要黃清若跟梁京白當面對質。

早在當初黃清若爆料梁京白的真面目時,就該有的當面對質,因為梁京白的閉關、遲遲不來露面,而始終無法執行。

據梁禹所說,梁京白最早是現身在霖梵寺內。

雖然梁禹被三叔公和梁祖宏禁止了再在霖梵寺內搗亂,但還是留了人在霖梵寺每天暗中蹲守梁京白的蹤影。

蹲到梁禹都以為自己被黃清若給騙了,今天一早手下卻來報,發現梁京白了。

梁京白公然出現在了今晨霖梵寺的早課上,如常和其他僧人一起唸經。

而今晨的早課恰逢一個月兩回的對網直播的場次,不止梁禹的手下發現了梁京白的迴歸,梁京白的粉絲們也奔走相告,閉關了大半年的梁京白終於出關了。

梁禹知道之後非常激動,直接讓手下抓人。

於是霖梵寺的僧人、圍觀早課的香客信徒以及線上觀看直播的所有人,全部目睹了梁家破壞霖梵寺的清淨、中斷了神聖的早課、強行將梁京白當犯人一樣抓走的畫面。

此前梁禹就一直在霖梵寺搞事情,信眾們憤怒過一次,梁家迫於輿論壓力將梁禹給禁足在家。

現在梁禹又鬧這麼一出,霖梵寺的信眾們更加生氣了,報了警。

梁京白的粉絲們也在網路上對梁家口誅筆伐,認為梁家越過無視法律、越過公權,對梁京白受以私刑。

他們要求梁家交待,梁京白究竟是做了什麼事情,梁家要這樣對待他。

完全影響到整個梁家的聲譽了。

三叔公和梁祖宏都要求梁禹把梁京白給放了。

不僅僅是為了壓下輿論,也是三叔公作為家族的長輩,在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之前,不允許梁禹亂來,否則三叔公沒法在族裡立威。

梁禹這才著急聯絡黃清若。

他之前就給黃清若打電話了。

黃清若恰好在飛機上,手機關機,沒有接到。

如今一下飛機就被梁禹砸過來這個訊息。

黃清若和管樂便直接從機場前往三叔公家。

梁禹迫於三叔公的要求,把梁京白放了之後,梁京白並沒有逃到哪裡去,反而主動回梁家,待在三叔公的家裡,與三叔公面談。

說是與三叔公面談,事實上,直至黃清若跟管樂抵達三叔公家中,梁京白並未就黃清若爆料的他的那些事情,和三叔公有所交待。

梁京白只是和三叔公一起在三叔公的書房裡下棋。

同時在書房裡的,還有梁沅西和梁祖宏。

梁禹之前被禁止進入書房,他就在外面等著黃清若。

梁禹原本還想去機場接黃清若,黃清若拒絕了。

黃清若一在三叔公家門口現身,梁禹迫不及待地拉著黃清若衝去書房砸門。

對的,是砸門,而非敲門。

梁沅西來開的門。

梁禹撞開梁沅西衝進去,指著梁京白大聲說:「若若回來了!我看你還能裝到什麼時候!哈哈哈!梁京白!今天就把你的狐狸尾巴全部揪出來!」

說著梁禹來把黃清若往三叔公和梁京白的面前一推:「若若!快!和梁京白當面對質!把你知道的梁京白的所有秘密都抖出來!我不信梁京白還能怎麼狡辯!」

黃清若:「……」

說實話,她相信現在在場的人多半和她一樣的感受,覺得丟人的並非梁京白,梁禹才是那個真正的跳樑小醜。

早在梁京白當初出現在縣,就沒什麼好對質的了,那會兒梁京白在縣留下的蛛絲馬跡已經讓梁崇初意識到,梁京白的確對他有所隱瞞。

對質不對質的,意義不大。

眼下樑京白並未理會梁禹。

三叔公也專心在棋盤上,對周身的情況彷彿毫無察覺。

梁祖宏將梁禹給堵了嘴,要求梁禹先別搗亂。

黃清若和管樂同樣安安靜靜地站著。

約莫十分鐘之後,梁京白和三叔公的這場棋結束。

黃清若瞧得清清楚楚,梁京白所執的白子,險勝一招。

三叔公捋著自己的山羊鬍眯起眼睛笑,笑著說:「之前你每一盤棋都輸給我,是隱藏了實力。」

梁京白否認道:「不是的,三叔公,只是閉關修行的這幾個月裡,我進步了。」

他對待三叔公的態度,和從前沒兩樣。

但在黃清若眼中,梁京白已經變了。

除了外形,主要是梁京白的氣場不再收斂,整個人鋒銳了不少。

而三叔公和梁京白的這兩句話聽似簡單的對話,落在黃清若的耳朵裡,則毋庸置疑潛藏著另一層意思。

「叔公。」黃清若適時地出聲。